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三年前,元無憂不由得想起厙有餘來,越蒐羅過去他幹那些混賬事,她就越怨恨他!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任由別人冒名頂替我,要不是我自己清醒過來,是不是要被你倆奴役到死?你是想騙我還是騙你自己啊?”
眼前的姑娘鳳眸迸射着琥珀光,銳利又透亮。宇文懷璧望着她憤怒的眼睛,卻從中看出了流淌的憂傷。
“朕早知她不是你,可朕無能爲力,和她親近也是爲了保護你……”
“我不想聽這些!”
她怒吼着打斷,眼神憤恨。
明明倆人對面而站,彼此之間卻像隔了千人萬人,深仇大恨。
鮮卑男子不厭其煩地續道:
“愛不止有男女之情,朕與你自幼相識,若說從前確實是爲了履行夫妻職責,但現在朕是真心的……”
“住口!我不想聽你辯解,我跟你才見過幾面啊?有幾次不是吵架收場?我捫心自問跟你冤家路窄,沒少坑對方。”說到這裡,元無憂心頭一酸,但她強撐着語氣冷硬,
“我對你愛不起來,你也別想騙我。”
鮮卑男子冷笑,“你就這樣貶損自己,不信自己,還糟踐朕?”
“不然呢?你有可信度嗎?”
“你只是懷疑朕的執着,可是元無憂,你知道麼?等人是會上癮的,在漫長的歲月裡沒有盡頭的等着,三年五載,看不到希望,只靠記憶和幻想支撐着,可是朕放棄不了啊,因爲放棄等你這件事,就是背叛了自己。”
鮮卑男子的嗓音清澈,透着拿露水浸潤了珠玉的涼意,因沉緩而略顯慵懶,聽着沁人心脾,同時也難掩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紅衫姑娘就站在他面前靜靜的聽着,像是有些動容了。
鮮卑男子趁熱打鐵,娓娓道:
“朕寧願孤獨終老,爲一個等不到的,莫須有的人守着心中那片淨土,也不願將就,不願墮落。”
“所以你愛的不是我,只是心中的執念?說白了,就是拿我的名聲當擋箭牌?呵……我說呢,我過去才幾歲啊,你憑什麼等我。”
元無憂那雙琥珀鳳眸微眯,斜睨着他,譏誚,“你這樣涼薄的人,不配被愛。”
沒成想說半天又是對牛彈琴,這死犟的姑娘油鹽不進。但宇文懷璧卻並不意外,也不泄氣,甚至還越挫越勇。他都快被自己的屢敗屢戰,受虐沒夠給氣笑了。
這次他眼神誠懇,語氣平靜:
“在木蘭城時,朕確實對你動心了。”
“你那只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把我當救命稻草了,換誰救你,你都會喜歡的。”
“世上只有一個元無憂。你質疑朕對你的感情,自卑不配,何嘗不是在向朕索取更直白的愛意呢?”
元無憂聞言,登時臉色一沉,“自卑?我愛上任何人都無需自卑,但是被你愛,我確實自卑自己做錯了,救錯了白眼狼。”
“你把自己想的太冷漠了,你根本不知道,朕有多愛你。當初你冒着死的危險,奮不顧身的救一個陌生病患,你沒嫌棄彌月低賤,也不會重色輕友——”
“夠了。”
“你與朕自幼結親,朕打心底裡認定了和你是夫妻,所以你的親近,你去和高家兄弟斡旋,朕窩火,但總覺得你是在氣朕,朕時至今日仍想不通,爲何你會爲了野花流浪異國?”
“我說夠了!宇文懷璧,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絮叨?不怕讓你的禁衛軍看笑話嗎?”元無憂不願聽他哀怨,扭頭去看周圍,結果放眼一看,差點嚇一跟頭!
眼前的館驛包括大門都空蕩蕩,沒有李暝見和府兵,哪來的禁衛軍啊?
細思極恐,她僵着脖子,緩緩扭過頭看向身前的宇文懷璧時,他仍戴着白玉面具,語氣平靜眼神凝重的道:
“其實朕一恢復記憶,知道是你,就想和你說開,帶你回長安。可是高長恭突然冒出來了……朕不理解,他憑什麼後來者居上?朕真的以爲跟你有夫妻之實,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朕看着你長大,幾乎陪伴了你人生的每一個大事件,可是高長恭高延宗出來後,朕發現細水長流的陪伴,輸給了橫刀奪愛。”
元無憂就僵着脖子,耐心的聽他說了一大堆,不敢打斷,明知還是幻境,但他這次的表現和心裡話都太真了,讓她無從迴應。
見她不回話,眼前的宇文懷璧忽然向她邁近一步、幾乎臉貼臉的衝她道:
“朕守了你這麼多年,卻便宜了高延宗,但他不配。”
說着,他輕摟着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語,與此同時,一股幽微又馥郁的龍涎香氣襲來,甜膩濃情。
元無憂擡手推了他的臉,“我就是喜歡高延宗那樣逆來順受的,不喜歡你這樣又裝清高又騷情主動的。”
“可朕一直是有殘缺的月亮,冰清玉潔的老古板等不到你來睡,只能化身月下惡鬼,來睡你了。”
“你要點臉!我不喜歡太主動的,你耳朵聾了嗎?”
“朕終其一生只想要你。若愛而不得,要臉有何用?朕不想在原地等了……”
溫熱的鼻息呵的她有些癢癢的,馥郁甜膩的龍涎香無孔不入地鑽進元無憂的鼻息。宇文懷璧邊低聲呢喃,邊從上到下把她的碎髮輕輕撫到耳後,他的氣息鑽入脖頸,勾起酥酥麻麻的感覺,越來越急促。
他的攻勢並不銳利,更像是柔軟的絲綢有了活性,對她死纏爛打,元無憂愈發陷入意亂情迷的夢了。擡眼一看,都是男子那雪白如玉的脖頸,連鎖骨都白的不見血色,卻瘦的深深凹陷,勾人。
同樣勾人的還有眼前的姑娘,望着懷中朝思暮想的愛人,他的喉結不禁上下滑動……
“無憂兒,你量一量,是不是朕的更?”
不僅如此,他那冰冷的爪子,還抓起元無憂的手,引導她。
姑娘騰地臉一熱。
“你別不要臉……”
“你量一量朕……”
說着,他忽然將她攔腰推倒,坐在地上。
望着突然傾身壓過來的男體,元無憂氣得不行,憤然一蹬腿!本想踹倒他,反被他抓住小腿,那隻骨節修長的大手順勢滑到大腿。
她穿的長靴短衫,他很容易就解開她的腰帶,還惡劣地抽出來,將她掙扎的雙手就正面捆起來。
“放開我…宇文懷璧,我不喜歡被強迫,別讓我更恨你。”
“你已經夠恨我了,還能更恨嗎?就讓我們……做恨吧。”
“宇文懷璧!啊…”
男子忽然俯下臉來,拿冰涼高挺的鼻樑骨頂在她細膩光滑的大腿上,溫軟的薄脣輕吻。
“放開我!”她反應激烈,氣惱道,“你以爲這樣就能馴服我嗎?能讓我起慾望的是男人展露身體勾引我,不是自己被欣賞被蹂躪!”
“不疼的。朕和你的其他男人沒區別……都是祈求你寵幸的可憐鬼。”
“無憂兒,他到過這裡嗎?”
“無憂兒,朕不用你出力。”
“他這樣過嗎,無憂兒?”
“無憂兒,不要走神……”
“無憂兒,看着朕,告訴朕,朕跟他誰更厲害?”
“無憂兒,說話…”
“別碰!啊嘶、別碰我…宇文、宇文懷璧……我恨你……”
“那就恨朕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