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又在發脾氣?那讓元榮去好了,反正這裡也是他的家。
“請表哥過去一趟吧,表哥纔是這個府裡的主子。”裴曉晴門都沒開道。
丫頭應聲走了。
想想還是不放心,必竟元榮是男子,再好的脾氣,面對福寧那樣的嬌縱性子,怕也不耐煩,再說了,福寧那身份也太特殊了些,也不知元榮能不能看出端倪來,如今自己的身份他是知道了的,只怕福寧的也瞞不住,楚雲曜就在十里亭,若讓他發現了福寧,還不知會如何呢。
出了門,就往西廂房去,紫桑不在,小梅又太小,她誰也沒帶,一個人走在水謝亭臺的圓子裡,桃花已經開始打着花骨朵兒,梨花正謝,片片雪白如玉的花瓣零落飄墜,便如她此際的心情一般蕭肅。
三月將至,正是春江水暖,鮮花次弟開放之時,她卻沒有了明媚的心情,也沒有了欣賞美景的眼神,穿過梨樹,走到一珠早開的桃花前。
其他的樹枝上都只打着花骨朵兒,這枝桃卻開了兩三朵,零零散散立在暖風中,顯得很是突兀,她不由伸手撥了撥那朵半開半閉的花兒,輕聲道:“你倒膽子大,不怕開得太早了,最先被人給折去麼?”
“它開着,就是想讓人折去賞玩的,不然,同衆花一樣埋沒,只等調謝麼?”身後,清醇的嗓音傳來,裴曉晴秀眉皺了皺,他不是應該去了西廂房麼?怎麼會在自己身後?
回過頭來,就見那男子笑容淡淡,清雅淡靜如一株翠竹,立在桃樹下,映得那滿枝花骨朵兒剎時失色。
人果然只要有氣質,便是再平凡的五官,也能美得炫目。
“你當花開只是爲了讓人採摘的麼?花有花的追求,花命太短,她要的是開到極致的炫爛,花開花謝都是生命的歷程,少了調謝的過程,就不完美了。
折了壽去逢迎討好,表哥你也不怕褻瀆了這滿園子的花兒麼。”裴曉晴淡淡地移開目光,說罷,再不往後看,擡腳向西廂房走去。
元榮聽了淡淡一笑,眼裡滑過一絲寵溺,也不惱,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裴曉晴自然是知道他跟着的,走了一段後,實在有些不耐,忍不住道:“表哥無事可忙麼?爲何跟着我?”
“表妹可是忘了,是你讓我去西廂房的麼?”元榮淺笑融融,側頭看她。
你說人家跟着你,人家還以爲是你故意約了他來呢。怪不得他眉眼脣角都帶着笑,許是以爲她想和解了吧,裴曉晴頓時大窘,頓住腳道:“也不是忘了,倒是覺得表哥必竟是男子,過去還是有諸多不便,是我爲難表哥了,如此表哥請回,我自去開解表妹可好?”
“不好。”元榮笑道:“母親說她來了也有好幾日了,三番五次的發脾氣,嫌這嫌那,你若是能開解得好,她也不會如此了。不若我這個主人說上兩句,倒比你一味的勸導要來得有用得多。”
就是這個理,人有的時啊,就是聽不進自己親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