而因此一戰,影傾城在南衛百姓的心裡,甚至是朝中衆位重臣的心裡,地位都穩固的紮下了根!
而南衛衆人眼裡視爲不吉的白髮,在經過這麼一場戰事之後,便被南衛國的人奉成了最吉祥的色彩,而擁有着一頭白髮,紅衣襄身,容姿絕色的女子也成了他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
不可攻陷的神!
此時影傾城早已班師回朝,南衛國皇宮。
影傾城坐在上座,只是身旁多出一個空座,衆人心知肚明,那是個南宮爝留的,頓時大殿鴉雀無聲。
南宮漠冒着被鞭屍的心理,上前一步說道:“參見皇后娘娘,東蒙國使臣和北海國使臣求見。”
影傾城掃了一眼大殿,神色淡然的說道:“喧見。”
東盟國與北海使臣進退有禮,儀態嚴謹:“參見玄武皇后。”
影傾城道:“平身。”
兩國使臣起身,說明來意:“我東蒙國願歸順南衛國。”
“我北海國願歸順南衛國。”
影傾城神態不卑不亢的起身,氣勢一點都不亞於帝王:“封東蒙國皇帝爲東王,北海國皇帝爲北王,依舊戰領着各自的領地,朝朝年年向南衛進貢。逍遙王南宮漠被封爲攝政王,逍遙王去擬聖旨吧。”
只是原本該是舉國同慶的時候,整個南衛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慶祝,因爲他們的南衛王,他們的南衛王南宮爝在與西遼一戰時不知所蹤,身懷龍子的玄武后在西遼王戰後掌管着整個天下。
近幾個月,沒有南宮爝在她身邊,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備受折磨,從南宮爝消失,到現在,影傾城派了一批又一批人馬,出去尋找南宮爝的下落,每每的通報都讓她的心灰意冷,如覆蓋的冰霜,一層一層的變得更加寒冷。
幾個月的時間,南宮漠甚至都快要放棄了,都快要覺得南宮爝是真的死於那一場戰爭了,可是影傾城卻依舊不肯定棄,依舊堅持着派出無數人打探着南宮爝的下落,幾個月的時間,影傾城動用東王,北王的兵力,整個天下幾乎都快要被她給翻過來了。
可是結果還是令人懼怕……沒找到。
從戰火結束,一統四國後,南衛國帝都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南衛帝都城門口,白髮紅衣女子,回朝那天就一直站在城門口守護着,日出而來,日落而息。
這日是她站在城門口第三日,依舊如同前兩日,靜靜的斜靠在城牆上,目光暗淡緊緊的盯着筆直寬敞的官道。不放過任何來人。
喜兒坐在影傾城身邊,原本氣鼓鼓的臉瞬間扁了下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哇……王妃你這是何況,派人去找不就好了,你有了身孕,朝政還有好多事情等着你處理呢?你要注意身體呀!”
影傾城依舊神色淡淡,彷彿沒了知覺,失了魂魄,手輕輕撫摸着隆起的肚子,癡呆般的沒了反應。
直到中午,喜兒死拉硬拉拽住把影傾城弄到食香樓,碰巧周老爺也在,周老爺一家的災難也避過了,他對影傾城的心,更是堅定了,此生追隨影傾城,周老爺見到影傾城這般模樣,心裡自然也不好受,他安慰道:“東家,既然所有人都找不到皇
上,不如去尋找玄機大師來的快,玄機大師能通曉過去,預知未來。”
這句話彷彿刺激了影傾城,桌上的山珍海味,她一筷子都沒動,站起身走出食香樓,側身躍上馬背,就連喜兒都被丟在身後,飛快的朝着皇宮駛去。
到了宮裡,影傾城找到南宮漠,說道:“去……去找……找玄機大師。”說完就暈倒在南宮漠懷裡。
南宮漠把影傾城放到牀上,着急麻慌的找來公子影,公子影看到牀上躺着的人,蒼白的臉上泛着點點汗珠,趕快上瞧去,接着又給影傾城號號脈,他忍了了半天,還是受不了這死沉的氣氛,朝着天翻了個白眼,揚聲道:“雙胞胎?還是龍鳳胎?還是單生子?你猜猜!”
南宮漠一臉狐疑,又一臉喜悅,道:“你的意思是三嫂懷了一對。”
“呸,呸,呸。”公子影打斷南宮漠的話,教訓道:“一對說的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你應該猜是兄弟倆,還是姐弟倆。”
南宮漠道:“萬一是兄妹倆怎麼辦?”
公子影大吼一聲:“戳……”語畢後又轉身看向牀上的人。
影傾城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眉峰微蹙,彷彿在做噩夢。
嗯,的確在做夢,可卻不是噩夢。
夢裡,那是嵢寒山,嵢寒山那地帶羣山延綿,景色優美秀麗,夢中彷彿現實中的一切從未發生過,沒有硝煙四起,沒有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夢中只有他。
南宮爝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一頭青絲高束,邪佞俊美,炫目非常將狂妄,冷冽,不可一世發揮的淋漓盡致。
夢中那是個黃昏,褪的夕陽落在相偎在一起的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遍地金光流動,南宮爝溺愛的給影傾城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影傾城心裡似是一道暖流劃過,讓她整顆心都暖暖的。
影傾城挑了挑眉眼,嘴角勾出一道俊美的弧線,說道:“這次無論我睡成什麼樣子,都要叫醒我,我要看日出。”
南宮爝將摟在影傾城的手臂,緊了緊,柔聲道:“嗯,城兒睡吧,一定叫你。”
影傾城沒有閉眼,只是這樣看着南宮爝,她害怕,害怕睡過去後,醒來身邊再也沒了南宮爝,南宮爝彷彿茫茫黑暗裡的燭火,倘若燭火熄滅,影傾城會孤獨害怕。
南宮爝彷彿猜到她內心的想法,用手指颳了刮影傾城的鼻尖,安慰道:“放心城兒,天亮以後,你一定會在看到我,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去。”
影傾城用力往南宮爝懷裡靠,她想如果他們是一個人該多好,可以時時刻刻,生生世世在一起,不過她還是不放心說道:“爝,記住我的話,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亦死,誓言終生不變,倘若我們生不能執手白頭,咱們死後做那冢邊連理,墓頂鴛鴦,此情蒼天可鑑,上窮碧落下黃泉。”
得到了這樣的承諾,南宮爝彷彿偷了腥的貓兒般開心,扭過影傾城的臉抱着就開始撕咬廝磨。
就那一瞬間,影傾城突然覺得抱着她的那個人突然消失了,伸手去抓了一把,就看到南宮爝掉下了萬丈深淵。
南宮爝臉朝天,伸着手臂,以後做着想要抓住影傾城的動作,
影傾城怕在懸崖邊上,撕心裂肺的嘶吼着:“不要,爝,不要丟下我。”接着影傾城腳下一滑,跟着從山頂掉下。
身體的快速落下,掠過兩側高山,掠過突出的岩石,掠過石壁上的青苔野草,只可惜依舊抓不到南宮爝的手。影傾城大聲喊叫着:“爝,你等等我,等等我,別走那麼快,我們說好了的,生死相隨。”
南宮爝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影傾城,一語不發。
影傾城看到掉在地上南宮爝突然消失了,她坐起身突然大叫一聲:“啊,爝不要。”
影傾城被夢嚇醒了,褻衣溼透了,貼在身上粘搭搭的,喜兒與公子影連忙走上前來問道:“怎麼了?”
影傾城看着眼前,沒有南宮爝,內心一陣抽痛,抓住南宮漠的前襟,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消息傳來?”
南宮漠看着坐在一邊的泰楓,不知該如何作答。
影傾城懷着希冀的眼神在看到泰楓再一次的搖頭之後,徹底崩潰了,南宮漠不由得幽幽嘆了一口氣。
“斷崖崖底,包擴周圍,甚至是整個北海國,西遼國,東蒙國,只要是跟那個崖每一處有可能存在的地方我都派人查過了,可是依舊沒有找到皇上的消息……”泰楓話說到此便沒了尾音。
影傾城突然失望的嗤笑道:“沒關係,我等,既然沒找到屍體,就證明他還一定活着,所以你們接着去找。”說完後,她起身,又問喜兒:“本宮睡了多長時間?”
喜兒哭喪面,喪氣的說道:“整整兩天。”
兩天,整整兩天,她要錯過多少人,她怎麼能夠睡過去:“喜兒,隨本宮出宮。”
南宮漠立刻起身攔在了門口,急切的說道:“三嫂,不能在累倒了,否則三哥回來會心疼的。”
影傾城眼睛一沉,手一揮把南宮漠推到了旁邊,便奏出門外,喜兒也緊緊的跟在身後,南宮漠更是派人在暗中保護着。
南宮漠與公子影尋思着,這樣總也不是辦法,這麼長時間找不到南宮爝,只能證明他死了,而且在崖底,遇到野狼,被叼走了,這是衆人最不願見到的結果。
公子影遐想連連,彷彿有了主意,說道:“去把古蒼寒和海洛辰找來。我們商量對策。”
南宮漠點點頭,這些日都清瘦了許多,而他也不例外,戰爭剛剛結束,加上父皇的死,還有林娟嫣的死,還要辦理後事,皇宮今日忙得不可開交,而且南宮爝生死未明,多半是死了,所以還要做衣冠冢,南宮漠搖搖頭,和公子影商量道:“朝野大臣,都在商議做衣冠冢的事情,三哥存活的機率很小。”
公子影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覺得南宮漠說的對:“嗯,對,不過要瞞着城兒,她接受不了。”
南宮漠點點頭,將事宜吩咐下去。
城門口,影傾城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疑狐,對着喜兒道:“這兩日朝中可曾有什麼動靜?”
喜兒低着頭,不說話。
就算喜兒不說話,影傾城也猜測的到:“是不是要準備給皇上做衣冠冢?”
喜兒眼圈一紅,哭出來:“王妃,您這是何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