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樂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台州府,大雪未歇。
紛飛雪幕之中,只見慕容旭一身軍裝,正站在高臺之上,神色冷峻的俯瞰校場中一衆佇立於雪地之上的軍士。
“擺陣!”
驀的,原本寂靜的校場上便是響起了慕容旭清冷卻異常響亮的命令聲,那聲音輔以內力,帶着強大的穿透力,清晰的傳入了每個軍士的耳中。
隨後,一旁的旗手立刻高舉令旗揮舞了起來。
“唰唰唰…”
見到令旗舞動的瞬間,之間所有軍士便是以十一人爲一堆,快速的行動起來。
很快,只見那十一人中的隊長站到了最前面,左右兩側是手握標槍與短刀的長牌手與藤牌手,用盾將整個小隊護在身後,而身後則是兩個狼筅手,再之後便是四個長槍手,最後面還有兩個手持藤牌的短刀手,用來保護整個小隊的側後兩翼。
“開始演習!”見衆軍士擺好陣隊,慕容旭便是再次下達的命令。
隨着令旗的揮舞,便是見那些些軍士以十一人爲一隊,保持着陣型,快速朝前方的稻草人跑去,等將要靠近稻草人之時,那些前排的長牌手與藤牌手便是迅速將手中標槍遠遠的投擲了出去,那些標槍準確的插在了那些稻草人的身上。
很快,等貼近了稻草人,前方的長牌手與藤牌手便是再次從腰間拔出短刀,朝着稻草人狠狠的刺去,然後身後的兩狼筅手也是出手了,那狼筅很長,頭既尖又佈滿了枝叉,直接將稻草人身上的衣服給死死勾住。
就在此時,身後的四個長槍手便是快速出手,長槍又快又準的刺入稻草人的咽喉和胸口等致命部位,而身後的兩個短刀手依舊嚴守自己的位置,時刻注意着後方的動態,讓前面隊友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撤陣!”
等到衆人一輪攻擊完畢,慕容旭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停了一會兒,便是再次下命令讓他們撤陣。
很快的,隨着令旗的揮動,軍士們便是再次快速的迴歸原位。
“好了,今日便先到這裡,原地解散。”
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雪,又看看軍士們身上單薄的衣服,慕容旭皺了皺眉,便是下令讓所有軍士解散。
近日來已經有很多軍士因爲抵擋不住酷寒而染病倒下,若是再操練下去,只怕要有更多的軍士病倒,如今他們物資短缺,承受不起更大的損耗了。
“謝將軍!”
得到解散的命令,衆軍士們原地齊聲應和行禮,這才各自解散快速離開了校場。
“將軍,下官着實不明白您爲何要讓他們每日都操練這陣法,如此小型的陣隊,不知有何作用?”見慕容旭操練完畢,一旁趙大河方纔上前不解的問道。
這些新軍組成到如今也有小半個月了,可是除了每日必須的體能訓練外,慕容旭讓他們聯繫最多的便是這個只有十一人組成過得小型陣法。
自古以來,打戰主要靠兵力,因此每次開戰軍隊都很是龐大,用的多是大型陣法,如此小型的十一人陣,趙大河還真是聞所未聞。
“此陣乃是我從恩師所贈的《武編》中領悟改造而成,專門用以剋制倭寇,其妙用,屆時你便會知道了。”
慕容旭並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便是面帶自信的說道,“趙監軍只需幫我讓他們將這陣法練熟便是,有此陣,將來必能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
“既然將軍自有打算,那下官便不再多問了。”
聞言,趙大河雖然心中依舊疑惑,卻也沒有再繼續詢問,而是面露憂色的說道,“將軍,如今天氣酷寒,下官多次上報催促發放軍服、冬衣和藥材補給,可卻遲遲沒有迴應,在如此下去,下官怕軍士們怕是要堅持不下去了。”
“不用再上報了,他們不會給的。”
甚至內情的慕容旭眸中神色一寒,便是沉聲說道,“你明日便召集一些裁縫過來,冬衣等我們自己做,至於藥材,若是本地沒有,便到外面去採購,一定不能虧待了衆軍士。”
“可是將軍,這四千人的衣物,真要做起來也許不短的時間,就怕軍士們受不住,會生怨言。”趙大河說着不由放低了聲音。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慕容旭選的兵,還不至於那般沒有毅力。”
當初招兵時慕容旭便是嚴格照着招兵簡章來做的,這些人絕對都是能夠承受住考驗的好兵,和那些兵油子可是完全不同的。
“如此,那便聽將軍的,下官回去便去安排。”見慕容旭如此自信,趙大河雖然依舊心有憂慮,也不再說多了。
“少主,少主,好消息,少夫人那邊送的東西到了。”慕容旭和趙大河兩人剛走到半路,便見龍六一臉欣喜跑了過來。
“哦,走,回去。”聞言,慕容旭心下一喜,便是立刻帶着龍六返回府邸。
“小的見過將軍。”
已進入後院,便見趙小羅一臉笑意的迎上前來,恭敬的行禮之後便是說道,“東西是十日前到的,小人日夜兼程,總算是在年關前送到了。”
從杭州府到台州府有近五百多裡,帶着如此龐大的輜重物資十日便到達,效率的確是非常驚人了。
“辛苦你了。”聞言,慕容旭也是滿意衝着趙小羅頷首致謝。
今日乃是大年三十,趙小羅一行人既然負責送東西過來,那便說明無法陪同家人過年了,的確是做出了極大的犧牲,不過從這裡也能看出,這些人對沈碧沁都是絕對的忠心。
“將軍客氣了,能幫到您,小人也是打心底裡感到高興呢。”
得到慕容旭的誇獎,趙小羅很是非常高興,然後從懷中將賬目單子送上慕容旭手中,“此次物資除了武器之外,還有四千兩百套的軍服,冬衣以及軍靴,姑娘說了,這是給將軍成立新軍的賀禮。”
“什麼,還有新的軍服?!”聞言,一旁的龍六等人都驚喜的大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