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孃面前,孩兒本來就是個孩子嘛,娘你說話算話啊,一定要記得給我留菜啊!”沈其遠一邊跑向房間,一邊不忘回頭認真的強調着。
“你這孩子,記住了,放心吧。”
沈林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沈守義道,“這孩子還如此一副沒長大的樣子,明年如何讓人放心讓他獨自前往福州府應試呢。”
“那小子也就在你面前這樣,外面你去打聽打聽,可不知道機靈成什麼樣兒呢。”
沈守義也是一臉的無奈,不過更多的卻是自豪之色。
兩個兒子都如此有出息,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一個父親感到欣慰了。
按照老規矩,沈其遠中了秀才,沈家自然要回村裡擺流水席,但如今沈守義身份不同了,加上沈其遠中的並非普通的秀才,而是案首,因此在忠義伯府這邊也要擺一次宴席。
因此,這兩次宴席便被錯開,分成了兩日進行,伯爵府和沈家村各擺一次,沈家村作爲沈守義的老家,這邊的宴席自然是必須先開的。
“好孩子,好孩子,好!”
見到沈其遠,老村長臉上滿是笑意,拉着他的手慈和的臉上滿是自豪之色,“孩子,果然是好樣的,案首,真是好極了。”
“那是,也不看看秀才公是什麼人,忠義伯這家裡各個都是讀書人,還有個秀才哥哥在前頭,這考不中功名纔是怪事兒呢。”
“就是,秀才公可是咱們看着長大的,打小就聰明,中秀才那是必須的。”
“………”
村裡衆人也是全都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他們村中的第一位案首啊,這是何等的風光呢。
“孩子啊,咱這村有個武狀元坊,如今就靠着你,能不能給村裡再爭個文狀元坊回來咯。”老村長高興的一雙眼睛都眯成了線。
“可不是嘛,上次林老爺那文狀元坊被柯山村拿走,俺不知道多心痛呢。”
“就是呢,沈小相公,你這可也是案首呢,俺們信你將來肯定也能中狀元。”
“……”
“這個,晚輩盡力便是。”看着衆村民如此熱情,沈其遠只能乾笑着連連點頭。
而看着沈其遠侷促的樣子,沈碧沁等人則是在一旁掩嘴偷笑,隨着沈其遠的長大,想要見到他這般無所適從的樣子,還真是難得呢。
“好了,大家不要再圍着人轉了,菜都備好了,快些上桌吧。”
沈林氏也是在一旁看了會兒熱鬧,實在扛不住沈其遠連連求救的目光,這才上前招呼衆人落座。
“誒,林妹子,這纔多久沒見你是越發的好看年輕了。”
“那可不,瞅瞅這皮膚,比那些小姑娘都要水嫩呢,要說你和俺們一個年級,只怕都沒人信的呢。”
“還有這手也是,看看俺們這木頭似,這都沒臉子伸出來見人咯。”
見沈林氏過來,即便她身份已經不同,但一衆嬸子的態度依舊親近,看着沈林氏如今一身高貴從容的樣子,臉上滿是羨慕之色。
心中感慨萬分,果然是好人有好報,這守義媳婦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還不是嬸子們不嫌棄,哪有你們說的那般誇張。”被人誇獎,沈林氏也是打心裡高興,和一衆嬸子拉着家常。
隨着沈記生意越做越大,她倒是很久沒有這般輕鬆的和村裡這些嬸子說過話了。
站在後面,看着沈林氏眉頭舒展,一臉溫婉平和的模樣,沈碧沁眼中也是染上一層暖意,脣角跟着高高揚起。
她說過,會給這些人最好的生活,如今,總算是實現了,他們如今,應該過得很幸福了吧。
京城,閻府。
月上中天,夜深人靜,閻府後院中一座假山前站着一手提燈籠的家丁,正態度恭敬的等候着,很快,那假山上的石門便被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人來。
那人年約五旬,一身便服看不出身份,不過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息便是顯示出了他身份的不一般。
“見過燕王殿下,娘娘和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那人,接應之人連忙恭敬的行禮。
“恩,走吧。”
燕王一雙鷹眸銳利如鉤,氣度沉穩的微微頷首,便隨着那人前往閻府正堂。
而此時閻府正堂之中除了當朝首輔閻鬆和權傾後宮的閻貴妃外,還有一人,那邊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談謹。
對於沈守義,原本他們並未打算告訴燕王,只是想自行暗地中採用刺殺的方案將沈守義扼殺在搖籃之中,可他們沒料到沈守義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悍,一批批殺手派過去,竟是全都無疾而終。
到了這時候,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重新展開新的計劃,而燕王作爲主角自然是絕對要參加的,因此纔有今日這場四方聚首。
而本不該出現在京城的燕王,也是在得知消息之後,隱藏行蹤偷偷的回來的了。
“見過殿下。”
見燕王過來,已經等候在正廳的三人便是連忙起身行禮。
“都起來吧,你們與本王說清楚,這沈守義究竟是怎麼回事?”擺手讓衆人坐下,燕王也隨之在主位上落座。
“王爺,事情是這樣的。”
談謹對這此事最是清楚,便是開口解說了一番,之後纔有些煩惱的說道,“不知這沈守義背後究竟有何高人保護,我們派去刺殺的殺手全都失敗了。”
“原來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孩子。”
聞言,燕王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鬍子,之後看向幾人緩緩道,“既然身上的親生皇子已經找到,這皇位自是要大皇子來繼承,本王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聽到燕王的話,座下三人面色都是一陣變化,心中暗罵燕王是個老狐狸。
並不覺得不妥?
哼,就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若是真的不在意,又何必如此匆匆的偷跑回京城來,閒着沒事做麼!
三人心下都明白,燕王這是不想落人口舌,而且最重要的是想要試探他們,讓他們做出選擇,畢竟如今正真的大皇子出現了,他們是否決定倒戈,還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