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買船的時候,沈碧沁就已經寫了信讓珍玉坊的吳老闆幫忙送去給宋一帆,想來此時已經到宋一帆手裡了。
如今南冥因爲施行海禁,便是嚴格控制民間私自造船,因此想要買船隻能前往官方的造船廠,而宋一帆的父親是福州官方造船廠都水分司郎中,簡單點說就是朝廷開設的船廠的廠長。
有着宋一帆救命恩人這一層關係在,沈碧沁想來,她要購置一條船的難得應該不會太大。
這次前往福州因爲劉長福和李言笙在,沈守義便沒有一同前往,這樣一來,讓沈碧沁做事也是覺得輕鬆不少,畢竟沈守義作爲土生土長的南冥人,有些思想觀念和她還是不一樣的,在沈守義面前她辦事總會有些束手束腳。
一行人上了海船,除了李言笙是一身簡潔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是帶着東西。
沈碧沁揹着用黑布包裹的驚鴻弓,左手腕上帶着梅花袖箭。
其餘的十五人親兵護衛則是揹負同樣用黑布包裹的燧發銃,腰間配着福刀和彈藥包,就是趙小羅和李嬌身上也是都配有一柄福刀。
如此強悍的陣容,一行人一登船便是引起了衆船客的注意,不過衆人也只是匆匆一撇便移開了目光,更是無人敢靠近。
因爲走的是海路,加上順風而行,不過四日,衆人便是到達了到三山驛進入福州府境內。
三山驛設立於閩縣,福州官方造船廠在長樂縣,位於閩縣東南一百里處,因此衆人還需要繼續趕路。
只是在海上行走了三四日,衆人都是乏累不已,特別是李嬌這個孕婦,更是面色蒼白,若非有李言笙沿路幫忙安胎配藥,這孩子還真是危險了。
因此,爲了孩子着想,加上沈碧沁自己也的確有些累了,便是讓衆人先在閩縣休息一日,第二日再出發。
經過一日的修養,衆人原本萎靡的氣息都是一掃而空,各個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只是人是休息好了,天公卻不作美,在此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姑娘,外面下起了大雨,我們是否等雨停了再出發?”
劉長福看着門外的雨幕,皺眉頭小聲在沈碧沁耳邊提醒道,“如此大的雨勢,只怕我們攜帶的火藥會受潮。”
“你說的不錯,那便是再等等吧。”聞言,沈碧沁也只能讓衆人暫時坐在店內等候。
“我說陳秀才,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樣放個死人在我店門口,是想讓我這小店觸黴運是不是啊!”
幾人正在店內等候雨停,便是看到原本悠閒的掌櫃突然面色一變,急急的衝向門口,指着正要往客棧門口靠近的中年男子大聲叫嚷起來。
那中年男子渾身都被雨水浸溼,縮着脖子站在雨幕之中,一身洗的灰白而看不清顏色的直裰,其上更是佈滿無數個大大小小補丁,臉上鬍子拉碴,顯得極爲狼狽。
在他身後還拖着衣架竹筏,那竹筏之上用草蓆包裹着,從那縫隙中還能看到一個梳着囚髻黑色發頂,看着髮飾,該是個已婚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