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若拉與以前簡直就是兩個人,提起包的姿勢很派氣,舉手投足都非常有修養。
喝果汁還是紅酒?我問她。她說,楊畢,我……
我見她吱吾,我說怎麼了?跟我還客氣了?呵呵。
沒……楊畢,聽說你要離開“癢”了,爲什麼?怎麼這麼突然。
哦!我只是離開而已,並非就是長久離開!
她說,那你還會回來嗎?
我……還不知道。說完我喝了一口果汁,將頭轉向一側,窗外有擁擠的人羣,交警還在忙碌的不可開交。
哈哈哈,你說的到是痛快,是不是要帶走安逸?你一直喜歡那個女人。
怎麼會?我連你都不帶,我怎麼會帶走她?呵,笑話!我說。
哦?你不是挺喜歡她嗎?她那麼單純,怎麼會像我,都世故了!潘若拉對我一臉諷刺!
好了好了若拉。
安逸已經回家了,她爺爺去世了,沒有父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安逸一直跟着爺爺生活的,爺爺和奶奶搬去了國外,不久便去世了。
你都不知道,我過得有多悲慘!安逸哭着對“癢”的老闆說。
怎麼?你想辭職?孫老闆說。
是。
艾,來這半年了,你做這個決定讓我有些突然,知道麼?我比較看重你的,你應該好好的,無論以後去了哪裡!孫老闆說。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以後有機會我還會來。
安逸提着箱子就離開了“癢”,她的表情暗淡無光。也許要告別一個人,也許要離開一段過往,在候廳遲遲不走,焦急的等待。
終於有人來了,是一個男人,戴着墨鏡,小平頭,一身黑色。
安逸站起來,朝着那個人跑去。擁抱過去了,雙手摟的死死的。安逸哭了,她含着淚眼說,阿龍,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阿龍攬過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說,我已經會些簡單的曲子了,我們回去見你爺爺奶奶吧。
安逸的眼睛依然是紅色的,如一灘血潑。她含着淚說,我爺爺奶奶去世了。就剩下我自己了,阿龍……安逸火紅的雙眼朦朧,一把抱住阿龍,撲倒在他懷裡,淚水肆無忌憚。
好了安逸,我……知道……了,好好的行嗎?我們都好好的。阿龍抱起安逸瘦小的身子,心疼的說,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了,你好好的,還有我愛你,我會一直愛你。
這時候安逸哭的更兇了,兩眼已經被紅色全部包圍,只有黑色眼珠子轉動。
阿龍,我就知道,你會一直在。但是我現在已經無處投奔了,我已經把“癢”的工作給辭了。阿龍親吻安逸的額頭,說,不要慌張,我家還有套空房子,一直沒人住,你先在那裡委屈住段時間吧。
真的嗎?呵呵我知道了。謝謝你阿龍。安逸抱住阿龍吻了他的右半臉。
安逸阿,我好喜歡你!你真可愛!阿龍吻住安逸,火箭似的迷離,眼神撲打在安逸臉上。
阿龍,我也是喜歡你!
天色漸漸晚了,路燈亮起來昏黃的光。這時候潘若拉正在從開心休閒吧提着包往外走,捲髮鬆散的搭在肩上。我還用送你嗎?楊畢拉着潘若拉的手,一臉戀戀不捨的表情。
有這些心情還是管好自己吧,管那麼多也沒用,我有自己的方式。潘若拉拉開車門,按下玻璃窗,回頭突然說,好好的,我會把你的心交給大自然,你看,上帝它這個老頭兒還看着你呢。
楊畢夾雜着一根菸,吸了兩口,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對潘若拉笑着說,哎喲!翅膀硬了哈!有力氣說話了哈!你倒是快開車走啊!
走什麼走?你還差句話兒沒講呢!潘若拉伸手戴上了墨鏡。
哈哈哈我知道了,是那句再見!還要不要後會有期?
車已經啓動了,象是馳疾的風暴一樣轟隆隆,不用了,各自安好吧。潘若拉的告別聲隨着大風的呼嘯而過振盪起來,聲音跟着兇猛的大風漸行漸遠。
孤零零的大街上偶爾掀起一顆沙粒,楊畢獨自站在原地揮手,風依舊那麼大,遙遠的路途,空曠的街道。
沒有人會是永遠在一起,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自從潘若拉離開了酒吧,楊畢突然明白了很多。他回到住處,依舊是那些裝飾和擺設。只不過白色的牆壁有些發黃,有些暗淡。他伸手拉開窗簾子,有陽光撲面而來,落在臉上有溫暖的香氣。茉莉花香撲過來,楊畢張開四肢躺在牀上,白色牀單幹淨的無一塵埃。
潘若拉……這裡承載着多少我們的回憶啊,我們永遠無法回去的過往……
楊畢這就要去坐火車,突然想到安逸,他想要給安逸打電話告別,略經思量他還是放下了電話。披上西裝急匆匆的下樓,趕往酒吧,問及同事和工作人員,都說安逸不離開了,還說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他終於還是選擇說不知道,也不知道以後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總之心裡難免還會惦記。
凌晨三點的火車,楊畢踏上路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