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徐金勝這個年也不好過,前軍戰敗之過,固然是因爲田雄邦沒帶好軍兵。同時,朝堂的角度看,那也是他這個平倭軍的大將軍無能所致。
而蠻族軍與監軍張濤直接翻臉,朝堂大臣那邊,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還是很難預判。雖說這件事情,錯在張濤。爲一己私利,故意陷害大將,也有蘇杭知府唐俊詞上本參張濤,但朝堂對張濤的態度,依舊是難以判斷。
因爲監軍張濤是左丞相府提名的,左丞相府哪會讓張濤受處置而牽涉到他們?寶張濤而捨棄蠻族軍,很可能是朝堂的選擇。至於在蘇杭這邊,與倭寇之戰是勝是敗,朝堂那些人說來都不重要。
還有一最爲緊要的事情,那就是張濤是文官。文官監軍,爲所欲爲。這也是文朝立朝以來就執行的,在軍中,誰都可受處罰,但監軍是文官,都不會受處罰的。除非有政敵死咬住不放。
但在蘇杭這邊,要處置蠻族軍就更不可能。先不說誰有理,蠻族軍的戰力強悍,纔是平定倭寇的依憑。對徐金勝而言,拉攏蠻族軍和武夷土軍纔是他該有的策略。
張濤這個監軍,等年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這時候也只能等朝堂最新的旨意。按照文朝辦事規程,這些事情,估計要在元宵節後,纔會討論,而最終有結果,又將處置結果傳到蘇杭,應該在二月底了。
這一段時間,監軍張濤在蘇杭這邊又怎麼看住他?
大年期間,因爲有平倭軍在杭城外圍,整個杭城的人都安穩着。等到大年過後,流民們最擔心的是,城外的粥場關閉,他們就沒有食物,只能捱餓。
好在第二天到粥場,看到幾家粥場雖說還沒做好粥,但已經開火,流民見了,就跪下一大片。
楊繼業這天也到粥場來,正月初一,原本是都要休息的。但粥場如果不開,勢必會讓流民捱餓。青壯年的人餓一天還可承受,老人、孩子就會餓死。
辦粥場開銷不小,但這個粥場給楊繼業帶來的效益卻也巨大。楊繼業之前承諾過,要將粥場一直開辦到今年新谷入倉,自然不會食言。
粥在流民們圍觀之下做成,楊繼業親自操持,將第一碗粥送給一個小女孩,看着她彎腰答謝,笑着離開。楊繼業也對小女孩說,“新年一定會好起來啦。”
劉裕也到粥場來巡查,不過,比楊繼業晚了一個時辰纔到。見楊繼業親自在施粥,便到這邊來,說,“楊詠石,今天也過來?一年到頭都不歇一天。”
“劉老,新年好。我在這給您和各位長輩一起拜年啦。劉老,我是少年人,坐不住。”楊繼業笑嘻嘻地說。
“楊詠石,新年好。新年了,有什麼打算?”劉裕身邊還有幾個人,也都紛紛回禮,給楊繼業做新春問候。
楊繼業把手中的活交給另外的人,陪着劉裕等一起走,談到新春的習俗。對蘇杭這邊都有哪些風俗,表示不知。作爲遊學的遊子,對於新年到來,也沒看重。
聊一陣,楊繼業突然說,“劉老,各位。這幾天準備給大家送一份新春禮,你們說送什麼好?”
“楊詠石別這樣客氣。”劉裕笑呵呵地說,“有時間到家裡去坐一坐,讓我們這些老傢伙也聽一聽年輕人的聲音,就是很好了。”
“楊詠石,你這家粥場今天規模有擴大了,開銷上應付得來吧。”一個老者說。
“老先生,等我這邊吃緊,肯定會主動開口找您接濟的,到時候,可不能關着莊門。”楊繼業笑呵呵地說,對於新年禮物,不過是這時候提一嘴,等蠻族軍那邊將見湖鎮的倭寇殲滅,再來報喜,纔有效果。
新年第一天,各地有不同的習俗,楊繼業堅辭不肯到各家去打攪他們新春團聚,劉裕等人也不強求。
下午返回軍營,按照先前的計劃,明日臨晨蠻族軍會開拔。分兩批大軍推進,一批人做強行軍,一晝夜感到見湖鎮附近,一邊休整一邊探明見湖鎮裡的倭寇情況,才能做好進一步的攻打計劃。
巫虎會帶着先頭部隊走,而另一支軍則是帶着新招不久的輔兵一起走,讓這些經受一個月訓練的輔兵,感受一番戰場的殘酷。提振心氣,對今後的訓練又更好的促進作用。
對這次突襲戰,楊繼業自然不會親上戰場,但他也想到見湖鎮那邊看看。不同巫虎一起做突擊隊,而是與輔兵一起走,也加深同這些輔兵的關係。
軍營這邊也會留下一些人,按照先前商定好的,留五百蠻族軍兵,一千輔兵,將軍營這裡守住。既然是突襲見湖鎮的倭寇,就不能讓外界的人得知軍營有異狀。
巫素貞留在粥場這邊主持工作,有鄭明亮等人做具體的事情,即便發生什麼變故,也能夠應付過來。粥場的實力其實已經不差,只是這些人都還沒經受軍事化訓練而已。
按照楊繼業的想法,粥場的所有人,等這個春季到來了,都要進入蠻族軍營裡進行輪訓,只有輪訓合格的人,纔會真正走上領導崗位。
巫虎下達長途奔襲準備任務是年初一晚餐後,蠻族軍這邊對於特訓、長途奔襲等項目都是常見的行動。軍兵部衆得到軍令,沒什麼興奮,而是預先做好長途奔襲的準備工作。
天沒亮,該行動的軍兵整隊出發,悄然間離開軍營。楊繼業、巫豹等人在突擊隊離開軍營,才傳令要調用的輔兵、蠻族軍集合,做好三天長途行軍的準備,並在兩個時辰內出發。
軍兵準備工作主要是帶足糧,揹包,水壺,紮營所用物質和器械等。對於主要的操練,蠻族軍這邊很平常,所以即使出發往見湖鎮趕路,軍兵們暫時不知又戰事。
楊繼業從軍營出發開始,就一直在輔兵隊伍裡。輔兵這邊,也有一些正兵在管理,帶隊,教導他們軍事化素質。又楊繼業這個少爺一起行軍,軍兵們很快將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傳開。
六千輔兵、一千五百蠻族軍,得知楊繼業在軍列中與他們一起做長途奔襲的演練,自然是人人興奮,精神十足。
兩天後,下午陽光還高。前面行軍的突然傳來命令:停止前進,原地休整。
見湖鎮就在前面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