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普照,楊鑫真的來了,遵照約定,依舊來到這個地方,黑洞洞的夜色裡,僅有那排排路燈散發着溫暖的光亮。
楊鑫吃完晚飯早就來到了這個地方,約定沒有忘,學吉他這事也沒有忘,只是忘了那個哥哥的模樣。
“你怎麼還不來啊?騙子,大騙子哥哥,凍死我了。”楊鑫開始埋怨,蹲下來在地上畫着圈圈,一個又一個。
遠遠的,只見一個人影兒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手裡提着一把木吉他,跟隨者呼嘯而過的風聲。“楊鑫我來了,哥哥來了,是不是等了很久了啊。”楊畢大聲喊着。
“是啊,是啊,哥哥你怎麼纔來啊,晚了時間了啊,我不管,你得受懲罰纔可以。”
“好,好,我受罰。”
“楊鑫騎到楊畢的脖子上,大聲歡呼,哥哥,要不要唱首歌。”
大風呼嘯而過,那聲音灌進風中。“唱什麼?”楊畢大聲說。
“唱那首,騎馬歌撒。”
“怎麼唱啦?”大風依舊遮掩笑聲。
“駕駕駕.....馬兒跑馬兒跑,馬兒馬兒你別笑......馬兒笑,馬兒笑,馬兒馬兒你別叫.....馬兒叫馬兒叫,馬兒馬兒你真棒。”
......
“這時什麼歌?沒聽過啊?”
“這時我三歲時哼哼的,哈哈哈哈。”楊鑫咯咯的笑。
“你還是個天才啊?哈哈”
“不,我可是超大號天才。”
楊畢問他“你喜歡有個哥哥嗎?看你那麼開心。”
“不喜歡。”
“爲什麼呢?”
“他會給我爭爸爸媽媽的愛。”
“哦,原來這樣啊,那你挺幸福的,說不定你的那個哥哥連爸爸媽媽的愛都很少得到呢。”
楊鑫並不懂,充滿迷惑的望着這個陌生的吉他哥哥,看到他的臉上有月光反射的光亮,是眼淚的晶瑩。“哥哥,你流淚了。”
“傻孩子,哥哥是個男孩子,怎麼會流淚呢?”
“那你臉上是什麼,我都看到了。”楊鑫上前去指。
“是露水。”
“哦。”
楊畢握住吉他,調着音,一邊給着旁邊的楊鑫說,“你聽。”
那旋律隨着大自然的鳴音波動,一起一落,在黑色的夜色中肆無忌憚。有餘悸的溫情響徹起來,隨着難以啓齒的存在感消失。
“楊畢哥哥,你什麼時候學習吉他的。”楊鑫露出甜甜的笑容。
楊畢被這天真的聲音問住了,然後不再說話。他拿出煙,莫名其妙的開始抽。
“哥哥,你喜歡吸菸啊?”楊鑫捏住楊畢的手指對他說。“我其實不想回家,因爲爸爸媽媽對那個外來的哥哥百般照顧,千般關愛,他們已經忽略我的存在了。”
楊畢再一次沉默,然後掐滅了煙,蹲下來對楊鑫說,“或許,我們擁有同一個爸爸。”
楊鑫似懂非懂的看着楊畢,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魔力,就像發怒的火鳳凰。
楊畢見到小楊鑫開始迷惑不解了,便笑了。就再也沒有說話,僅是摸着吉他,終於,他說“坐下來吧,練吉他吧。”
“哥哥,你好嚴肅哦。”
“是嗎?哥哥以後不這樣了好不好啊。”
“嗯,好。”
兩個人做了下來,在月光的晚上,空放着感情,一個人懂,一個人嘻哈的笑着,多好,人生也許就是這樣,活着活着就明白了,原來我們以爲會越來越難的事情,其實離遠了再重新去看,說不定就會有新的發現,也許就像楊鑫一樣,什麼都不懂,從一開始就不會好奇的去琢磨,去走這樣的荒唐的彎路,也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啦。
這好像我們的人生,明知道一切謎底都會被解開,卻還要花費心思去堅持,去探索。
走到最後,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恍惚過來,原來我們費盡心思去追求的就是剛開始的想要的那些。
是不是很可笑?
很可笑是吧?
“想我這種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人,還是存在的,偏執,狂傲,極端,多麼荒唐的一次旅行。”楊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