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之前曾經在那本皇宮密室的小冊子裡看到過關於瘟疫的解決方案,這一次最大的問題是需要解決流動的河水問題。
解藥現在已經不是最大的問題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可以一次性解決掉百姓的用水問題?
沈靈溪在燈下來回踱步,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點子,看着窗外的圓月,思緒頓時就飛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某人身上。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她?
“這麼長時間,也不送封信,真是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沈靈溪嘀咕,看着半空中又大又圓的月亮:“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以前學習這片課文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意境相思在裡面,那個時候無憂無慮,唯一操心的便是老師抽查的時候,怎麼樣可以將它背過,到了這裡,反倒將這種相思之情體會了個徹底。
慕之楓不給她寫信,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沈靈溪小姐又拉不下臉來主動給他寫,搞得好像她真的有多想他似的……
她輕撫着自己的肚皮:“寶貝,你爹地是個大壞蛋,都不問候你娘我一句……”
暗處的女影衛們默默地移開眼神,王妃又開始抽了,王爺又該樂了。
正走神間,突然聽見一陣翅膀煽動的聲響,在清寂的夜色中格外響亮。
一隻肥肥胖胖的雪白色鴿子落在窗臺上,黑豆一般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看過去就像雪白的一大坨……
沈靈溪驚訝,不會剛說曹操,曹操就到吧?
那鴿子看着她走進,居然沒飛走,還又往前跳了兩步,沈靈溪眼睛一亮,確定了,這確實是某人給她送信來了。
抓住鴿子的腿,將綁在腳上的信取下來,沈靈溪知道暗處有影衛看着,儘量裝的若無其事一點,然後拿打開信的動作,依舊非常快速。
雋永的字跡,是她熟悉的模樣。
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短短几行字跡,沈靈溪看着看着,臉突然紅了,這個時候自然沒有長江,這首詩是某次兩個人談論詩書的時候,她無意中念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都記得……
收到了慕之楓的信,沈靈溪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光,拿着信看來看去,幾乎都要看出一朵兒花來。
信裡確實還捻着朵兒花,背面居然還有一行字。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不像是詩,沈靈溪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突然“啊”了一聲,拍手:“妙招,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看到這個,她真是又感動又憐惜,慕之楓遠在京城,不止要忙着跟慕雲城鬥法,居然還要顧忌她,這男人,怎麼能讓人不死心塌地?
想到此刻,沈靈溪走回桌旁,拿去硃筆,擡手懸腕,在白紙上精心寫了一首雕花小楷。
陌上花開,妾可緩緩歸矣。
沈靈溪將“君”變成了“妾”,大概意思就是,夫君,安心吧,娘子很快就能回家了。
將信綁在鴿子的腿上,沈靈溪看着它的體重,嘀咕:“該減肥了,再吃下去就飛不動了。”說完,將手中的鴿子放飛到半空中。
然後又將慕之楓的信貼身藏好,這才詢問影衛:“世子跟翎兒姑娘回來了嗎?”
“剛回來,翎兒姑娘好像暈過去了,不過看世子的表情,不怎麼着急的樣子。”
沈靈溪終歸有些不放心,決定去看看,房間裡,蔣浩也不放心,正準備去找沈靈溪來看看就見人已經到了眼前了。
“王妃,翎兒她吸了一種雪白的藥粉,暈過去了。”蔣浩雖然知道可能不會有生命危險,還是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沈靈溪仔細爲喬夢翎切了脈,道:“沒事,只是普通的蒙汗藥而已,睡一覺就好,翎兒這丫頭想必這次也得到了教訓,世子,辛苦你了。”
蔣浩仰臉,心底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沈靈溪聞到他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想必是動了真怒,又見他容顏有些憔悴,就道:“去睡覺吧,影衛守着翎兒就好,明日還有事情要拜託你去辦。”
蔣浩也不客氣,對沈靈溪一拱手,回房睡覺去了。
沈靈溪看着睡得純真無邪的喬夢翎,搖頭:“這丫頭倒是個幸運的。”
就這麼磨蹭了一會兒,沈靈溪纔回房睡覺。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
三個休息好的人都神清氣爽的起牀,蔣浩先去找了喬夢翎,兩個人一塊兒來沈靈溪這裡蹭飯。
“世子,勞煩你去其他州縣弄一些活魚過來,記住,一定要活蹦亂跳的。”吃飯的時候,沈靈溪突然說道。
蔣浩跟喬夢翎對視一眼,均是一頭霧水。
喬夢翎咬着筷子問:“姐姐,你要那麼多魚做什麼?”
“我找到一味房子,打算給那些魚吃了,然後再放進那些被污染的河水裡。”
聽她這麼一解釋,喬夢翎仔細一琢磨,拍手:“好計,魚吃了解藥,便不再怕毒素,他們帶了解藥在水裡,那水裡的毒,可不就很快就能解了嗎?姐姐真厲害!”小姑娘豎起大拇指。
沈靈溪暗自嘀咕了一句,厲害的可不是她,而是遠在京城之外的某人。
蔣浩也覺得此計甚好,吃完東西,就吩咐手底下人去辦了,這裡是邊疆,周圍有不少城鎮,活魚還是很好買到的。
至於喬夢翎,沈靈溪這邊的事情還沒完,只是有了大體計劃,具體實施起來空恐怕還會出一些問題,她留在府邸裡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就決定去各處轉轉,親眼看看那些解藥的效果。
喬夢翎不放心她姐姐一個人,自然是選擇跟着師傅了。
蔣浩斜睨着她,說了一句:“小沒良心的東西。”,倒也沒勉強,跟在他王妃身邊,是十足的安全,不用他擔心。
於是,蔣浩就這樣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