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身體,讓文子覺得眼皮剛閉上,天就大亮了,見身邊的劉梅花起牀,她雖想賴牀卻也艱難的爬起來。
“文子,你昨兒的衣裳髒了,放着大姐一會兒幫你洗,今兒就穿這件吧。”劉梅花昨兒臨時決定和離,換洗的衣裳還留在劉小牛家,好在文子微胖的衣裳她能穿的下。
“恩,謝謝大姐。”還在迷糊中的文子半夢半醒的穿上衣裳,下牀後用手搓搓眼睛,纔算是徹底的醒來。看着雖然布料一般補丁不少的衣裳,卻乾淨的很,文子的心裡也暖和了不少。
文子有些潔癖,不喜歡髒亂亂的東西,她跟在劉梅花後邊洗漱。只見劉梅花用瓢從木桶裡打來水倒木盆中,將掛在架子上的麻布放進去,溼透後擰乾,擦了幾把臉,在用水漱漱口,算是完成整套洗漱動作。
洗面奶啊,牙刷啊,牙膏啊,這些東西一樣木有,雖然有些無從下手,文子還是重複了劉梅花的動作來洗漱。
“大伯母早。”劉梅花進了廚房叫了下人,便自己找活幹。
而廚房的一把手劉氏,早就起來蒸饃饃,煮稀粥,還炒了幾個小菜,動作麻利,卻一點都不馬虎。
“大伯母,我來幫你燒火吧。”文子看了劉梅花在切菜,她便主動攬下了燒火的活計,不然她一個人乾巴巴的站在廚房裡面,有些格格不入。
“梅花、文子,你兩咋地不多睡會兒,纔多大點活,大伯母一個人就能搞定。”劉氏笑呵呵的說着話。
“沒事的大伯母,這點活,咱做的了。”劉梅花笑了笑,在婆家,她從來都是第一個起牀最後一個睡覺。一日兩餐、家裡人的所有衣裳、豬食、餵雞、農忙的時候還得像個男人般的下地幹苦力活,被奴隸慣的她,要是一整日都閒着,反而會覺得渾身不太對勁。
在燒火的同時,文子用眼睛稍微的打量了一下廚房的構造:一個農用的竈臺,上面擱着兩個大鍋和一個小鍋,鹽巴、油、料酒、醋放在一旁,還有兩個案板、一把剁肉用的大菜刀和普通菜刀,幾個鍋鏟和鐵勺子。靠牆的地方放着個大水缸,水缸邊上放着一個簡易的木質櫥櫃,碗筷和一些食物隔裡頭。
“文子,今兒的火燒的很旺呀。”看到乖乖坐在矮凳上燒火的劉氏,一臉笑意的說着話,任勞任怨的她,早就習慣了把不愉快的事情丟在昨天,沒心沒肺的活着也算快樂。
“大伯母,咱家文子的病好了。”劉梅花的臉上快要笑出一朵花來,經過風水狗的事情後,她更加心疼和喜歡自家的三妹了。
“這是真的?”劉氏停下手中的活,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文子,見平日裡有些傻乎乎的文子,今兒正常了許多,也跟着高興起來,“那就好,往後可不許貪嘴咬人啦。”
“大伯母,我是大孩子了,你老提以前的事做啥嘍。”被人說笑的文子有些難爲情,心裡早就把原先貪吃屬狗的妹子給罵了一頓。
鄭氏一晚也沒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天也就跟着亮了,她洗漱後來了廚房,聽到裡頭的說笑聲,立馬板起臉來嚴肅的說:“大兒媳婦,早飯都準備好啦?”
“娘,咱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劉氏笑了笑回答自家婆婆的話,對於鄭氏,她心裡從了孝順還多了些畏懼,讓誰劉氏是花錢買來的童養媳呢,在劉家的地位真心不太高。
“恩。”鄭氏因爲沒睡好的原因,臉色有些難看,她掀開鍋蓋,看到裡面蒸的香噴噴的玉米饅頭,臉色纔好看些,打從心裡鄭氏還是十分認同劉氏的手藝的。
“阿奶,早。”劉梅花說話的聲音露出了底氣不足,雖然阿爺開口讓她留在劉家,可劉梅花很有自知自明,自己已經成了劉家最不受歡迎的人了。
“阿奶,早。”文子是懶得理鄭氏,卻因爲輩分的因素,還是乖乖的叫了下她,免得被鄭氏抓住小辮子,一大早誰願意觸黴頭呀。
“哼。”鄭氏鼻腔中丟出這個聲調,就繼續去看米粥,她用勺舀了些嘗一下,露出很是滿意地表情,米放的少,卻能熬出濃稠的味道,可見自己的大兒媳婦已經學會了管家的精髓了。
劉家畢竟有些田地在,家裡的男丁也不少,不管收成如何,至少沒出現過餓死人的情況。但光靠幾畝地,一大家子人要養活,生活也將將過的很一般,家裡的一米一糧、一針一線,鄭氏都是數着銅版過日子的。
劉家雖然也養豬養雞,可豬得留着年底殺了賣,雞下了蛋也拿鎮上賣了換些油鹽醬醋茶,不到初一十五,桌上是很難見到葷的東西。
“娘,你瞧文子的病好了,今兒一早就過來幫忙燒火。”劉氏見鄭氏對二房的不喜,趕忙幫着說些好聽的話來,劉梅花的娘在臨走前,可是含淚握着她的手,希望劉氏能幫自己多照顧下二房的幾個沒孃的娃。
“知道幫忙就好,別整日就知道吃吃吃。”鄭氏聽夠了村子裡頭對瘋丫頭文子的閒言閒語,偏偏這個瘋丫頭只知道吃,啥活都不幹,在鄭氏眼裡不幹活的人是極其可惡的,因此她對文子一直都喜歡不起來。
“阿奶,我記下了。”文子很感激劉氏的幫腔,可鄭氏的冷漠,好似也習慣般的打馬虎過去,“以後都會早起幫大伯母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