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迅速離開,就差沒有把前面的兩隻手放下來幫忙跑。
Part5
今天因爲是雙休日,中午客人不是很多,晚上倒是和往常一樣的忙碌。原本範如笙的左手受傷應該休息的,經理也說放他假,可是他說什麼都不願意,硬要帶傷工作,於是西餐廳裡便可以經常看見這一幕——
範如笙剛要端起一個只放了一盤蛋炒飯的托盤。
“我來我來。”動作比聲音更迅速的搶掉他手中的托盤,輕晚朝他露出一個微笑,看了看盤子上的牌子,樂顛顛地向三號包廂跑去。
剛端着盤子返回來,又有一道菜從廚房裡送出來,這一次,如笙連盤子都沒碰到,就被她搶先:“五號包廂是不是?我來就好了。”
如笙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事再一次被搶走。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幾次了?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送完餐回來的曹洲曖昧的朝他眨眨眼:“這年頭這麼好的女生打着燈籠都找不找了,真是難的,可以娶來當老婆了!”
對於他的調侃,他完全當作是耳邊風,連眉毛都沒挑一下。
曹洲撇撇嘴:“嘖,學醫的,和屍體面對久了,都快沒表情了,爲什麼那些女生會看上你?真是有眼無珠。”
範如笙白了他一眼,不屑回答這種沒營養的問題,轉身到員工室去了。
曹洲在後面哼哼嘰嘰,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剛要去廚房就看見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蘇藝。
“啊,美女的同學,你是來找美女的?”
蘇藝一腳踩在他鞋子上,聽着他鬼叫一聲,拋給他一個活該的眼神:“什麼叫
美女的同學?我不美嗎?啊?”
果然每個女人在這方面都一樣,他曾經聽某個哥們說過,女人要是聽見別人說她不美,比欠了她錢還恐怖,欠了錢那是恨不得一刀把你捅了纔好,說她不美,那不是一刀兩刀捅完就能消氣的。
“你美你美。”曹洲趕緊拍馬屁,“美女,你是我見過世界上最美的美女了!”真不知道輕晚同學那麼溫柔,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潑辣的好朋友。
斜眼瞧見輕晚正向這邊走來,曹洲連忙找機會閃人。
“小藝,你今天來的好早!”輕晚跑過來笑着向她打招呼。
“閒着也是閒着。”將包包隨手一擱,遞出保溫瓶:“你要的湯。”
“謝謝!”輕晚感激的接過,昨天她還在抱怨寢室限制電不能做湯,沒想到今天蘇藝回家竟幫她煲好了帶了過來,“真的謝謝你。”
蘇藝抖了抖身子:“客氣什麼。你可別以爲這是我做的,晚飯的時候我媽剛好煲了排骨湯,我就順便帶來了。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帶過來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享用的!”
輕晚捂嘴笑了笑:“我知道小藝最好了!”
蘇藝也笑了起來:“行了,我還有事得先回寢室了,我看你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湯送給你的心上人吧?我這人很識相的,就不打擾了。”
輕晚臉紅了紅:“你別我說的好像很重色輕友的樣子。”
“難道不是麼?”
“……”
看着她害羞的樣子,蘇藝覺得特逗。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真的先走了哈!”
“嗯,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忙吧。”蘇藝擺擺手,“我走了。”
Part6
輕晚抱着保溫瓶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
和經理打了一聲招呼,她走進員工室,窗外的天已全暗,裡面開了燈,一進門便看見了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的如笙,眉宇間刻着淡淡的川字紋。
範如笙本想進來休息一下的,早上的時候頭就有些昏昏沉沉,應該是感冒的預兆,在裡面坐了一會兒,眼睛就像會粘合起來一般,只能沉沉地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半昏半醒的睡了多久,隱約的鼻尖傳來一股排骨湯的清淡香氣。
腸胃立刻嘰裡咕嚕地叫起來,眼皮更是千金重,睜眼都變成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意識模糊中,他知道大概是因爲受傷引發的高燒……
有一隻溫暖的手按在他的額頭上,不一會兒,他的身子被扶起,由動作可以感覺到那人的小心,直到他平躺在長方形的椅子上,接着,額頭傳來溼涼的觸覺,他脹痛的腦袋稍稍感到一絲冰爽。
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如笙?來,喝一點湯。”
接着,一股異樣的香氣傳進鼻尖,肚子更加激烈地叫了起來。
半昏迷狀態的他張嘴,把湯喝了下去。
輕晚細心的用紙巾替他擦拭嘴角,細細地打量着他,病了的如笙看起來很溫柔,那雙緊閉的雙眼退去了平常的睿智和冷漠,使人親近了幾分,他的臉色看起來差極了,這個人啊,就算病成這樣了都默默的放在心裡,不說出來,他從小到大,究竟吃了多少苦?
輕晚在心裡長嘆了一聲,心卻是竊喜的,也有一半感謝他的病,讓她有一次親近他的機會。
慢慢地喂他喝完了一碗排骨湯,她站起身,剛想要出去幫他買藥,想了想,將碗先放下,脫去自己的羽絨衣蓋在了他的身上。
感冒的人一般都很怕冷吧?她記得自己感冒的時候就是這樣。
走出門,輕輕地將員工室的們關了起來。
此時,是西餐廳最忙碌的時候,大家都忙着做事,無暇顧及這裡。反正她剛纔有跟經理請假,也幸好街對面就有個大藥店,她穿着毛衣便跑出了西餐廳。
剛走到外面,她便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真冷啊!牙齒都被凍得直打顫,見綠燈了,她才跑到馬路對面去。
回來的時候,大家依舊在忙。
她走進員工室裡,倒了杯水,在長椅邊蹲下,輕撫他的額,欣喜的感覺熱度似乎低了些,臉也沒有方纔那麼紅了。
大概是因爲開了暖氣再加上她的羽絨衣的作用。
“如笙,來,吃藥了。”
她柔聲道。
睡夢中的人仍然迷迷糊糊的張口,把藥和水嚥了下去。
朦朧中的如笙始終感覺有雙溫暖的手,一直在他的左右,時不時的輕撫他的臉頰和額頭,那溫柔的感觸,讓他覺得舒適極了……
“茉落……”他閉着眼睛,無意識的低喚。
輕晚怔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好好
休息,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她在他耳邊輕語。
椅子上的人再度沉沉睡去。
輕晚凝視着他的睡顏出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Part7
直到半夜西餐廳打烊了,經理先離開了,其他的員工也陸續的走了。
曹洲半掩着門,伸出半個腦袋,朝輕晚道:“小師妹,真的不要我留下來麼?”
“真的不用啦。”輕晚有脣形告訴他:“我一個在這裡就好了。”
“那好,那我先回去了。”
見她點頭,他縮了回去輕輕的合上了門。心想,如笙這小子如何還是執迷不悔那真該要被雷劈,如果他有一個這麼好的女生在追自己,就算出門會撞車,走路會掉水坑,他都要好好珍惜。
“喂……師兄,你等等。”他轉身,是輕晚。
“怎麼了?”
“我是想拜託你明天能不能早點過來,差不多四五點這樣子?”
“……”曹洲想了想,點頭,“OK,沒問題。”
輕晚的眼睛又笑成一條縫:“謝謝你。”
“不客氣。”曹洲說:“那我真走了。”
“好的!再見!”
“拜。”
走回員工室,她輕輕的走回椅子邊,坐下,他沒被驚動,顯然睡的極熟。
爲什麼她會如此迷戀他?她不止一次在心裡問過自己,是因爲小時候他被別的小孩欺負時倔強的眼神,還是在她好心的想要扶起他時,他盯着她的小手時冷漠的眼神,或者是他對自己妹妹撒嬌時露出溫柔的眼神?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他也會有溫柔的時候。
那麼遙遠的記憶如今依然印象很深刻,然而對於他來說,她只不過是他生命旅程中毫不起眼的過客吧?
十幾年後在這家西餐廳再見到他時,他那雙如同深夜中星辰般的眼眸,寫滿了冷傲與孤獨。那是她第一次,會心疼一個人,想要陪在他身邊,即使什麼都不做都好。
她的手不自覺的劃上他緊皺的眉頭,微微有些膽怯,然後是他稍微削瘦的臉,最後,停留在他蒼白的脣上,忍不住,傾身在他脣邊印上一個吻。
只是這一個動作,就讓她心跳驟然加快,遠比上體育課跑完八百米時還要急還要亂。
宋輕晚,你鎮定一點好不好!幹嘛那麼心虛,反正他也是睡着的,只要你不說,這一個吻誰也不會知道的!
她站起來,想要出去深呼吸一下,輕輕地打開門,輕輕地關上。
餐廳外面已經一片黑暗和寂靜。暗的只能看見她水亮的眼睛不停的眨啊眨,耳邊傳來的是她跳動不安的心,以及那不知是從哪傳來的輕唱——“我承認我愛上你的美,你讓全宇宙失眠,讓我愛到像流星一樣的墜……”
Part1
低吟了聲,腦子有片刻是空白的,睜開眼睛,他怎麼還在餐廳的員工室裡面?
範如笙緊皺着眉頭,拼命地回想。
昨天他只是想要進來休息一下的,接着便睡着了……再來呢?再來是什麼?
他好像做了一場好長夢,夢裡面有一雙溫柔的小手不斷的碰觸他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可是她說了什麼?他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