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十一年,天災人禍承接不暇,疫病橫生,戰亂頻頻,百姓流離失所,路有凍死骨,朱門奢無度,天亦陛下雖力振朝綱,豈料各路奸佞迫害兼歲月崔人老。
國安寺方丈禪房內,一空大師若有所感的說道:“彩雲現,異魂來,風雲驟,災厄異,江山重萬世千秋”。一旁弟子緣起問道:“師傅,是否您此前說的救世之人已現世,此番災厄便尚有可挽回之處?”一空默然一笑便道:“緣起,即刻準備下山罷,隨爲師去了卻一樁千年之緣。”緣起應聲轉首而去,須臾師徒二人便走向了下山化緣的征程。
城外的瘟疫隔離帳中,紀蘭若醒來而茫然不知身處何地,而四周似乎彩雲飄搖於紀蘭若的營帳,紀蘭若疑惑此時此地怎會有此勝景,緩了緩,忽爾記憶涌來,發現自己已身處異世,且身患疫病,而前身之人因於此處給病人治療不幸沾染上疫病而逝,感受了下自身,忽冷忽熱、口舌乾燥、渾身起了皰疹,確是疫病的症狀,看着賬外時而往來的匆忙身影,不知此症已延綿凡幾,哎!
她詫異於自身的時運,亦深感時下的頹敗,拖着無力的身子步出賬外一看,處處是忙亂擡着擔架的身影,滿目皆苦色,天空一片渾暗,何其映此情景,暗歎此處豈不知落後凡幾!想她前世乃太極宗師兼中西醫專家,也不過雙十年華,不曾料居然因爲長期專研醫術而過勞逝世,居然魂穿到一個十六歲小姑娘身上,也不知爺爺他老人家會不會受不住,不過爺爺早已釋然生死,應該不至於承受不住。驟然想念眉間滴藍眼淚,凝神細感,眼前各種熟悉的前世之物躍然出現,莞爾一笑,謝老天誠然優待。即刻取出一顆治療疫病的藥來服下,再看向遠處的奔忙混亂之地,心生無奈,隨即釋然,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正欲找一名叫鍾圳的太醫問問有關剛剛彩雲之事,孰料迎面而來一個不知誰的小徒弟,看見紀蘭若醒來委實詫異的問道:“紀姑娘,你...不是,你怎麼好了?”紀蘭若正欲回答小徒弟的話,只見迎面又過來一人,正是她要找的鐘太醫,鐘太醫看到她也委實詫異的問她:“紀姑娘,你怎麼好了呢,我剛剛來看你都已經不行了呀?”紀蘭若道:“或者老天憐我豆蔻年華心生不忍不收我罷了。鐘太醫,你可是有事?”鐘太醫頷首,兩人自疫病發生這月餘已因醫術熟識,對紀蘭若來說如此甚好。
兩人進賬坐下,鐘太醫便說道:“紀姑娘,半個時辰前,也就是你最嚴重的時候,你可否看見你賬外彩雲環繞?”紀蘭若正想問此,便笑道:“我正欲問鐘太醫此事是何故?”鐘太醫遂又問道:“不知紀姑娘可曾聽聞一則傳言?”紀蘭若搖了搖頭,鐘太醫繼續說道:“傳聞,彩雲現,異魂來,風雲驟,災厄異,江山重萬世千秋。或許,我們天亦國的災難即將成爲過去。”紀蘭若看着鐘太醫未語,須臾,若有所思道:“鐘太醫,此傳言是否可信?”鐘太醫深深地看了紀蘭若一眼道:“此爲國安寺方丈與皇上所言,方丈說,我國連年災厄只等異魂來方有化解之法,而彩雲初現於你周圍,想來紀姑娘如今已是去陳迎新。”言罷,鐘太醫忽而跪下道:“紀姑娘,老夫求你求救我天亦國吧,老夫剛收到皇宮傳來的消息,皇上快不行了,求你隨我即刻進宮去覲見皇上吧。”紀蘭若被鐘太醫這一跪跪蒙了,幸虧鐘太醫這番話語即時道了出來。
隨即便道:“鐘太醫,既然你已知曉我的身份,我便不再多言,我願與你同行去看看你們的皇帝陛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必不負所托。”言罷便將鐘太醫從地上扶起來,鐘太醫見紀蘭若應承遂立即叫來他的小徒弟四方吩咐準備回宮,隨即看向紀蘭若,眼前的姑娘,外貌不曾有異,依然傾城之貌,傾世救俗之心,然則眉間多了一顆藍色的水滴,映稱得整個人不似此間人,仿若雲中仙,晶瑩剔透,眼神平靜無波卻水光瀲灩。此前的紀姑娘雖好卻不及此時的之人的十之一二,氣質、神韻、性格、行止,眼神不怒而威,話語不爭而使人信服。喟嘆道,難怪,果然國安寺方丈誠不欺我等。紀蘭若從藍眼淚中拿出治療疫病的藥給鐘太醫道:“鐘太醫,此乃治療疫病的藥,你拿去分發給百姓們吧。”鐘太醫即刻淚目,旋即又跪下道謝:“老夫代天亦國百姓感謝紀姑娘的贈藥之大恩。”旋即轉身走向賬外,招來一名士兵吩咐讓其下發給百姓。此時,四方回來回稟已準備就緒,可以啓程回宮了。
紀蘭若與鐘太醫行至皇宮入口處,一路到也算暢通無阻。紀蘭若仰視這方宮殿,只見這皇宮佈滿歲月的風霜,高牆赤瓦倒也不失巍峨之感,進宮均需通行令,鐘太醫拿出通行令給侍衛看查,至此一路暢行至皇上的的朝乾殿,大太監李誠安看到鐘太醫即刻走向內稟告,須臾出來把他們帶進去,只見殿內衆人皆一臉苦色,只見一位神貌皆佳的婦人神色悽然泣淚不止。另一位華服婦人一臉哀色卻以衣袖揩眼,也不知此婦人的動作合幾分真假。鐘太醫上前跪在華服婦人前道:“皇后娘娘,微臣將預言之人帶來了,請讓紀姑娘給皇上看看吧。”皇后遂看向鐘太醫身後的紀蘭若,亦震驚於此女的傾城之貌。震驚之色轉瞬即逝便道:“你即是預言之人,那便上前給皇上看看吧,若治不好可得小心。”紀蘭若看向皇后,忽而一笑道:“皇后娘娘,凡天下醫者,皆是可醫病卻無爲醫命。”皇后柳眉一蹙道:“本宮命令你必須治好皇上,如若出事你便陪葬吧。”紀蘭若思忖着皇后此人莫非不知寧得罪小人莫得罪醫者不曾。遂把此話說出了口,皇后欲叫人來把紀蘭若拉下去責罰,卻被一旁的季歡顏貴妃攔下道:“皇后娘娘莫不是不想讓皇上好起來不曾,亦或是皇后娘娘想造反?明知紀姑娘是預言之人於我天亦國的重要性卻也下此命令。”皇后被季貴妃一番話氣得一甩袖子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紀蘭若看了季貴妃一眼遂走向躺在牀上的皇上,看着皇上的臉色,脣色烏黑,眼窩深陷,面色白異,再把兩根手指搭於皇上的手腕處,須臾擡手,轉而看向鐘太醫道:“鐘太醫,你過來看看。”鐘太醫目前觀了一下皇上的面色,也號了一下脈道:“紀姑娘,老夫只看出皇上是中毒了,至於中毒者何,請恕老夫才疏學淺。”一旁皇后又驚異道:“什麼,中毒,皇上怎麼會中毒?”紀蘭若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后道:“吩咐人取一些陳醋來給我,一個燃着大火的火盆,立刻把窗戶全部打開,快。一刻鐘不到的時間便有人將紀蘭若需要的東西送來了,紀蘭若把陳醋放到火盆上,放了不知什麼藥在裡面,片刻功夫滿室不知什麼的味道,非一般地勁爽,皇后受不了這個味兒便跑出去吐去了,其他幾人則咬牙忍着,甚至紀蘭若在心裡玩笑着說:這些留下的人必然是對皇上真愛不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