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樂意歸不樂意,卻不想在外婆送葬的尾聲鬧出閒話,她直接把衣袖挽,朝竈頭的方向走去,“大舅母,不礙事的,只不過我好些日子沒做菜,要是手藝不精的話,各位嬸子們別笑話我成。 ”
“子,你不用……”陳氏心裡有氣的瞪了一眼溫大的媳婦,見過不會來事的,還沒見過這麼不懂瞧人眼色的。
明眼人都看出子臉露出的疲倦之意,還非常瞎起鬨的讓子做菜,不是誠心在這裡給人添堵麼。
子進而做的菜式都很簡單,沒有味精之類的調味品,她便往菜裡隔了分量很少的糖,算是彌補一下調味的需要。
一個人會不會做菜,考的不是食材,而是看給出什麼材料,都能做出好吃的食物,那纔是真本事。
子平日裡做菜都是用小鍋,今兒卻要掌勺做好幾桌的菜,心裡的緊張情緒,全寫滿了她的臉。
回想起當初子還特意詢問過陳氏關於席面的細節,現在想想真是好笑,爲自己的幼稚感到難爲情,想到一處是一處,根本沒考慮過事情的可操作性、
“子,你這道菜做好的,趕緊進屋歇息去,這裡有大舅母在,哪能讓你累壞了。”陳氏走到子身邊,十分心疼的表情小聲說着話。
“大舅母,沒事,這點事情我搞的定。”子感激陳氏的關心,她用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笑了笑後繼續忙乎。
剎那間,子覺得能在外婆最後一程做頓菜給別人吃,用來表達她盡孝的一種方式,也是應該的。
人的心態很關鍵,改變了心裡的想法,看待事物的眼光也會跟着不一樣,要是她一直在以溫大媳婦給自己添堵,心情被影響是小,還會影響了周圍人的情緒,反而不討好,可子心裡卻一直很好,外婆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在廚房負責端菜的幾個婦人,嚐了一口子做的菜,各個點頭稱讚,其一個婦人更是笑着說,“咱真是沒想到啊,這娃娃看着歲數不大,做出的菜卻咱這個做了幾十年的人來的強。”
“是啊,這手藝可不像是個小娃子能做出來的。”另外一個婦人也笑着補充說道,好聽的話多說幾句,誇誇別人又不會死,誰讓人的耳朵是喜歡聽到善意的話呢。
溫大的媳婦一臉不信的表情拿起筷子,從碗夾起子做的菜,吃一口,臉的神情尷尬極了。
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機會,讓子出糗下不了臺,誰讓子的二哥和溫小鍛有婚約在身,這一點讓溫大的媳婦心裡十分不痛快。
可惜,今兒溫大媳婦的如意算盤給打錯了,她想看子出糗的舉動,卻反而讓子有了表現的機會。
一個女娃子做菜的手藝好,在這些平日裡喜歡嘮家常的婦人口傳來,將來想門討她做媳婦的人肯定不會少。
“嬸子,你客氣了。”子面帶笑容的回答着這些婦人的話,不管她們心裡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可嘴這般說,子已經很感激她們不給自己添堵了。
處理完廚房的事情後,子累的直接朝屋內走去,她目前迫切需要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子怕自己在下一秒鐘會暈倒過去。
“子,你這是怎麼了?”劉梅花見子臉色有些蒼白,雖然不懂子在廚房忙乎了半天,還是十分擔心的開口問着她。
“是啊丫頭,咱怎麼瞧着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請個郎過來瞧瞧?”過來送葬的王張氏在屋內陪着劉梅花,王家有王慶桌成,她見子氣色不佳的小臉,很是關心的詢問一番。
“舅母、大姐,不礙事的,我可能只是有些累了,坐下來休息休息好。”子調皮的朝她們扮個鬼臉,好安一安她們懸在嗓子的心,“對了舅母,你們還沒吃過吧,我到廚房給你們整些吃的來?”
“丫頭,你趕緊躺下歇會兒,咱這會兒還不餓,讓外頭的男人吃完再說。”王張氏一把拉住子,讓她往牀躺着休息,可不敢讓子再累着了。
“是啊子,你躺會兒,陪咱幾個說說話吧。”劉梅花見子無大礙,鬆口氣後放下心來。
外頭的席面,一般都是一戶人家派個代表桌,通常是家裡的男人,等他們吃過後,婦人和小娃子才能桌撿剩的吃。
要是這會兒哪個不長眼的婦人,或者不乖的小娃子硬是要往桌湊,肯定會被人給罵個半死。
“今兒的菜不錯,咱吃着往常好很多。”村民甲吃了一口菜,立馬和身邊的說評價着菜的可口。
“是啊,溫家這會肯定是花了銀錢,從鎮請了廚子吧。”村民乙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想來。
“哈哈,這回你可猜錯了,咱聽咱家那口子說,進而掌勺的是溫家的外孫女,劉家的三閨女呢。是在鎮開鋪子買豆腐那個,手藝了不得的好。”村民丙說完話後,還不忘豎起大拇指誇獎子的優點。
“這麼厲害?那女娃子幾歲了,議親沒?”村民丁一邊吃着東西,還不忘大廳子的婚姻大事,他家寶貝兒子到了該議親的年紀,正四處打聽手腳麻利的女娃子呢。
“咱說你得了吧,你家那臭小子,劉家三閨女指定瞧不。”村民丙直接開口敲碎村民丁的小心思,子本人他是沒見過,可子聰明伶俐的名聲,卻漸漸的傳了開來,他自然也是聽過不少。
尤其是前段時間,劉家村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還傳出子同軒轅破拉拉扯扯的閒話,讓人不禁想到子身後有貴人相助,心裡大概猜到一點譜。
“咱的兒子差哪了,你憑啥這麼說,劉家三閨女是好,可能好天還是咋地啦?”丁村民見丙村民當着衆人的面不給自己留面子,心裡特別過不去,直接扯開嗓子想要同丙村民說個一二,“有本事讓咱幾個瞧瞧,咱還真不信了,她還能是金子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