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賢很快用筆記本電腦調出了猴子的檔案:“猴子,原名侯曉春,南河省人庸城人,今年三十七歲,於十三年前離異後來到寧海打工,據查已經辦理了《辦有外來務工人員暫住證》,長期混跡在火車站和汽車站等人流密集的場所,和三教九流都有着密切的關係,曾經因爲三次盜竊而被判刑,但都因爲盜竊數額不大而刑期不長,三個月前剛剛刑滿釋放,目前租住在在靜埔區宏大地產公司附近的一個老舊小區裡,按照他的犯罪記錄,他沒有偷車的前科,我們的幹警已經去他的出租房勘察過,證實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回家了,他的鄰居已經證實,在他失蹤之前這半個多月都沒有異常情況發生。”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猴子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有很大的可能已經被匪徒殺害了。”
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儘管猴子只是一名有前科的小偷,但他也是神州國的合法公民,受國家法律的保護,就算是他罪大惡極需要槍斃,也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更別說是吸血鬼這樣的境外傭兵組織了。
“是,首長!”莫非敬了個禮帶着劉俊偉轉身離去,雖然他早就已經轉業了,但多年的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首長,我需要做什麼?你就吩咐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始終一言不發的寧海警備區司令關鎮西站起身來略帶一絲恭敬的詢問道,這裡恐怕也只有他和莫非知道中年男子的真實身份了。
“是啊,哪裡需要我們配合的,你只管吩咐,保證聽從指揮!”
齊若賢只知道中年男子的來頭很大,但怎麼也沒有想到警備區的關司令,堂堂的少將也要稱呼其首長,當即態度變的更加恭順了。
心裡卻暗自揣測着中年男子的身份,能夠讓市長親自打電話通知他一切無條件聽從他的指揮,配合他的行動,肯定是上頭派下來的人了。
看其身軀挺拔,神情不怒自威,發號施令時又幹淨利索,明顯帶着軍人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
再加上連關司令都要稱呼其首長,其身份已經不言而喻,這最少是一名中將,若是再大膽的往上猜,甚至很有可能是上將。
前些年,神州國剛剛授了七名上將的軍銜,但有內幕消息的上層領導無意中酒後失言,其實是授了十名上將軍銜,只是那三名上將從事的都是不能曝光的工作,所以姓名履歷都列入了最高軍事機密,纔不被人所知。
眼前的這位首長會不會就是這三名神秘上將其中的一個?
齊若賢不敢再深想下去,能夠成爲直轄市的公安局長,他有着足夠的政治智慧和敏銳性。
好奇心害死貓,想要在政治上進步,首先第一條就要懂得剋制自己的好奇心。
中年男子習慣性的用佈滿老繭子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思忖片刻後淡然道:“警備區的戰士全體解散回去休息。”
“首長,這怎麼行,你這不是看不起我們警備區嗎?這些混蛋現在可是在寧海……”
關鎮西愕然愣住,隨即像受到了什麼侮辱似的,臉紅脖子粗的低吼道。
“行了,老關,聽我把話說完。”
中年男子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把普通戰士全都解散,讓“利劍”隨時待命,等候我的命令,這些傭兵個個都不是普通人,一般的戰士只會去送死。”
“嘿嘿,還是首長有眼光,我現在就去下達命令。”
關鎮西轉怒爲喜,喜滋滋的出了會議室去打電話去了,利劍那幫小崽子整天自命不凡,桀驁不馴,也該給他們找點樂子看看他們的訓練成果了。
中年男子轉身看向齊若賢命令道:“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你們警方主要負責排查,配合國安的同志用最快的速度找出匪徒的下落,但一定要通知他們,發現匪徒的蹤跡立刻報告,絕不可輕舉妄動。”
齊若賢心裡憋着一團火,梗着脖子爭辯道:“雖然你是首長,我應該聽從你的命令,但我們警隊也不是吃乾飯的,警備區有利劍,我們警方也有‘槍火’特警隊,可不比利劍差。”
“齊局長,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們警方的職責是負責維持地方治安,而不是讓你用你的手下去送死。”
中年男子神態威嚴的呵斥道:“這些歹徒全都是悍匪,還有很有可能攜帶着重武器,可以說,這是一場只能贏不能輸的戰爭。”
“可是首長,我們的‘槍火’特警絕不比“利劍”差……”
齊若賢還待要努力爭取,卻被中年男子猛然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堵住了,嘴脣囁喏的說不出話來。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拍了拍齊若賢的肩膀:“齊局長,你生在和平時代,成長在祖國的內陸,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是不會了解戰爭是多麼殘酷的,我相信‘槍火’特警們都是好小夥子,但這不是在開玩笑,這是一場戰爭,一場看似不大,卻影響着我神州國國威的戰爭,我們輸不起,我作爲臨時指揮官,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執行命令!”
“是,首長!”齊若賢有氣無力的敬了個禮,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去傳達命令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變的深邃起來,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暗自嘀咕着,齊若賢啊齊若賢,你是被那丫頭當槍使了,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那丫頭的爹不得跟我玩命啊。
局長辦公室裡,電話聲響起,齊若賢有氣無力的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好聽女聲:“齊局長,怎麼樣了?”
“不行啊,那位來頭很大的首長堅決不同意,還把我訓斥了一頓,我已經盡力了。”
齊若賢有些歉疚的說道。
“就知道是這樣,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似乎早有預料,不以爲然的說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喂…喂…你別亂來啊,你聽我說…喂…喂……”
齊若賢剛想要好好的勸解一番,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掛斷電話後的滴滴聲,這讓他心中生出很不好的預感。
可這個來頭大的嚇人的警界之花,可不是他這個局長能夠命令得了的,這讓他頭疼無比,只能暗暗祈禱這位姑奶奶可千萬別給自己捅出什麼簍子來。
中年男子看着大屏幕上衛星發射過來的寧海市高空俯瞰圖,眉頭緊皺着,這些匪徒能藏到哪裡呢?他們到寧海來又到底是懷着什麼目的而來的呢?
手指無意識的點擊着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咄咄聲,腦筋卻在快速的轉動着,想要捋清思路。
一個月前,殘虎偷渡入境,在粵州被獵鷹五人小隊跟蹤而發生衝突,五人傷了三個,殘虎重傷逃離。
時隔一個月再次出現時就在寧海了,和一幫小混混在一起在長江醫院尋釁滋事被抓,然後就是匪徒襲擊看守所救殘虎……
等等,長江醫院?中年男子腦中靈光一閃,目光如同鷹隼般緊盯着長江醫院的位置,一個年輕人的面孔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雖然他當時去的比較晚,但對當天發生的事情和前因後果,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包括那個叫做凌雲的小護士是丁寧的房東家女兒,還是黑帶四段的事情他也瞭如指掌。
殘虎的身手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表演性質的黑帶四段打打普通人還可以,怎麼可能打得過殘虎這樣兇殘的僱傭兵。
特別是殘虎在進入警局後,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輕鬆逃走,又怎麼可能任由警察把他關進看守所,然後再勞師動衆的強行攻擊看守所營救,這太不符合邏輯了,也太張揚了,很不符合傭兵執行任務時一慣低調的作風。
“把殘虎落網時在長江醫院的監控錄像拿來給我,還有他在警局時的表現,我全都要。”
中年男子沉聲吩咐道。
很快,長江醫院的監控和警局裡的監控都出現在他的眼前,警局網監科的科長按照命令開始播放。
“重放,速度放慢,對,再慢一點。”
中年男子反覆觀看者凌雲和殘虎打鬥的畫面,足足播放了上百次,他的眼中才陡然一亮:“再放慢一點。”
“不行了首長,以我們現在的技術只能慢放三十二倍保持畫面的清晰度,再慢畫面就模糊了。”
網監科的科長爲難的說道。
“繼續放慢,我不需要看的太清楚。”中年男子頭也不回的盯着畫面,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是,首長,但最慢只能放慢到三十六倍。”
網監科科長無奈的繼續放慢。
“停,就是這裡,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小子不簡單啊。”
中年男子衝着已經模糊不清的畫面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紛紛圍了上來,看着連人臉都看不清楚的屏幕,一頭的霧水。
中年男子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揮了揮手:“繼續給我播放殘虎在警局時的監控。”
網監科科長不解的看着他,換了個監控硬盤繼續播放,忍不住問了句:“首長,需要慢放嗎?”
“不用!”
中年男子隨口應了一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殘虎在警局時的表現,嘴裡呢喃自語道:
“四肢無力,被人架着進去的,然後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直到送去看守所的時候,纔有點精神,有意思,真有意思。”
剛好齊若賢推門進來,中年男子看到他後立刻問道:“殘虎被抓時,是誰負責審問的。”
“是靜埔分局刑警隊隊長趙鋼。”
齊若賢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