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此時的皇上,身上多處似有蟲子在蠕動遊走般青筋突起,只見那些蟲子一路往皇上的上身遊走,直到快到頭部時,紀蘭若拿過旁邊小桌上的碗又倒入了不知什麼的藥準備接住那些即將出來的不知名的東西,很快便見到一些蟲子從皇上嘴裡爬了出來直接爬進那個碗裡,一刻鐘左右不見有蟲子再爬出來時,紀蘭若把碗放到一邊,讓鐘太醫過去再替皇上號脈,鐘太醫老眼一瞪驚道:“皇上的毒居然沒了,難不成皇上體內的毒就是這些小蟲子?”紀蘭若莞爾一笑道:“皇上乃中了安樂蠱,不過於我們那個世界而言,也稱爲毒,只不過此毒需要活物入體方可形成,死物無用。這個小東西可不容小覷,它可於無聲無息間取人姓名,也幸而皇上身上這個發現即時,否則神仙亦無法,鐘太醫,剩下的問題你可以解決了吧?”鐘太醫頷首應是。
此時,紀蘭若方看向殿內的各人,殿內的人還未從那些蟲子的餘震中回神,紀蘭若坐在一旁手放於桌子上習慣性地用食指和小指敲打桌面沉思着,天亦皇上何以會患此蠱呢,養此蠱需要六歲以下幼女爲翁,而需要成此蠱不知要用多少幼女,想到此處紀蘭若便蹙起了眉,此蠱如此難養活,下蠱之人真是下了血本了哦!也不知是爲何呢?可惜遇上了我就沒法了。誰讓我平時沒事就樂意研究這些毒啊蠱啊啥的呢!哎,真是,如此只得辜負那個下蠱之人了,想來給天亦皇上下此蠱之人得知皇上蠱解了必然會有其他手段。
遂擡首看向殿內之人,卻發現殿內衆人目光皆看向她,忽然一雙十年華長相挺風流的着藏青色錦緞衣服的男子上前說道:“紀姑娘,本宮乃天亦大皇子豐君安,適才本宮母后因心急於父皇身子多有得罪,望紀姑娘見諒。”紀蘭若淡漠一眼卻並未開口,另一年紀略小着青衣錦緞的男子上前自我介紹道:“紀姑娘,本宮乃天亦二皇子豐君齊,適才聽聞紀姑娘是預言之人,初而不信,望姑娘見諒。”紀蘭若依然淡漠相視並未說話,最後一個年僅十歲左右的男子也慢慢上前,看了一會兒紀蘭若才笑嘻嘻地說道:“紀姐姐,我叫豐君墨,是天亦的四皇子,紀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呀,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子呀?”紀蘭若莞爾一笑,幾位皇子看見她的笑容突覺眼前一亮,忽然呆了一下,忽覺此女莫不成真是仙女不曾?紀蘭若道:“四皇子,你也很可愛,你就當作姐姐是仙女好了。”紀蘭若心想:反正我來自天外,說我是仙女也沒錯。她話說完,豐君墨被誇獎了開心地傻樂呵。
一個六七歲年紀地小姑娘走過來,繞着看了紀蘭若幾眼,又摸摸她這那兒的才拉着她的手說道:“紀姐姐,你果真是天上的仙女,你好像我夢中的孃親一樣溫柔漂亮,不然你給我當孃親怎麼樣?”紀蘭若黛眉一挑,合計這進一趟進宮連女兒都有了,她笑着看向小姑娘起了逗她的心思:“小姑娘,你怎麼不向姐姐介紹你自己呢,雖然姐姐知道我長得很漂亮,你這個夢中的孃親知道你到處認孃親她同意麼?”小姑娘正準備說話,忽然牀上的皇上咳嗽着醒來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小姑娘跑過去拉着皇上的手問道:“父皇,你還疼不疼呀?剛剛是這位姐姐救了你喲!”
皇上沒有立刻回答雨萱的話,轉而看向桌邊坐着的一臉淡然的姑娘,只見此姑娘神色平和淡漠,似一切不住於心意,傾城傾國之姿,眉間一滴珠淚映稱得此女超凡脫塵。須臾,皇上轉移視線便喃喃開口:“彩雲現,異魂來,風雲驟,災厄異,江山重萬世千秋。”心想着:我天亦國或真的有救了,連年戰亂,疫病橫生之貌終於有解。
雨萱見她父皇發愣不理她,撇嘴不開心的說:“哼,父皇,萱兒在和你說話,你怎麼不理萱兒呀?”
皇上再次笑望向雨萱說:“萱兒,你說是這位姐姐救了我,那你可知這位姐姐姓甚名誰呢?”
雨萱見她父和她說話了,小孩子不開心就淡忘了便答道:“我當然知道呀,姐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哦,叫紀蘭。”皇上思忖着:紀蘭,倒確是個好名字,只不知有何出處。遂望向紀蘭若道:“紀姑娘的名字不知有何出處?”紀蘭若看了一眼皇上,心忖着:這皇上咋總問些不着邊跡的問題,雖然原主是母親早逝只餘下一個爹爺一個爺爺,與前世的她身世大相徑庭,可原主並非叫紀蘭若,而是叫紀蘭,她來時當然就用了自己的名字,大概現在大家都還認爲她叫紀蘭吧!哎,罷了,告訴他們真名又何妨?便說道:“皇上,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就不跪來跪去的了,老實說這跪來跪去挺費膝蓋的。而且我之前所處的時代已達到社會大同,出入無須閉戶,盜竊亂賊不做,人人平等無需拜,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男有分,女有歸。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養。而且實行一夫一妻制,全世界均可通貿易往來,經濟發達。其實,我實名叫紀蘭若,目前有些記憶尚在恢復中,我知道我有一個喜好雲遊四海的爹爹和爺爺,其他的尚未想起。”殿內之人首次聽聞此等言論均震撼於那個他們從未想過有那樣的世界的存在頓時心生嚮往。
皇上回神問道:“紀蘭若此名倒也確實比紀蘭更好,只不知姑娘的名字有何出處?”紀蘭若便道:“我的名字爲我媽媽取自一首詩‘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遲遲白日晚,嫋嫋秋風生。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衆人不覺大讚此詩之美。皇上又問了紀蘭若是否有住處,知她不記得了便吩咐一個名叫月秋的宮女給紀蘭若安排在青煙閣去住,月秋帶着紀蘭若前往路上一路悄悄打量她,紀蘭若深知自己的相貌便也不多言,橫豎別人看看也不會如何。
青煙閣與朝乾殿相距不遠,位於朝乾殿的南方,走到大門口跓足一看,牌匾上青煙閣三字不知誰人所書,下筆乾脆利落蒼勁有力。走進一看倒也不令人失望,院子左邊是一個不規則人工湖環繞着假山,假山周圍有一片鬱鬱蔥蔥的小竹林,再從迴廊往前走幾分鐘便可見一青紗環繞着在六角涼亭周圍隨風影影錯錯的飄蕩着;右邊是一片花圃,四季皆有,牆邊有幾株蠟梅,眼下時至萬物復甦的春天,蠟梅此時靜立牆邊,自鵝卵石小徑直行便可見一片荷花池,荷花的葉子正在慢慢復甦,只待時間一到便可看到它也淤泥不染的聖潔;其間小徑通幽,如九曲迴廊,待延着迴廊行至房間走了大概半小時左右。房間滿溢着古香古色,進門以一面麋鹿戲梅的屏將房間一分爲二,左爲臥室,右爲會客廳,如此佈局倒也雅緻,紀蘭若莞爾一笑,月秋見紀蘭若笑了,便問她是否滿意此處,紀蘭若便道:“你回去覆命吧,代我謝過皇上的安排,就說我很滿意此處。另外告訴皇上,我晚間會過去找他談事情。”月秋應聲出去,紀蘭若開始隨處走熟悉起這座宮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