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連環計

“嫡姐接連兩日前來,可有什麼話要說?”清澄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言下之意也是要趕沈若雲走。

“妹妹真是聰明,我的確有話要說,可否隨姐姐去花園走走?”沈若雲嘴角掛着可疑的笑容,親暱的挽着清澄的胳膊。

“你我已是獨處,姐姐有話請講。”

“清澄妹妹,姐姐以前那般殘忍對你,羞愧難當,這幾日想要盡力彌補你。沈從雨陷害你,是姐姐爲你出頭。沈從雨小小年紀惡毒心思,實在過分。”沈若雲說的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你的真面目何嘗不惡毒?”清澄嘲笑沈若雲的虛僞,現在竟還在裝。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妹妹可要放寬心。你若聰明,就該與我聯盟。至於你我的恩怨,等除掉沈從雨和沈從筠之後另算。”沈若雲斂下嘴角虛僞的笑容,眸中譏諷的光彩。

“你可終於露出真面目了?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聯盟?”清澄反問,本意不是真的要聯盟,而是儘早知曉她的陰謀,提醒兄長。

沈若雲冷笑一聲,“我會命人給沈從雨投毒,要她整張臉潰爛,膿包橫流。女子最愛惜的是臉面,她定然慌亂。別的大夫治不了,而你卻能治。你可在藥里加點其他東西,要不了她的命,卻讓她一輩子毀容。屆時我會向父親嚴明,是她沈從雨爲了陷害你,自己服下毒藥,未曾想中毒過深,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清澄一雙眸子冷冷的看着沈若雲,凌厲的目光恨不得將沈若雲那張惡毒的嘴臉撕爛,她的心怎這麼黑?

“你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一箭三雕,爲前幾日沈從雨對你的陷害,洗清嫌疑,重新正名。同時要沈從雨毀容,不能嫁人,讓她們母女痛苦度日,父親最討厭女人哭鬧,她們不會有好日子。最後要她們母女拖累沈從筠,而我們共同扶持小諾,大可有爲。同在沈府,你現在迫切需要的是贏得父親的信任和強大自己,這大好的機會你可要考慮清楚。”

沈若雲話語連貫,言辭清晰,不得不說她心思神秘。而且都說到了點上,知道清澄最迫切需要的,藉此來引誘清澄與她爲伍。

清澄挺直了身子,氣勢冷然,毫不輸勢。

“我只說一次,你要下毒給沈從雨,我絕不會插手。別妄想我救治沈從雨,着了你的道。”

“那我下劇毒呢?你也坐視不理?你和沈從筠不也是結盟的關係?沈若雲連連冷笑反問。一雙陰險的美目,微微轉動瞳孔,正看着假山後那高大的身影。

“就算你要毒死她,我都不會出手醫治。我和兄長結盟,和沈從雨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休想利用我。”清澄絲毫不信她所說的話,她不會出手醫治沈從雨,是爲避免落入她的圈套,但她會想其他辦法救沈從雨。

假山後,那身影步伐沉重,走出來,冷冷說道。

“沈清澄,沒想到你爲復仇,竟這麼狠心!”沈從筠滿眼失望,帶着厭惡的看着清澄。

“兄長,你怎麼會在這裡?”清澄措手不及,看到兄長出現,她知道自己被沈若雲陷害了。

“哼,狼子野心,你我日後形同陌路。”沈從筠看都不看清澄,拂袖離去。

沈若雲猖狂得意一笑,“看來你們同盟破裂了,清澄妹妹考慮要不要和我同盟。”

“是你將兄長引到這裡,又刻意逼我說出不救治沈從雨的話,時間點掐的很好。”清澄壓下心中怒氣,面上裝作淡然。因爲她永遠不會在仇人面前流露出悲傷和軟弱。

“你現在才明白,有點晚。看來還需好好磨練一番,纔夠資格和我鬥。走着瞧吧。”

“今日我還要感謝你呢,要我明白敵人是多麼的不擇手段,厚顏無恥。而我也會加倍奉還於你,到時嫡姐可不要痛哭流涕,日後也要你嚐嚐被毀容的滋味,嫡姐也很愛惜自己的一張臉吧。的確,你也只有一張臉才能見人了。”

清澄言語犀利,眼神淡然,嘴角輕蔑一笑,像是一根刺一樣插入沈若雲的心裡。

“好,你沈清澄說的好,現在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沈若雲有些慍怒,摔袖離開。

這時剛纔偷偷跟着清澄和沈若雲出來的小諾,走到清澄身後,拍拍她的肩膀。

“船到橋頭自然直,兄長會相信你的。”沈清諾言語安慰,對清澄是在意的。

清澄覺得心裡暖暖的,看着小諾爲她擔憂的樣子,“你不讀書了嗎?連死都經歷過了,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

“白害我擔心你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叫我讀書,你到底有心沒心啊?”沈清諾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直逼他讀書。

“有心做事情,無心對紛擾。回去吧。”清澄嘴角抿着輕笑,淡然的性子如傲雪紅梅。

第二日,府裡又出事了,二小姐沈從雨整張臉潰爛發膿,簡直是毀容了,任誰見了都要嚇一跳。

“小姐,二小姐突然毀容了,這到底爲何?”秋月一得到消息就趕緊來報。

“沒想到沈若雲棋高一着,對我所說半真半假,纔將我迷惑了。她的手段真是高明。”清澄抿了一口綠茶,微苦少澀。

“小姐,難道這事和大小姐有關?”秋月緊張詢問,凡事牽扯上沈若雲,絕不簡單。

清澄便將昨日在花園裡,沈若雲設陷阱讓清澄落套的事詳細說給秋月聽。

“那小姐準備怎麼辦?還救二小姐嗎?”

“非救不可,但兄長決然是不會讓我救治。若不出所料,我今日會受家法處置,鞭刑不在話下,還會被關禁閉。我被關之後,你將這封信交給兄長,他若信就信,不信也得信。沈從雨這次不止是毀容那麼簡單,她還有可能會喪命。”清澄思索了一夜,前後已經想通,沈若雲佈局慎密,手段毒辣,不會留沈從雨的命。

不僅是爲了除掉沈從雨,給沈從筠狠狠打擊。還會因沈從雨的死,要沈從筠和清澄反目成仇,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沈父便派人直接押清澄去祠堂。

“秋月,你不要跟着去,還有事需要你做。”

“小姐,你要照顧好自己啊。”秋月淚眼朦朧,很害怕這次又像上一次,小姐再被活埋或秘密處死。

“好。”清澄莞爾一笑。

被人押着去往祠堂的路上,遇見了奔跑而來的沈清諾。

瞧小諾跑得滿臉大汗,神色慌張,掩飾不住對清澄的擔憂。

“都給我滾開,我要跟我姐姐說話。”小諾冷聲呵斥押着清澄的下人,氣勢威嚴。

“這,二少爺,我們也是奉了老爺的命。”這幾個下人眼前可領教過小諾的厲害,有些膽顫。

“你再給小爺廢話一句,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滾一邊去。”小諾直接一腳踢倒那多說廢話的下人。

“小諾,你怎麼來了?”清澄驚喜的問道,第一次在她遇到苦難時,有人主動幫助她,擔心她,而這個人是她的親弟弟,以前還想着燒死她的弟弟。

“我來給你送情報,今早沈從雨滿臉潰爛,醜八怪似的跟鬼一樣。沈若雲主動提議驗一下你給沈從雨開得藥熬成的藥渣,裡面竟然加了毒藥。之後父親排查了沈從雨院子裡所有的丫鬟,其中有一丫鬟竟然說收受過你貼身丫鬟秋月的賄賂,那藥渣沒有外人動過,現在都說是你開得藥有問題,害沈從雨一次不成,還要接着害第二次。”

“現在我求你一件事,快去別院護着秋月,把她藏起來。若我被關,沒人保護她,她就會成爲替罪羊。”清澄語氣急快,沒料到此事如此嚴重,連秋月都被牽扯了進去。

“藏人,是我的拿手本事,你絕對放心,我會保護好秋月的。只是你要怎麼辦?你進來祠堂,肯定會受到非人的折磨,你不認罪就絕對出不來,但你認罪了又是死路一條。”清諾眼神擔憂,着急的抓耳撓腮,該想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救清澄呢?

“你快去別院找秋月,我會想辦法。遇事不可怕,切忌自亂陣腳。”清澄對着小諾溫柔一笑,言語淡然,是要小諾勿要擔心她的安危,冷靜處事。

清澄被人關進了陰暗的祠堂,聽得外面門被鎖上,四周的窗戶也被木板盯上,雖現在是清晨初陽,但卻是一片昏暗,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十幾排的黑漆靈位在昏暗的光線下,透露出絲絲的寒氣,顯得有些滲人。

沈府家規嚴明,有犯錯者,會被拖入祖宗祠堂,接受家主鞭笞懲罰,更甚者會被日夜關在裡面幾天幾夜,四周靜謐的詭異,伴着寒風白蠟,守着衆多的靈位,那種毛骨悚然之感會讓人心生恐懼,受不了的自然會乖乖認罪,但認罪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但往往有人受不了恐懼和黑暗無盡的蔓延,而選擇認罪。

之前小諾就被關進來過,猶如噩夢,他驚嚇不輕,一夜出來之後,高燒病熱足足半月纔好,府裡下人說是祠堂死去的祖宗靈位作怪,人身被浸染了陰氣,纔會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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