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這麼簡單呢。”
沈其遠的微眯着眼睛,依舊漫不經心的喝着綠豆湯接話道,“如今的南冥可不是以前那個文貴武賤的南冥了,武將一旦擁有強大的實力,就是朝廷都要忌憚三分,以慕容大哥的能力,到最後那閻老狗也許還要反過來尋求他的幫助呢。”
“恩,這倒是。”
看完信,沈碧沁放下看向沈其遠,兩人眼中皆是無言的默契,“這次的失算,定會讓閻老狗悔不當初,如今阿旭手握兵權,且在浙江有了一席之地,已經不是閻老狗可以隨意控制的了。
“話說,慕容大哥信中說了什麼?”放下空碗,沈其遠一臉八卦的湊上前問道。
“想知道?”沈碧沁眨了眨眼睛。
“想。”沈其遠重重點頭。
“真的想知道?”沈碧沁眼中閃過意思狡黠,再次問道。
“恩恩。”沈其遠依舊滿是興趣的點頭。
“可我怕說出來會給你這隻單身狗造成無法磨滅的心靈創傷,所以…”
沈碧沁焉壞一笑,便是起身朝門外走去,“所以,我還是決定不告訴你了。”
“沈碧沁!”
見此,沈其遠先是一愣,之後便一臉委屈的大吼出來,心下無比受傷,以前那個聽話懂事,善解人意的五妹到哪裡去了!
沈碧沁若是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定然只會淡淡的搖頭反問,你確定你口中的那個五妹說的是我?
“恩,想要練兵,找不到兵源麼。”
無視沈其遠充滿控訴的吼聲,回到書房後,沈碧沁脣角微微上揚,便執筆寫起了回信。
慕容旭在信中說了,之前的那幾場戰雖然都勝了,但都贏的極爲艱難兇險,即便有沈碧沁那些精良的武器在,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主要原因是,那些兵基本都是兵痞兵油子,根本不堪大用。
所以他打算要自己招人,自己練兵,練出一支屬於他自己的強軍出來,而人選,首先必須要足夠的悍勇才行。
所以,一看到這裡,沈碧沁便想到今日在邸報上看到的那則消息,義烏人爲了金礦就能一戰打半年,如此強悍而有毅力的性格,難道不是最爲合適的人選麼,而且義烏縣就在浙江,當真是剛剛好。
“恩,水子立是直浙總督啊,那不就是阿旭的頂頭上司咯,阿旭想要自己招人練兵,也得經過水子立的同意才行,如今水子立依附閻黨,就怕閻鬆從中作梗。”
沈碧沁輕輕咬了咬筆桿,便是再次拿出一張信紙來,“看來,得給小饅頭也寫一封信才行。”
八月十一,院試發案的日子,到了。
“中了,中了,四少爺中了案首啊,案首啊!”
前去看榜的光子一臉興奮的跑回來,那樣子似乎是自己中了案首一樣。
“中案首了,太好了,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啊!”
聞言,沈林氏高興的熱淚盈眶,雖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見證沈家人中案首,但沈其遠這次纔算是真正意義上屬於沈家自己的榮耀。
沒有靠任何人,屬於他們忠義伯府自己的榮耀啊!
“還有,陳相公也中了秀才,第三名。”光子一臉歡喜的對着陳振龍道喜,“恭喜陳相公了。”
“爹,您中了秀才了,中秀才了!”
一旁陳經綸高興的直拍手,滿臉的自豪之色,第三名,可是非常好的成績呢。
“多謝。”
對於再次得到功名,陳振龍卻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主要是在沈其遠的這樣的妖孽天才面前,他實在感覺不到任何的成就感。
十三歲啊,十三歲的案首,當之無愧的妖孽啊!
“對了夫人,這是京城那邊來的信,似乎是二姑爺和二小姐的。”光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沈林氏。
“震兒來的信呢,難道是…”
沈林氏突然一頓,和沈守義對視一眼,便是連忙快速的拆開,看完之後手都微微發抖了,眼圈泛紅的說道,“雪兒生了,母子平安,還是個大胖小子呢,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這可真是太好了,我當外公了,當外公了啊!”聞言,沈守義也趕忙湊上去看,同樣一臉的狂喜之色。
“我們有小侄子了!”
沈其遠和沈致遠幾人也是滿臉難以剋制的歡喜之一,齊齊湊上前問道,“可有說取什麼名兒了?”
“取了,說是那孩子長得特好看,小名兒叫小俊,大名兒叫做澤恆,林澤恆。”沈林氏滿臉笑意的說道。
“林澤恆,好名字,好名字。”一旁林博文一聽,也是一臉滿意的點頭。
“可惜不能去京城,不讓真相看看那小子俊成什麼樣兒呢,爹孃都那般好相貌,定然特可愛。”沈林氏說着,笑容便不由有些暗淡下來。
去年大年夜那會兒,原本說好今年會找時間去京城看沈碧雪,可巧卻趕上開綢緞莊,事情實在太多走不開,加上沿海倭寇橫行,實在太過危險,若是走驛站,至少也要三個月,如此長時間的長途跋涉,馮老和林博文兩人定然是吃不消的。
因此,最後衆人便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將計劃推後,等倭寇的情況平息一些再說。
“這下可好了,我們家算是三喜臨門了,今日我便親自下廚,大家好好慶祝慶祝。”
一旁沈碧沁微笑着上前說道,然後看向沈其遠,“不過,四哥還有陳先生,你們等會兒可是要去參加簪花宴的,還是先去準備準備吧。”
“是了,卻是忘了,那在下便先告辭了。”聞言,陳振龍方纔回過神來,趕忙帶着陳經綸離開。
“五妹,你做的飯菜,記得給我留一份。”
沈碧沁平時是不輕易下廚的,因此聽到沈碧沁要親自下廚,沈其遠都不怎麼想去參加簪花宴了,在他心裡,五妹的做的菜可是比那無趣的宴會有吸引力多了。
“你這孩子,知道了,肯定給你留一份。”
看着沈其遠那小饞貓的樣子,沈林氏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着他打趣道,“如今都是個小相公了,怎還如此孩子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