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着臉示意他們出去,一手握着她,如果以前迷戀這個女子的美貌和智慧,今天便多了一樣忠心和勇敢。他可是大那一瞬間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所有人是嚇呆了皇后是下意識的往一旁靠了去,只有她居然敢抱住自己。
“沒想到你這小女人居然有如此的氣魄。朕以後會好好的疼你,必不負你。”
皇帝也是人,見慣了宮裡的虛僞,難得有人用真來對待自己,他也感觸頗多,雖然知道這女子不一定是愛,哪怕今天是在作戲,他心裡也是感動的。
高者寂寞,越高者越寂寞,他是用了幾十年才領悟了這道理,才明白真心的可貴之處。方玉雪幽幽轉醒,背上疼得厲害,她臉色有些發白,“皇上你怎麼了?”
“你受傷了,好好休息吧,朕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皇上,她不是故意的,就不要怪罪她了吧。”
她想要起身,皇帝立刻壓住她,“莫扯到傷口,此事你無須再說,那醜女誤傷了你,其罪可誅,朕不會讓她活的!”皇帝一臉的怒意,想到如果不是她爲自己擋刀,那刀是不是就直接插進他心臟了。
“朕現在就是要了她的小命!”皇帝臉上怒意難當,讓她睡下便匆匆的開門而去。方玉雪看着那大門砰地一聲關上,面上慢慢浮起笑來,起身扯好了衣服,喊了聲,“如意,出來吧。”
屏風後走出一人,正是如意,她伸手遞了一個瓶子給她。又招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如意一笑,點點頭,面無表情的隱了身去消失在屏風後的內室裡。方玉雪盤腿坐起,吐納了一番內氣,感覺到背部的疼沒有了那麼明顯。
面上冷冷一笑,今天的苦肉計一定會有另一場好戲上演了。皇帝怒衝衝的往自己的御書房而去,一條人影陡然閃過,他坐到了龍案前,啪地一聲拍在桌上,一邊問着韓尚祁,“你還想要爲那個刺客求情,今天若不是玉雪,是不是死的就是朕了,這樣皇位就是你們了?”
韓尚祁心一驚,沒想到父皇居然這麼想他,心裡有些失望,跪下去,“父皇,兒臣不是這樣的意思!”
父皇怎麼能這樣的歪曲事實。皇帝哼了聲,如果不是有鬼,他又怎會這樣的爲那女人說話,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那一幕,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一幅行刺天子的行徑,一樣是死罪。
皇帝飲了一口茶,重重的放下,發出砰地一聲響,顯示着他的怒意。“父皇,求你明查,她絕無傷害父皇和娘娘之意,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而已,父皇明查!”
韓尚祁冷汗涔涔,只覺今天一行實是大禍惹身。
“明查,朕看得清清楚楚,她傷了皇妃是事實,依律當斬!休要多說,祁兒,你太讓父皇失望了,這事絕無轉緩之地!朕……啊……”
皇帝說着,忽地捂着腹部蹲下了身,面上汗直冒,韓尚祁大驚,急忙上前,那一旁的太監總管面色一變,大呼着讓太醫前來。
一羣人看得心驚膽戰的,太醫匆匆忙忙的進了來,一查卻是大吃一驚,變了臉色不敢多說,倒了一些粉末進他嘴裡去,皇帝大口喘了幾口氣,
面上的表情依舊蒼白。
那太醫白着臉跪了下去,“皇上,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有話快說!”
太監總管不耐的說着。太醫上前把那茶杯拿起,放在鼻間嗅了嗅,搖了搖頭,跪下又道,“皇上不是舊疾發作,只是中毒了,這茶水中有毒!”一語出驚了所有人,皇帝面色陰寒,一拍桌怒聲道,“你是說有人要暗害朕?”
一羣人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不敢開口,皇帝忽的開口道,“這御書房,今天還有誰來過?”
太監總管白了臉,顫聲道,“除了平日裡的幾個打掃的宮女,還有三王爺……不過那些個膽小的宮女是絕不敢做這樣的事的……”
韓尚祁瞪向他,他這言下之意是自己下的毒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去將所有進過這殿裡的人找來!”
皇帝不緊不慢的說着,心裡還有些驚悸,一旁的太監總管幫忙着撫着心口,才漸漸的好了些。但臉上卻是一片的陰冷色,不着痕跡的掃了眼韓尚祁,頓讓他覺得如墜冰窖般。
皇帝生性多疑,雖心裡知道不會是他所做,但也會因此而對他心生了懷疑來。韓尚祁心裡一寒,這下毒的人明顯着是他自己而來,下的毒不會毒死皇帝,卻會讓他從此對韓尚祁起了戒心來,果然夠狠。
韓尚祁在心裡不斷的分析着,聯想着倚弟的事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除了那個女人不作他想。大哥還沒有那個熊膽敢向皇帝下毒。他倒是看走眼了,那個女人不僅聰明還很有膽量。
只是現在看來,父皇也老了,只不過一點小伎倆就心生了暗鬼來,自己以後的路怕是不太好走了,而倚弟的下場更難預料,本是有轉機的,但現在出了這事兒,皇帝說不得一怒之下就取了她性命來。韓尚祁心裡真是透心的涼,直後悔沒有把那女人一刀殺死,今兒這一箭雙鵰之計,甚毒。
不多時,那五六個丫環一一前來,或是聽說了原由,個個都是白着臉不敢說話,皇帝不動聲色的看着所有人,一邊問着,“誰在茶裡下毒的?自覺的站出來,朕送他一個全屍!”
那五六個宮女撲嗵一聲跪了下去,“皇上,奴婢們什麼也不知道,請皇上明查,奴婢們是冤枉的!”爲首一個稍膽大的人抖着脣說了出來,知道自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澄清了,要是皇帝一怒他們都將會人頭不保啊。
“哼,你們之中一定是有一個人做的,這御書房就你們和三殿下進來過,難道說會是三殿下下的毒不成,你們是這樣的意思嗎?”
太監總管聲音尖細的說着,眼睛卻是瞥向了韓尚祁心裡憤怒異常,卻不得不下跪去,這個太監總管是父皇很依賴的人,要是他再說幾句不利的,父皇的搖擺就要向變成鐵定了。
“父皇明察,兒臣絕不會做這樣的大逆不道的事,這事一定是栽髒陷害!”皇帝沒有說話,忽地一拍桌,厲聲道,“你們一羣奴才之中,要是說不出下毒的人是誰來,都通通拖出去砍頭!”
此話一落,那一羣人皆是齊齊面色,抖着聲哭叫着,“皇上饒命,奴婢真是是冤枉的,就是借了十個膽也不敢做這樣殺頭的大罪來。皇
上饒命……”
皇帝依舊寒着臉,聽着他們哭哭啼啼的更是煩躁,怒聲道,“既然沒人肯說,來人啊,拉着他們出去,嚴刑拷打,要在天黑之前還不肯說的,直接拉去絞刑!”
他臉上暴戾之色讓人不寒而粟,連韓尚祁也看得心裡震驚,父皇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的他雖是嚴厲了些,也不會這樣是非不分,明知道其中有問題卻不再細查。
難道其中又是因爲那個妖女。韓尚祁心裡咬牙切齒,心裡發誓一定要將那妖女剷除,再這麼下去,皇宮要成了屠場了。
看着那一羣無辜的人被拖了出去,韓尚祁心裡有瞬間的自責,如果今天不來找父皇,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他必須前來,看到皇帝還盛怒難平,韓尚祁心想怕是再提起魏漣漪的事不合宜,還是先去天牢看看她一番。向皇帝告辭便匆匆的往天牢而去。
遠遠的便聽見了一道慘叫聲響起。韓尚祁心一揪,疾步上前,一看魏漣漪四肢被綁着,一個獄卒正拿着鞭揮去,身上已經多了數條血淋淋的鞭痕來。
他看得心得要碎了,一把上前奪過,一腳踹開了那獄卒,厲聲道,“還沒有備案問審,誰讓你們這樣對她的?”
心疼的上前,聲音都顫抖了,“倚弟,對不起,沒想到會讓你捲入了皇宮的漩渦中來,還讓這些狗奴才傷了你!”
說着狠狠瞪了那狼狽爬起來的獄卒,那獄卒移了過來,有些爲難的道,“三王爺也別怪小的們,這可是皇上和皇后都來交待的,說是一定要讓她招供來。小的們也是沒有辦法,還請王爺不要爲難小的們的好。”
韓尚祁一個厲眼瞪去,“他何罪之有,再說問罪一定要用這樣狠的刑嗎?”
那獄卒被他這一通厲聲色斥罵,心裡亦是不服氣,進了這天牢的人,管你是什麼人,就是個階下囚,他們自是沒必要對其手軟,反正最後也是死路一條,何況這個還是皇上和皇后親自來關照的,他爲了好好的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自是要不餘力的使出渾身解數來,只要不要了人命,只要能讓她說出半點消息來,也會讓他得到皇帝的賞識。
可這個醜女人嘴和石頭一樣的硬,本看着她瘦不伶丁的樣子而沒有下狠手,哪知性子倔得很,他們也自不再留情,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心裡自是不痛快,眼珠子轉了轉,上前道,“王爺,這事兒,你得先去向皇后和皇上那問巡一番,不然咱們兄弟都得照着命令行事,你雖是皇子,但我們聽命於的可是皇上!”
韓尚祁臉色一變,又看向魏漣漪,心裡一陣陣的痛,他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怎麼就沒有想到會是方玉雪有問題呢。
“大哥,生死有命,你不用爲我爲難,若是傳到了皇帝老兒的耳中,只怕會說你是我的同黨,到時只怕會對你不利,還是快走吧,這些不過是皮肉傷,再痛的我也受過了,死不了,而且皇帝沒有下口他們也自會留我一條命來!”
魏漣漪苦笑一聲,這半天的牢獄生活,已經讓她想通了,人活着有時就不能太倔,如果有幸活着出去,如果大哥還要娶她,那她便應了,只怕死一回後,什麼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