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文子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是沒有一點想要妥協的意思,本來很多日子不見,她應該開開心心的,可文子卻一肚子氣的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
兩人便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都不太樂觀,過了一會兒,文子的眼睛慢慢的紅了,漸漸的有些溼潤的液體要往外擠的衝動。
軒轅破見文子想哭的樣子,倔脾氣一下子消失,破天荒的開口說,“哼,算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你個小胖子一般計較,東西我勉強收下,不然的話,指不定你會在背後怎麼罵我呢。”
“稀罕,反正我現在也不缺銀錢使,大不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人活一口氣,人吃一口飯,佛爭一炷香,一直裝十歲女娃子很順手的文子,突然爆發出小女人該有的一面,都忘記了這種任性帶來的負面影響。
“你的銀子,也是我給的。”軒轅破自認他已經給了文子臺階下,沒想到眼前的小胖子卻絲毫不領情,氣的軒轅破那張俊臉又黑了不少,“哼,我都懶得同你計較。”
說完,臉上塗滿墨汁的軒轅,起身直接推門出去,來之前的好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差,誰要是這會兒不長眼的撞槍口上,指定被軒轅破一腳給踢飛。
一個十歲的小胖子,不可理喻的舉動,難不成是提早來那個了,軒轅破不免在心裡問着自己。
到了晚上,王呂氏輕輕的伸手推了門進來,她走到正在做繡活的秋兒身邊,小聲的問了句,“秋兒,文丫頭可睡下了?”
“老夫人,是你啊。”秋兒笑着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來拉了椅子給王呂氏坐下,“老夫人,姑娘今兒早早的睡下,可是、咱瞧着姑娘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王呂氏在秋兒等人眼裡可是正兒八經的主人,卻一點主人該有的架子都沒有,對家裡的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知道的事情又多,很有眼見的樣子。
秋兒不知道王家同劉家之間的關係,但她對王呂氏一直帶着尊敬和禮貌,“老夫人,咱想着姑娘這會兒也睡不着,一直在翻身嘆氣呢。”
王呂氏見秋兒悄悄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立馬讀懂秋兒想要表達的意思,她朝秋兒點點頭後輕聲說,“咱進屋瞧瞧。”
王呂氏進屋的時候,文子正直挺挺的躺在牀上,睜大雙眼盯着牀頂看,好似想把牀頂盯出個大窟窿來。
“文丫頭,還沒睡下呢?”王呂氏面帶笑意的進屋同文子說話,其實她的心思很簡單,軒轅破能特意把王家老小安排倒劉家幹活,外頭人瞧不出的門道,她活了大把歲數的人,怎麼都能參透出其中的一二來。
“王奶奶,是你啊,哎,我怎麼就是睡不着呢?”文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躺在牀上挺屍,她渾身無力的連起牀的力氣都沒,眼皮不知道怎麼的,閉上又給睜開,腦子老是想着今兒發生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咱瞧着文丫頭今兒晚上吃的少,便特意讓廚房煮了些米粥,丫頭要不要吃一些。”王呂氏基本不出王家大門,她的掌管內宅的一切大小事務,人情往來之類的事情,便交給王慶文的媳婦,“文丫頭,要不要看看心來的小娃子,手藝長進些了沒?”
“沒胃口,我什麼都不想吃也吃不下。”文子說的聲音也是軟綿綿的,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樣子。
軒轅破走後,她的心裡就一直憋着一口氣,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研製出來的美味,功勞被腹黑男直接無視掉了,這個就太過分了。
“姑娘,多少得吃一些,不然晚上該鬧肚子了。”王呂氏伸手壓了壓文子的被子,然後坐在牀邊的凳子上,“文丫頭,咱問句不得體的話,今兒可是爲了上官大爺的事情,感到煩心了?”
“纔不是呢,我和他一點都不熟。”文子伸手直接用被子把頭無助,她現在一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渾身都來氣,“王奶奶,以後不要同我提這個名字的,我太討厭了他。”
“成,文丫頭說不提,那咱以後就不提了。”王呂氏見文子的反應,臉上有些竊喜,至少她的猜測對了大半。
如果文子是爲了其他事情苦惱煩心,也不會因爲聽到軒轅破的名字,使出這種小性子的舉動來。
過了半天,文子在心裡把軒轅破臭罵了一頓後,心裡的氣消了些,才用十分委屈的聲音說,“王奶奶,你說,我真的就是這麼愛錢的人嗎?”
“瞧你說的傻話,誰會不愛錢呢?咱普通老百姓,家裡又沒有金山銀山的,愛錢也很正常。”王呂氏用話安慰着文子。
“王奶奶,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想問你,在你們眼裡的我,除了愛錢就沒有別的優點了麼?我就真的這麼愛錢如命麼?”文子說話的聲音帶着少許哭腔,她確實被軒轅破的話給刺激到了。
“文丫頭,你當然不是這樣愛錢如命的人,你要是這樣的人,就不會心存善念,給那些貧窮的村民吃喝,還給他們幹活賺錢的機會,這些咱可都看在眼前呢。”王呂氏一條條的說出文子對別人的付出與好,要說文子愛錢,也是正常人會有的表現,在王呂氏眼裡,還不到愛錢如命的地步。
“可是那個王八蛋說我貪錢,王奶奶,我這辛辛苦苦琢磨出來的吃食,同他換些銀錢怎麼了?沒有錢做後盾,怎麼去想新鮮的吃食啊。難道這些美味,都能從天下掉下來,趕巧的砸我頭上了?”一想起軒轅破數落自己的表情,文子就特別來氣,她的手指都快把被子給捏碎了。
“文丫頭,會不會是你想岔了?”王呂氏看着鬧情緒的文子,反而覺得可愛多了。
“王奶奶,他要是不愛錢,幹嘛同我這麼計較,有本事通通捐出去啊,憑什麼就許他愛財有道,我喜歡銀錢就成貪錢的人了?”文子一股腦的說着不着邊的話,也不管語句通不通順,反正她此刻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時間過腦。
“文丫頭,咱覺得可能是你想岔了,上官大爺應該不是這個意思。”王呂氏看得出來文子很在意軒轅破對他說的每句話,只能笑着安慰着躺在牀上亂生氣的人,“姑娘,上官大爺可能是瞧着你年紀小,太過聰明瞭,反而會被人給惦記上。”
“王奶奶,你是這樣覺得嗎?”文子聽着王呂氏的解釋,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文丫頭,你今年才十歲,過了年也才滿十一,一個十一歲的女娃子,太過聰明瞭也不是件好事。”王呂氏一臉慈愛的表情說着話,隨後又補充到,“文丫頭,咱記得剛和老頭從成親沒多久,就跟着他四處跑買賣,到了一個水鄉小鎮,聽當地的老百姓說起件怪事。”
“王奶奶,什麼怪事呢?”文子一臉好奇的表情問道,新奇的故事大家都愛聽。
“就是當地有個地主家的閨女一生下來就是傻的,可這個傻閨女到了三歲時,突然變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不僅會說話識字,這記性還特別的好,不過啊……”王呂氏嘆了口氣,打算故意賣個乖。
“不過什麼?王奶奶,你怎麼吊人胃口啊?”文子心情好些後,身上也來了些力氣,她慢慢用手撐着,從躺着的姿勢,變成了坐的姿勢,聽書說故事,不管放到哪個朝代都是有市場的。
“不過啊,這個傻閨女老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胡話,說人可以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可以像魚兒一樣在水裡遊,不用牛和馬,車子自己能往前跑。”王呂氏慢慢的回憶着當年聽到的故事,“這個傻閨女說出這些話還不奇怪,可怕的是這個傻閨女,居然自己跳進河裡游去,拿着傘站在樓上往下跳。地主着急了,花了許多銀錢請郎中給瞧病,醫術高明的郎中瞧不好這個傻閨女的病,最後啊……”
“王奶奶,這個傻閨女,最後怎麼樣了?”文子聽着王呂氏說的故事,心裡早就開始冒出冷汗,如果她猜出的沒錯,那個傻閨女應該也是穿越人士吧。
“鎮上的人都地主家的傻閨女招了不乾淨的東西,被那東西附了身,後來道士做了法後,直接給活活燒死了。”說到這,王呂氏的眼神有些哀傷,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活活燒死一個小娃子,到底不是她這種爲娘爲奶的人所能接受的。
“燒?燒死了?”文子聽完後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那個穿越前輩的下場不太樂觀。
“是啊,所以咱才說,這個傻閨女要是像以前那樣,一直傻子也好,至少留着一條命在呢。”王呂氏說完後若有所思的朝文子笑了笑,她心裡特別希望眼前的文子,能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秋兒,姑娘可曾睡下了?”王慶文是個大男人,不像王呂氏那樣能直接推門進屋,他站在門口問着裡頭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