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要進青煙閣便也跟着進去,這座青煙閣本是爲了預言之人準備的,如今倒是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他也是自青煙閣建成以來首次看到裡面的情景,只知閣內環境優美,卻不想如此雅緻,仿似爲了眼前的姑娘量身定製般,聽聞皇兄說此閣當時是國安寺方丈一空大師所設計督導而成,連皇兄自己都還未曾進來看過。豐修易看着此處的亭臺樓閣,小徑幽幽,花圃假山,突然想着此除甚是適合幽會呀!然,他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轉瞬釋然,也沒誰規定天亦國的羅剎戰神不能與人幽會,脣角微微勾起。卻不知隱於四處的暗衛看見自家王爺今日諸多變化,尤其那嘴角的微勾,猶如見了啊飄般地驚悚。
一路行至房間二人均未說話,進屋坐下,紀蘭若問他喝什麼茶,他回了句均可,紀蘭若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大紅袍泡上,而一旁的豐修易看她自己行茶侍水卻沒個宮人侍從心裡暗罵他皇兄粗糙,連宮人都不安排一個,卻不知人家紀姑娘樂得清靜而拒絕了皇上給她安排的宮人!
一盞茶的功夫,屋內滿室茶香,紀蘭若斟了一杯給豐修易,豐修易聞着茶香暗贊:“此茶烈而淳,厚而不掩,果然好茶。”紀蘭若但笑不語,細細品茶。豐修易看她靜靜喝茶地樣子,只嘆佳人如斯,莫不靜好,歲月安可,有子年連。
紀蘭若看向豐修易問道:“王爺此行可是有事需要我解惑?”豐修易想了想道:“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紀蘭若把自己前世過勞死及魂穿這一世因疫病而死的原主身上之事告訴他,他雖然詫異卻也隨即就釋然。其後豐修易又問她是否想家,紀蘭若悵然道自是想的,此處無親亦無故。豐修易深思一會兒便似鼓足了莫大勇氣般地道:“我知我沒有什麼立場說這句話,但是我還是想說,在這個世界我願意做你的依靠、你的親人,只要你需要我,我便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沒說出口的是,我只怕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任何人。
紀蘭若聽他說完默了一下,身處異世得遇此殊榮該倍感榮幸。然,她只是莞爾一笑,她對生命充滿敬畏,卻釋然於生命之長短。只見她說道:“謹之,我很感謝你的這份心意,若有需要我自不會與你客氣的,來日方長,請多指教了。”豐修易說:“我希望你記得你說的話而非敷衍我。”紀蘭若莞爾一笑未語。豐修易深知多說無益便不再多言,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見暮色漸起便告辭離去。
次日早朝,衆大臣站於殿內等候生病許久不曾早朝的皇上的到來,竊竊私語着有關預言之人已經到來且治好疫病及皇上之事,工部尚書高永道:“只不知這預言之人是誰”史部尚書成啓看着高永道:“本官倒是聽聞前日在城外疫病隔離區出現了彩雲,聽聞是當時幫助治療疫病的一個遊醫,似乎是個姑娘,具體姓甚名誰倒是不知,想必應該很快就知道了。”“這下我天亦國可算有救了。”戶部尚書連蒼野說,其餘衆文官紛紛附和,衆武官在一旁聽着,想着這些文官總是話太多,一副將聽煩了正準備開口,卻聽到傳來李公公那獨特的細嗓門兒音“皇上駕到!”衆臣急忙下跪行禮呼萬歲,皇上走向鑾座,擡了擡手示意衆臣平身。只見史部尚書成啓上前稟道:“皇上,老臣聽聞預言之人已現,並治好了京都及城外的疫病,不知此人現在何處?”皇上看了成啓一眼道:“成老頭,你這消息挺靈通啊!正好,李誠安,宣紀相。”李誠安走向大門高聲道“宣紀相。”整個殿前廣場迴盪着李誠安高昂尖細的聲音。
片刻功夫帶着一個身着淡紫華服一臉淡漠的女子走進殿內,只見此女氣質卓然,傾城之姿,不少人起了娶親或給自家兒子娶親的小心思,而紀蘭若站定向皇上行禮,衆臣皆嘆此女子好生無禮,見了皇上居然不行大禮。只見皇上看了一眼李誠安,李公公高聲宣旨:“承天厚土,茲,紀蘭若於社稷有功,特封預言之女紀蘭若爲我朝輔國宰相,享輔國之權,享一品奉錄,免除跪拜禮,皇宮可自由出入,上諫帝王,下可鞭笞趄臣,賜良田一千頃,賜白銀兩萬兩,纓華錦緞十匹,月朧紗十匹,玉如意兩對,賜南城別院爲紀相府,欽此!”封女子爲官且還是如此大的官,衆大臣皆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諸多大臣內心不平。只見工部尚書高永站出來道:“皇上,容稟,臣不否認紀姑娘對我朝有功,但我朝從未有過宰相一職,且也未曾聽聞過女子入朝爲官的先例,封女子爲官還需慎重啊!”
紀蘭若聽聞此話並未準備說話,只是淡笑着看向鑾座上的皇上,而皇上見紀蘭若此時居然笑看着他,皇上頓時覺得那兩根眉毛又要燃起來了,心裡想着這是朕親封的宰相,親封的...正欲說話,只聽見宮人報:蘇江王到。
豐修易大步走進大殿內,渾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只在與紀蘭若比肩時相視一笑,當然,是他單方面的笑。
便轉而看向工部尚書高永,高永心想,這羅剎今日怎麼來上朝了,豐修易直直把人高永看到額間冷汗連連方開口說道:“聽聞高大人對我舉薦的宰相之位有異意,如今本王到了,你不妨說來聽聽。”高永被他嚇的一哆嗦,卻狀着膽子又把剛剛的話大略重複了一遍,豐修易冷眼一掃道:“高大人不是第一年做官了吧,做官多年卻還這麼沒長進呢?”隨即又殿內衆大臣道:“我知道在座各位大人心中必然有相同的疑問,本王今天心情好便勉爲其難爲各位大人解個惑,衆所周知,近年來我國連年征戰,民不聊生,國庫空虛,內患不斷,外敵虎視耽耽,請問各位誰有好的治國政策推行?若有一人有好的治國之道,那這宰相之位給他坐又何妨?”此時皇上說道:“衆卿可記得我天亦國六年前的國安寺方丈說的那則預言?”衆大臣附意。
皇上又說:“衆卿又可知國安寺方丈後面說了什麼?”衆臣搖頭,這時豐修易又道:“一空大師曾說,彩雲現,異魂來,風雲驟,災厄異,後面還有一句則是今人是今人,卻又非今人,若要留人處,需使空心住。”衆大臣蒙了,什麼今人非今人...兵部尚書單熊慶上前問道:“皇上,下官乃一介武夫,請恕下官斗膽,何爲今人非今人,空心住又是何意?”只見衆大臣均把目光轉向豐修易,而此時的豐修易卻把目光投向皇上,皇上睨了豐修易一眼看向禮部尚書周於康道:“周卿,你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