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祁心裡有些愧疚,難道自己猜錯了,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自己卻在一直的對她心有敵視,是因爲倚弟吧,輕嘆了聲,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些。
放柔了聲音,輕聲道,“玉雪,本王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等會,我讓廚子給你送些補品前來,好了,我要去了,倚弟剛進王府裡,我得去讓他熟悉熟悉一切你好好休息……”
方玉雪一手抓過絲被蓋住半裸的上身,淡笑看着他離去,臉上的笑慢慢消失。這樣的痛,是他給的,是他們給的。不能忘記,不能忘記。
方玉雪慢慢的起身穿衣,門外的秋霜開門進來,一臉的開心笑容,歡聲道,“夫人,看來王爺很寵愛你呢,便是側妃們,侍寢的機會也比不過你的……”
丫環們也是有對比的,跟着受寵的主子,自是日子過得舒服些。
自方玉雪緊抿着脣,表情有些僵硬,呵,人都是這般,會被眼見的東西所迷惑,冷笑了聲,手裡拿着一把剪刀,將那窗臺上的杜娟花細細的修剪着,秋霜看得吃驚,又覺得自己的主子果然是與衆不同,每次侍寢後的表情都是那般,不若其它的姬妾們那種驕逸的嘴臉。難怪會得王爺的獨寵,想來自己的身份也要在這王爺裡有所提升了。
韓尚祁去了魏漣漪的院落,聽丫環說她還未起牀,正在一腦子的天馬行空時,房門呀的一聲打開了,魏漣漪打着哈欠走了出來,在看見他時一驚,“大哥,你這麼早在我門外站綱?”
看他一臉呆滯的杵在門口,跟着門神似的,着實讓她覺得好笑。韓尚祁漲紅了臉,像是被人窺見了深藏的秘密般,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爲兄的只是擔心着倚弟是否住得慣王府,是否會認牀?可還有什麼覺得不適的?”
魏漣漪聽笑了出來,她吃他住他的,有美婢伺候,她還有啥不滿的,但看見他認真又焦急的模樣,心裡卻是感動的。
“啊,倚弟想必餓了,爲兄的早命人準備了早點,一起用吧!”
說着又指向那園中的人停石桌處,兩個丫環站着,一邊正在到着酒。
魏漣漪一楞,她怎麼覺得大哥有些想要討她歡心的嫌疑呢。兩人在園中用了早膳,韓尚祁便熱切的說着要帶她出去走走,魏漣漪本是覺得有些無聊,但在那樣滿含期待的目光下又無法拒絕,只得點了點頭,韓尚祁滿心歡喜着,又吩咐着一邊的侍女準備着。兩人相偕出了府去。
明月軒。秋霜看着主子換了一身煙青色的長袍,面上一驚,”夫人,你要出府去?“
“嗯,你,勿伺候。”
方玉雪淡淡說着。一邊對着銅鏡,插了一隻珠釵在頭上,看着鏡中秋霜一臉訝色的樣子,又聽她道,“夫人,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府的,若是被王爺知道了,他會生氣的……”
方玉雪扶了扶鬢邊,淡聲道,“無妨。”
秋霜表情有些焦急,看這人神色一片冷然而不容人置疑和辯駁的樣子,心思有些複雜。還想說着什麼,看她淡淡的表情投來,總覺得那一眼讓人心底有些發悚,低下了頭,乖巧的道,“是。”
奴婢只能提點她,卻是不能左右主子的決定的。方玉雪又看了她一眼,知道這人不是個多嘴的主,又對着鏡子看了下,才淡聲道,“勿怕,我只是,走走。”
這府讓她有些壓抑,心裡苦悶的難受,而昨日的種種,更是讓她心底的惡魔快要破籠而出,她再不去肆放一下心裡的鬱氣,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秋霜終於放了心來,只是短短數日,便已對主子瞭解不少
,看似柔弱,但有顆強大的內心。
方玉雪獨自上了街去,看着人來人往,只覺頭開始一陣陣的發疼,耳邊盡是一些翁翁的吵鬧聲,苦笑了聲,說是散心,卻讓她更惱心了。
她一個人無神的在路在晃盪着,未發覺自己無意識的越走越偏僻,身後還跟着兩個吊而朗當的流氓,正悄聲無息的跟了上去,目標,是她腰間的錢袋,方玉雪未發覺危險在靠近自己,只是朝着那小徑而去,只覺那林中的清新空氣讓自己果真舒服了許多,深呼了口氣,覺得自己又活過爲了。
輕笑了聲,才驚覺身後有異,卻未回頭,只是腳步微頓了下,一邊慢慢將手伸進胸前,從暗兜裡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隱在袖中,又慢慢往前而去。走到了一株大樹前,猛地一個閃身,回頭,冷聲道,“你們,滾!”
那兩個小流氓本來只是想要打那銀子的主意,卻在她轉身的瞬間改變了想法,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嘿嘿笑了起來,其中一人咧着一口黃板牙笑咧咧道,“沒想到隨便走走,也能遇見個西施來,兄弟,你說上天是不是太厚待咱們?啊?哈哈……”
方玉雪一把亮出匕首,冷聲道,“滾!”
那兩人一楞,隨即又捧腹大笑起來,“喲,三哥,你看見沒,這小美人,還真有趣,拿着小刀,咱好怕怕呀。”
說着又仰天大笑了起來,那兩人看她姣若青蓮的臉,便覺心裡一陣騷動,那二人沒了周旋的心思,想着將這人撲倒一呈獸慾。
兩人未將她放在眼裡,如同惡狼一般的直撲而去。方玉雪一個旋身,匕首劃上了一個流氓的肩頭,雖是未重傷,卻也劃破了皮肉流了血來,那瘦巴男人驚愕的捂着受傷的手臂,啐了聲,有些惱怒,“沒想到還真是個辣椒,可遇上咱哥倆,你也就得變成野花認我踩!”
說着兩人同時亮出了身上的小刀來,刷地就要砍上去,今兒非要抓住這小妞,讓自己先玩一番再賣進妓院去,準能賺筆。方玉雪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光,卻依然是一臉的冷然表情,緊握着小刀,準備着以死相拼時,確聽見一道有些痞痞的聲音傳來,“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對着這麼一位美人,也能下得手來!”
正在對峙的三人一驚,齊齊擡頭,便見那參天大樹上躍下一人,方玉雪微眯了眼,有些驚訝,居然是韓尚飛?韓尚飛早就聽見他們的動靜,卻沒有即時的出手,一來想看看他心儀的女子會怎麼做,二來要尋了最佳的時機才英雄救美,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卻果然沒讓自己失望,他喜歡的女人,果真與那些女人不同,臨危不亂冷靜沉着,三兩下便將那兩個地痞打發了,這才一撩袖擺,作出風度翩翩的樣子上前。
“方姑娘,別來無恙,只是,你怎的一個人來這地兒,也不讓三弟陪着,難道是有什麼心事,還差點遇上了色狼……”
方玉雪眯着眼看着那兩個逃跑的流氓,心裡冷笑了聲,算你們跑得快,否則,她必取其小命。
聽了他的話,收回目光只是淡淡一笑,看向了遠處的淺湖處,搖了搖頭,“無礙,王爺。”
韓尚飛早已是情場老手,將她眼底的落寞表情一掃而進眼底,想來是她在王府裡受了委屈了,眼珠子轉了轉,又笑道,“若是方姑娘有什麼不開心的,韓尚飛定是最好的聆聽者。心裡有事就要說出來,憋久了,會成病的。”方玉搖頭,又轉頭瞪向他,她的事不需要他多管。
看在韓尚飛眼裡,卻只覺那一眼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心底強壓下的情感在這一刻全涌上來。他看了看四周清幽寧靜,確定
沒了人,心道這可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便沒了。
便上前了一步,癡癡的看着她完美如女神般的清靈絕美的側面,硃砂痣隱隱發着柔光,讓她本就出衆的臉上更是增添了驚人的嫵媚來。
他閱美人數,卻還沒有讓自己這樣着魔的,想着她卻成了別人的女人,心裡是那樣的不甘。
滿含深情的眼緊緊攫住她,啞聲道,“方姑娘,你可知道,自上次江南一別,在下便對你再難忘記,姑娘的身影總在腦裡徘徊着揮之不去……”
方玉雪微微一驚,譏誚的笑了聲,“我,三王爺的。”男人的話皆不可信,但卻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便聽韓尚飛脫口道,“只要能得到你,我什麼也願意,玉雪,玉雪!”
他伸出手,想要撫上她如驕陽下盛放的青蓮般的臉,終是縮了回去,在她那略帶嘲諷的目光下,只覺腦子裡什麼也想不起,只想着將這佳人擁入懷,寵着她順着她。哪怕是和三弟翻臉也再所不辭。
方玉雪心裡的冷笑更甚,緩緩朝他走近,平視着他,淡聲道,“什麼,都可以?”
韓尚飛一喜,伸手握住她冰白玉骨的手,只覺一陣心旌意搖,差點把持不住,又聽她緩緩啓口道,“如果,是,皇位?”
韓尚飛一震,猛然直盯着她,未覺她的大逆不道,還覺她果真非同尋常,皇位麼?
虎般的眸子微微一眯,有野心的女人才配得上她,韓尚飛低頭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的確是喜歡這人,恨不得立刻搶了她回去做王妃,但他的對手是慶王,他的睿智,自己無法相比,若能得這佳人,以她的聰慧,必能鋪佐自己,真是一箭雙鵰之計。
而今她的話裡透露的意思便是他有機會,而他又怎會傻的錯過。卻未朝其它方向想支,只道她是在王府裡受了些罪,不得寵,纔會想要報復三弟。想着面上的笑意更深,執起她的手,輕聲道,“若爲玉雪,便是那天上的星星,尚飛也能爲你摘下來。”
方玉雪哼了聲,抽回手,轉了身去,面上帶着笑意,又瞬間隱去,很好,知道自己在和一隻狼合作,但她並無所懼,他對她有所求,便必會滿足她的要求,而這,正是她所要的。
“玉雪,玉雪!”
韓尚飛心裡激動,想着不久後便能摘下這朵清高無比的蓮花,心裡便是一陣喜悅,想要得到這個女子,不擇手斷的。
方玉雪被他一個蠻力一扯,撞到了他胸膛上,心裡微怒,就要推開他,韓尚飛卻是面上邪邪一笑道,“玉雪,咱可是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人,本王,怎麼能不收一點利息呢?”
方玉雪微楞,下一刻,下頜便被他攫住,擡起,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韓尚飛有些失控的吻着那片渴望已久柔軟的美好之地,未察覺到她的抗拒,更是心頭一喜,莫不是她原本便是喜歡自己的?
直到將她嬌嫩的脣吮吻得微微發腫,這才心裡不捨的放開來,卻見她一臉的嘲弄表情,那眼角眉梢裡的譏誚之色,彷彿一巴掌打在了臉上般,卻又不後悔剛剛的行爲,只要能得到,他從來不在乎過程,但這人,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方玉雪伸手拿出手絹輕輕的抹去脣上的水漬,這天下的男人果真都是一樣的。
兩人回了街上,韓尚飛自是不敢再有所唐突,卻又不放過和她相處的機會,便道,“不若上去喝杯茶吧,看你有些疲倦了。”
說着指了指一旁的茶樓,這是他常來之地,環境雅緻清靜。
方玉雪擡眼看了他,微微挑眉,道,“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