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眼裡滑過一絲怒氣來,“二奶奶,二爺的性子衝動,有時就像個孩子,做事不計後果,二奶奶不說勸阻,也不該這般,跟着二爺一起胡鬧啊。”
裴曉晴笑道:“胡鬧麼?那嬤嬤知道不知道昨兒個發生了什麼事?楚雲曜自個都承認了,是他使了林良在相公的吃食裡下離香散,王爺知道了,連個指甲殼都沒捨得彈楚雲曜,這樣的王府還呆得下去麼?周嬤嬤,我敬你是相公的奶孃,所以才請對你客氣些,若是你不肯,還想強留二爺在府裡,那請周嬤嬤你自尋他路,二爺跟前就不要侍候了。”
周嬤嬤聽得大驚,哽聲道:“真……真是如此?”
她期待地看向楚雲羲,楚雲羲淡淡地點頭道:“嬤嬤若捨不得王府,想留下來,我不會介意的。”
“二爺這是什麼話,奴婢跟了二爺二十年,早就把二爺看成最親的人,二爺怎麼能讓奴婢離開?這不是想要奴婢的命麼?”周嬤嬤大聲哭道。
裴曉晴其實也捨不得周嬤嬤,周嬤嬤忠心耿耿不說,辦事還極有條理,又利索,她身邊還真需要這麼一位幹練又忠心的管家。
一把扶住周嬤嬤,裴曉晴眼圈紅紅地說道:“傻嬤嬤,二爺是怕您跟着在外頭受苦,離了王府,吃喝嚼用肯定比不得在王府裡頭,嬤嬤又是王府裡的老人,怕你過不慣呢。”
“有什麼慣不慣的,爺和奶奶都吃得了苦,奴婢一個下人哪有那麼金貴,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再去外頭商談好馬車,一會子再着人去看過院子,要走,就走得乾淨利索,只是,再對王爺有氣,二爺和二奶奶還是要去支會王妃一聲的,王妃……她這一輩子也過得不容易,她全部的希望都在二爺身上,二爺若拋下王妃獨自離開,實在是不孝。”周嬤嬤苦口波心地勸道。
裴曉晴有點爲難地看向楚雲羲,周嬤嬤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真去問過王妃,王妃會讓他們離開嗎?
她又想起了麒麟牌,按說,只要找到麒麟牌的秘密,相信她和楚雲羲吃幾輩子的錢只怕都夠了,王妃當初爲何會嫁給寧王爺,爲何生爲嫡妃,卻又沒有掌握寧王府的掌家權,只是像個月中嫦娥一樣住在正院裡,很少管府裡的其他事情,而寧王,似乎對王妃很在意,卻又處處透着疏離,他們夫妻之間,給人一種違和感,似乎並不融洽。
“相公,一會子我先去給太妃請個安吧,這件事還是跟太妃說一一聲的手,算是尊重吧。”裴曉晴就想到了那位看似糊塗,實則精明的鬱太妃。
“你去吧,我先把林良和水仙安頓好。”楚雲羲說道。
水仙和林良雖然暫時無性命之虞,但在王府肯定是呆不下去了的,也不知道楚雲羲會把他們兩個送到何處去。
一旁的紫桑聽了就睃了兩眼穿堂外頭,那裡寒石的背影如一坐小山般挺立着,她眼神柔柔地,卻又帶着淡淡地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