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也會覺得很委屈,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的現在,她總覺得自己是愛的更多的那一個,可終究是自己喜歡的人,不想要去太斤斤計較,何況愛情本就是件不公平的交易,若是今生他愛的不多,那便是因爲前生自己愛的太少,紅塵輪迴,無需計較。
八點半的時候,他終於來了。
視頻那頭,他穿着白色的襯衫,一如既往的好看。
“你來遲了。”輕晚忍不住抱怨,好想把他從筆記本屏幕裡拽出來,猛親。
“對不起,被事情耽擱了。”如笙認真地道歉,透過屏幕可以看見他身後房間的裝飾,並不像是在酒店的樣子,更像是在別人的家裡。
“我不管,下一次你要是再遲到,我就不理你了。”
語氣頗有撒嬌的味道,可是卻夾雜着認真。被等的人永遠都體會不到等待的人那種急切的心情,輕晚是個敏感的女子,在等待的過程中容易想的事情都是不好的事情。雖然說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每次想來,還是會有些心疼自己。
“好,下次不遲到。”如笙微笑,語帶關心,“有沒有好好的吃飯?”
輕晚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泡麪盒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有好好吃。可是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絕食抗議。”
如笙失笑,“我這纔剛到美國。”
“我不喜歡你這種語氣,好像要呆在那裡很久一樣。美國真的那麼好嗎?以後有時間我也要去一次。”
“好。”
“說的真敷衍。”她說,“如果我說我明天就買票去美國,好不好?”
“好——”如笙依舊笑的優雅,“但是我的輕晚不是那麼任性的人。”
什麼叫不是那麼任性的人?她一向很任性,難道他不知道麼?算了,看在他說的那句“我的輕晚”份上,她暫且饒過他。
“如笙,答應我,如果你能夠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好嗎?你的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的有些害怕。”
“好。”依舊是很簡單的回答。
不知不覺兩人聊了快有兩個小時了,具體聊了什麼,輕晚並不是很在意,只想真切的看到他,聽到他磁性的聲音。直到那邊一個女人聲音傳來,“如笙,快來吃宵夜了。”
隨後,如笙應了聲,“來了。”
“誰叫你啊。”她貌似不經心地問。
“以前美國同學的女朋友。”他很自然的回答,又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來,保證下一次不會再遲到,這才離開。
同學的女朋友?可是爲什麼她聽出來的是茉落的聲音……而且同學的女朋友會那麼親切的叫他如笙麼?
Part2
輕晚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像一個被拋棄的妒婦,總是懷疑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是不是有外遇,即便是她知道敏感的人大多不幸福,猜心的愛情最終都不圓滿。
沒有如笙在身邊的日子,她彷彿有回到了從前,每天早起,上班,下班,吃晚飯。
回家之前,她會去醫院看望蘇藝,跟她說說近日發生的事情。
只是蘇藝依舊昏迷不醒,讓她在寂寞之餘更加難過。
好在每天都能接到如笙的越洋電話,其實可以聊的事情並不多,彼此只是想要聽聽對方的聲音,即便只是
呼吸聲都變成了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直到有一天,輕晚等到了半夜,如笙的電話都沒有來,心裡有些忐忑,她主動打過去的時候,響了很久,接着是個女聲接起的。
她一句話都沒說就掛了,安靜的臥室裡只能聽見手機蓋啪的一下被關起的聲音。過了幾秒鐘,手機鈴聲悠揚地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如笙”二字,盼了許久的電話,此刻卻一點接起的慾望都沒有,她將手機放在牀櫃上,側着身子,呆呆地看着,聽着手機鈴聲的音樂,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唱着:
我只是愛你勝過愛自己
哪怕只有瞬間相聚
我會鼓起勇氣
不輕易說放棄
我的世界裡
你是我曾經永遠的唯一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第二天醒來,鼻子有被塞的感覺,頭也隱
隱作痛,估計是晚上着涼了。
到公司上班的時候一個上午神智都有些模糊,中午和如蕭一起吃飯的時候,如蕭關切的問,“嫂子,你沒事吧?臉色好起來好差。”
輕晚搖搖頭,有氣無力地撥着碗裡的飯。
“你跟哥吵架了嗎?”她繼續問,“今天一大早哥就打電話來給我,說是讓我好好陪陪你。”
輕晚看了她一眼,問,“你知道如笙這次去美國是去做什麼麼?”
“醫學交流會啊。”如蕭疑惑地看着她,“哥沒跟你說麼?”
“說了。”輕晚應了一聲,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如蕭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好像茉落姐也是一起去的,嫂子……你是在懷疑什麼嗎?”女人對女人總是比較瞭解的,她忙解釋,“你千萬不要誤會哥跟茉落姐之間有什麼。哥不是那種人的。”
“我知道。”微揚的嘴角有些勉強的笑,“我什麼都沒說啊,你慢慢吃吧,我下午還要跟李姐去參加公司的培訓,我先回去準備。”
說完,從位置上站起來,頭有些昏沉,眼看就要站不穩,幸得如蕭及時扶住,如蕭眼裡滿是困惑問:“你真的沒事麼?”
“真的,就是點小感冒。”輕晚拍拍她的手,像是安慰地說,“我回去吃兩粒藥就沒事了。”
剛回到辦公桌,李總編就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輕晚,打你電話怎麼是關機的?沒事吧?”
“啊?”輕晚瞄了眼手機,“昨天晚上忘記充電了。”
李總編點點頭,“你收拾一下吧,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好。”
她點頭,拿着手機看了一會兒,始終沒有開機。
公司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一次編輯培訓,輕晚早先的時候已經去過一次,大多數時候都像是大學聽課一樣的犯困,今天下午的一如既往的那般無聊,她本就頭有些昏沉,這次乾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夢裡面有老師透過話筒傳來的講課聲,偶爾還有其他同事傳來的笑聲,讓她彷彿回到了上學的那段時光。自己陪着如笙來聽他們醫學系裡的課,從身體外講到身體內部構造,基本上每次老師的聲音都跟催眠曲一樣,聽的她昏昏欲睡。
後來將近一週的時間裡,輕晚都沒有主動找過如笙,如笙給她打電話也都打不通,不是手機沒人接就是關機狀態
。
Part3
週六那天,輕晚將屋子清理了一番後抱着小貓在臥室裡看電視,電視放着新聞頻道,輕晚我在沙發你發着呆,並沒有上心。
直到電視裡傳來播報員的聲音:“美國東部發生多起爆炸恐怖襲擊事件,已致百餘死傷,一名中國留學生在恐怖襲擊中不幸遇難……”
輕晚一愣,接着纔像想起什麼般,迅速跑到電話前,拿起電話便撥了那道在心裡記的爛熟的號碼:XXXXXXX
那是如笙的手機號碼。
輕晚從來都沒像此刻一般心急如焚的等待一個人接電話,內心不斷有個聲音在叫喚,快點接,快點接,如笙,你千萬別有事,那名中國留學生千萬不要是你!
“嘟……嘟……”
電話持續傳來嘟嘟卻沒人接聽的聲音,接着,咔擦一聲彷彿有人接起,輕晚立刻叫了一句“如笙?”
但沒有人說話,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
輕晚立刻又撥打了過去,卻是卻是恐怖的關機狀態。
輕晚怔怔愣愣地看着,腦袋空白一遍,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直到熟悉的鈴聲再次響起,她幾乎是本能地將電話接了起來,“……”卻沒有說話,害怕電話被接起,又是她的錯覺。
“輕晚?”熟悉的聲音讓她本是絕望的心升起一股巨大的喜悅,是如笙的聲音!
輕晚感覺自己拿着話筒的手都在輕微地顫抖。
“輕晚……怎麼了?”如笙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剛聽到電視裡在說……美國發生恐怖襲擊,一名中國留學生髮生了意外……”她說。
“不是我。”她似乎聽見那邊輕笑的聲音,“輕晚,你忘記了,我已經不是學生了。”
是啊……她都忘記了,還以爲是從前,大家還是學生的樣子。
頓了頓,他接着說,“這場恐怖襲擊來的真巧,如果不是它來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消氣?”
這邊的輕晚幾乎能想象到這時候的他促狹的神情。
她臉微紅了紅,矢口否認,“誰說我生氣了!”
“沒麼?那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哼!”
如笙依舊笑着,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啊……真是討厭啊!爲什麼她覺得自己被取笑了?
輕晚惱怒地輕斥:“不許笑!”
“……好,不笑。”他倒是很聽話。
“你現在在幹什麼?”她試圖轉移話題。
“睡覺。”
“幾點了?”
“凌晨兩點。”
“哦……”輕晚纔想起美國那邊有時差,她道,“那你繼續睡吧。”
“嗯。”
“那……晚安……”她正要掛電話,那邊傳來輕叫聲,“輕晚?”
“嗯?”
“請三天假吧。”
“爲什麼?”
“你不是一直想要來美國麼?我想你了,輕晚。”
“……”
Part1
輕晚坐在機場的等候區,看着人來人往的接親友送親友的人羣,不由想起了如笙去美國時,若是自己來送行,是不是也會像他們那般依依不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