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沉默一會,輕聲說道:“我已經與王御醫商量好了,阮阮明日乖乖留在帳營裡,袁大人會派人守護你的。”
他知道阮依依不會這麼聽話,一個人留在營地裡,原本是想等天亮了,趁她還在熟睡他們先悄悄離開的。誰曾想到她竟被夢魘,到現在一直都清醒,想瞞着她離開是不可能的,只能如實相告。
阮依依咬着脣,一臉不高興。
“聽話……師傅……”顏卿還沒把話說完,阮依依就氣鼓鼓的埋怨道:“我知道師傅嫌棄阮阮沒本事,身體不好是累贅,所以索性把阮阮扔到這裡不管,自己去村裡救人。”
顏卿直覺阮依依有心事,所以說話跟炮筒子似的,也不惱,只是故意放沉了身體,將阮依依壓在身下死死的,輕輕的吻了吻她。
果然,阮依依馬上就安靜下來,臉上,泛着害羞的紅,剛纔因爲生氣而咬着的脣也不知不覺的微微張開,好象在等他的安撫。
夜明珠被蓋住,帳篷裡一片黑暗,只有眼睛,纔是明亮了。顏卿緩緩低頭,四脣相印,猶如星星之火,點燃了阮依依的身體。她的身體變得越發溫熱柔軟,勾着他頸間的胳膊也無力的耷拉下來,輕吟從嘴角逸出,方纔所有的鬱悶和不快,都被顏卿這個如水般溫柔的親吻全部帶走。
許久,顏卿才放開她。他的氣息又變得紊亂,他害怕再親下去,會難以自持,控制住心中那隻魔鬼,顏卿從阮依依的身上翻了下來,阮依依象小貓咪似的,自動自覺的爬到了他身上,調皮的扯開他的衣襟,突然對準他胸前的小豆豆,啃了起來。
“阮阮……”顏卿沒防着她會這樣,想推開她時,阮依依已經用力咬了他一口。顏卿皺眉,真得很痛,但又帶着難以言明的麻酥感,要推她的手改爲摟,環在她腰間,由着她的小貓爪子在他身上亂撓。
就在阮依依的尖牙利齒正啃得津津有味時,顏卿發出痛苦的聲音。阮依依停了下來,斜斜的目光,正好瞅見正在急促滑動的喉結,那是男人才有的東西,夢境中水潭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也有一個。
一想到那個怪人,阮依依就覺得不自在。她不安的挪動着身體,湊上前去,伸出舌頭,在那喉結上舔了一下,不等顏卿阻止,便象吸血鬼似的撲上去輕輕的咬了一口。
“唔……”顏卿大口喘氣,這次,阮依依並沒有用力,與其說咬,還如說是試探性的含着,用舌尖不停的挑/逗着在她看來奇怪的東西。其實,阮依依對男人的喉結並不陌生,只是在夢裡看到那個怪人的喉結後,她竟有種想咬它欺負它的衝動。
她把這種奇怪的情緒,全部發泄在顏卿身上。可憐的師傅,被阮依依無意識的舉動挑得混身冒着熱氣,就是念一百遍金剛經,也不可能按捺下去。
阮依依一會咬咬他的喉結,一會啃着他的小豆豆,顏卿先是一味忍讓,只想哄着她高興別再憂鬱煩悶。可是時間一長,顏卿已經被她弄得到了爆發的臨界點,無奈,點了阮依依的穴,將她一人扔在帳內,自己跑到外面去透氣了。
正在巡邏的護衛看見顏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身上還有不明牙印,默契的相互看了兩眼,改變了巡邏路線,遠離顏卿的帳篷,不打擾他們。
顏卿站在外面待了一柱香時間,這才穩下心神,返回帳內將阮依依的穴解開。他以爲阮依依會生氣,卻沒想到她乖乖的坐在他面前,摟着他的頸,撒嬌問道:“師傅不喜歡?”
顏卿的心又漏跳一拍,他喜歡,但是他不能說,也不能讓阮依依再如此嬌媚勾/引他。正要板起臉來嚇唬她兩句,可是一看到她無辜的樣子,那點訓人的心思也沒了,頹廢的搖搖頭,問:“阮阮不想睡了嗎?”
“師傅明天帶我進村,我就乖乖睡覺,否則,嘿嘿……”阮依依不懷好意的看着顏卿的咽喉,那裡被她咬出了印子,再咬下去,保證天亮不能消腫。
顏卿拿她沒辦法,只好答應。眼看天就要亮了,遠遠的傳來雞鳴,顏卿抱着阮依依歪了會,兩人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隱約間,聽到阮依依問他:“師傅,你說,如果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他還是男人嗎?”
面對她這沒頭沒尾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顏卿很認真仔細的想了想,反問她:“阮阮,你覺得一個長得比男人還英氣的女人,是女人嗎?”
阮依依最欣賞顏卿的一點,就是他對她的任何疑問,都是認真對待。
“當然是!”阮依依脫口而出,在男女平等的世界裡成長的女孩,從來都不會輕視女人。女人能頂半邊天,長得象男人或者比男人更英氣只不過是男人太沒用,不能因此而否認她是個女人。
顏卿露出個“那還用我再解釋”的神情,阮依依一看,噗哧一下笑了起來,在被窩裡一邊滾着一邊說:“下回把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送到青樓去,好好的嚇嚇那些被馬尿灌暈了頭的嫖客去!”
r阮依依沒想到馬縣令的辦事效率這麼高,見他眼底全是烏青,知道他應該是一晚沒睡,拿了顆藥丸遞給他,說:“你先吃了這顆,保證你今天生龍活虎,不會睏乏。”
“謝謝,謝謝仙醫賜藥!”馬縣令感動得一塌糊塗,吃完後果然覺得精神百倍,七尺男人兒差點要哭出來:“仙醫,你們早該來溪尾村啊!你們來了,溪尾村的百姓就有救了!”
王仕青一直冷眼看阮依依賜藥,他心裡犯着嘀咕,自己被她耍得團團轉她也沒拿一顆仙藥來補償,竟然對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這麼大方,原來,自己在她心目中這麼的不重要。
誰也沒有注意到王仕青這孩子氣的想法,顏卿見一切安排就緒,便開始分工:“袁大人,馬縣令將衙門騰出來給我們,麻煩你安排人手,看住縣衙,沒有我們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或者出去!”1d7qu。
袁鐵軒得令後,將帶來的藥材放置在馬縣令指定的房間裡後,留了四個人分兩班輪流看守,剩下的則分成三班輪流看守縣衙。一班站崗時,一班休息,另一班則做爲勤務人員專門爲顏卿他們打下手。
離縣衙不遠處,便是溪尾村的祠堂,也是溪尾村最大的建築物。馬縣令用它安放了尚未染病的村名,而已經染病的,則全部放在村裡下風處的義莊。
顏卿很滿意馬縣令的安排,他問馬縣令:“縣衙裡有多少個竈頭可以熬藥用?”
“原本只有兩個,後來爲了熬藥臨時又壘了三個。昨晚下官想了想,擔心仙醫要救人不夠,又重新壘了兩個。現在總共有七個。”
阮依依一聽,樂了,拍着馬縣令的肩膀問道:“這七個都是熬藥的?”
“回仙醫,是的。”
“那熬粥煮飯的呢?”
“……”這下馬縣令被問住了,他一心只想着治病救人,竟把一日三餐給忘了。王仕青見阮依依又臨時性起來逗馬縣令,故意拆穿她的話:“馬縣令別被她的話給繞進去了,七個竈頭拿一個出來做飯即可。若不夠,想必祠堂裡還是有的,村裡以前祭祀擺酒只怕都是在祠堂準備的吧。”
馬縣令這才反應過來,抹着額頭上的汗對阮依依說:“是的是的,仙醫切莫再戲弄下官了,下官被這瘟疫弄得焦頭爛額,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吃什麼啊。”
阮依依見馬縣令還真被她嚇着了,也不敢再耍他,笑嘻嘻的指着那十個村名問道:“這裡有七男三女,我問你們,你們誰懂醫?”
十個人都舉手了,阮依依滿意的點點頭,指着其中兩個女的說:“你們兩個專門負責熬藥,藥方待會我會開給你們,你們按照藥方熬好,然後分發給村名。”然後,又指着剩下那個村婦說:“我待會要去村裡走動,麻煩你給我帶路。”
三人應諾下來後,便分頭去忙。
顏卿見她已經先點兵點將行動起來,也不客氣,對剩下的七個男人說道:“這位是王御醫,你們四個跟着他,具體的事情由王御醫安排。你們三個且都跟着我,我自會安排。”
王仕青見顏卿安排好了人手,按照昨晚他們商議的,由他去祠堂負責確診那些村民確實沒有感染瘟疫,再隔離三天後,就送他們離開溪尾村。而顏卿,要去最危險的疫區,檢查那些已經被傳染的村民,判斷是否有救以及想辦法開出藥方。袁鐵軒除了負責安全保護以外,還要負責與朝廷的聯絡以及草藥的調度。
他們唯獨沒有專門安排阮依依要做什麼。
阮依依也知道他們不會給她安排事,自己先下手爲強的要了這三名婦人後,又叫來香瓜和小四,吩咐道:“香瓜,你時常幫我熬藥熟知過程,你就留在縣衙看着她們煎藥,千萬別出差錯。小四,你就幫香瓜他們切藥磨藥,這都是體力活,也要個男人。”
“小姐,你去哪啊?”香瓜和小四見阮依依支開他們,有種不詳的預感,拉着她不肯讓她走。小四一直以香瓜馬首是瞻,見香瓜抱着阮依依不放,他也上前湊熱鬧,攔着她。
阮依依見他們兩個穿一條褲子,都不聽她使,急了,說道:“進村的時候你們沒發現沿途全都是毒花嘛!我在清風鎮見過,那毒花怕我,所以我要去看看。”
香瓜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拉着阮依依大聲叫道:“小姐你不許去,你去我就……我就……就哭死在你面前!”
阮依依沒料到這出,手忙腳亂的安慰香瓜。小四伸伸手想安慰香瓜的,後來還是猶豫一下退了回來。
就在阮依依手忙腳亂應付香瓜時,她的哭聲引來了顏卿。一問,才知道阮依依要以身犯險。顏卿也立刻變了臉色,呵斥道:“乖乖待在縣衙,看着他們熬藥,不許出去!”
“我來也是幫忙治疫的,憑什麼你們都出去,就我在這裡!”阮依依不聽,氣呼呼的跟顏卿頂了起來。
顏卿不由分說的拉着阮依依要把她關在屋子裡,帶她進村已經是他的底限,他壓根沒想過要阮依依出去治人。剛開始見她要人,只當她是來湊熱鬧,心想留她在縣衙負責熬藥也好。
可是一聽到她說要出去看毒花,顏卿就真正的惱火了。
阮依依被他象拎小雞似的從地上拎了起來,一路往縣衙裡面走,正巧碰到王仕青帶人出去,他怪異的看了他們師徒二人,剛想問就被袁鐵軒拉走。
王仕青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馬縣令也臉色蒼白的將食指按在嘴上,示意他別出聲。
“仙醫好象很生氣,千萬別再招惹他。”袁鐵軒是個大老粗都看出來顏卿不好惹,王仕青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去問。
顏卿剛把阮依依扔進屋裡,轉身要離開時,阮依依突然抱住他的大腿,軟軟嗓音別提多討好:“師傅,你就讓徒弟出分力吧!”
“不行,萬一你染上瘟疫怎麼辦?”
阮依依纔不肯聽,脖子一梗,說道:“師傅是仙醫,我怕什麼?”
“阮阮聽話,這次瘟疫師傅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你真得染上,你叫師傅如何是好?”顏卿心急火燎的想去義莊看看那些染病的村民,可是沒有安置好阮依依,他哪裡敢走。
阮依依一聽,更是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低聲提醒他:“師傅忘了,在清風鎮那毒花被我的血毒死了嗎?這些毒花應該都是清風鎮那朵毒花的後代,阮阮相信,它們應該是怕我的血的。”
“我就是怕你會用血去試花,纔不讓你去的!”顏卿拉起阮依依,壓低嗓音,小聲說道:“你的血能治毒花,勢必能對治疫有幫助。假如這個消息被傳了出去,那些被傳染瘟疫的老百姓一定會蜂擁而至,將你生吞活剝。就算他們還有理智不食人血人肉,你的血,又能治多少人?一個,兩個還是一百個,一千人?”
阮依依沉默,她一心想着救人,全然沒有想過後果。
“就算你和爲師都願意施血救人,就算放幹了所有的血,恐怕也只能救下整個溪尾村而已。那其它的老百姓又怎麼辦?難道告訴他們,我們無能爲力?”顏卿循循善誘,說得無不是道理。
阮依依越發羞愧,覺得自己過於天真,想問題不夠周全:“師傅,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忙……想……”
“師傅知道你心善,想救人,但是,你的血應該不是唯一的辦法。”顏卿憐愛的將她摟在懷裡,心疼的說:“你乖乖的待在縣衙裡熬藥。我們暫且按照麻風病來醫治,昨晚我和王御醫初步開了幾個方子,稍微修改了一些藥材,雖不能去根但應該能緩解症狀,爲我們贏得三、五日的時間。”
“嗯。”阮依依勉強應道:“知道了。”
“阮阮一定要聽話,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血可以治毒花。不到萬不得以,絕對不能輕易讓你施血救人,懂嗎?”
面對顏卿的再三叮嚀,阮依依只能點頭答應。
王仕青在外面等他們時,趁着閒暇拿出一本古書翻了起來。這是王太醫臨行前塞給他的,說是孤本絕版,是王家的傳世之書。剛翻兩頁,就看到阮依依溫順的跟着顏卿出來。
顏卿性子高傲,見這麼多人等他也沒有客氣,擡腳就要走。卿與聲等袁。
王仕青急忙把書往包袱裡塞,不小心掉了下來,被阮依依看見:“咦,這本《解毒經》好看嗎?在山上師傅拿這個引火呢!你怎麼跟寶貝似的。”
阮依依剛說完,王仕青的臉就紫成了茄子。阮依依沒有注意,甩了甩封面,見紙張發黃,笑道:“這是師傅寫的書啊,太多了,師傅看着都煩。對了,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顏卿瞟了一眼那本書,應該是王太醫在佛牙山腳下學醫時,正巧碰到他下山遊醫救人。也許是某個機緣巧合給了他一本,連顏卿都不記得了,卻沒想到王太醫當寶貝似的收藏了還傳給王仕青。
阮依依哪裡知道其中原委,見王仕青氣急敗壞的搶過書轉身就走,一臉不解的看着顏卿,問他:“師傅,我說錯了?”
“你把他的寶貝說成了燒火用的引子,他能不生氣嗎?”顏卿也無暇再跟她詳細解釋,只是無奈的笑笑,拍拍她的小臉叫她乖乖聽話待着,便離開了縣衙。
顏卿走後,阮依依便帶着香瓜他們開始熬藥。
七個火竈,三個專門爲尚未染病的村員熬強身健身提高免疫力的中藥,剩下三個是給那些已經染病的村民熬治療用的藥,最後一個,阮依依吩咐護衛找來幾口大缸,將這個火竈熬好的中藥連藥汁帶渣子全部都倒進大缸裡,再從大缸底部加熱,把村民所有的衣服分門別類的扔進去煮,消毒去晦。
整個縣衙火光四起,每個人都揮汗如雨的忙碌着。香瓜知道阮依依怕火,就把她趕到藥房去,要她去配藥。
阮依依一會查看藥材的用量,一會幫忙曬衣服,一會配藥磨藥,一會又指揮分藥熬藥,忙得腳不沾地,也無暇去想其它事。縣衙裡的其它人,先前還覺得阮依依不過是個任性小娃,但見她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事事都有主見且件件都有條理,這纔信服,個個以她馬首是瞻,聽從她的安排,無一人偷懶罷工。17904762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顏卿和王仕青都沒有回來。中途,袁鐵軒派人來縣衙取饅頭,說是祠堂和義莊都很忙,一時不能趕回,他們在那裡啃兩口饅頭當晚餐隨便打發一下。
阮依依一整天沒吃東西,到了傍晚也累得吃不下,勉強被香瓜逼着喝了兩口稀粥,這才和衣躺下。
縣衙的火竈由其它輪班的人看着,雖然不象白天那樣風風火火,但需要藥材的人太多,都不能停。
阮依依靠着枕頭稍稍合了會眼,便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最後又爬了起來,不放心的到藥房裡盤點剩下的中藥,逐一覈對賬戶數量後,將需要補充的藥材分爲特急、急和一般三個等級,寫好名單,這才放心的回房去休息。
將這一切做完後,阮依依才意識到,這一整天她都沒有見到顏卿的面。她託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外面,自言自語道:“師傅現在在做什麼呢?”
(12月1日是王子睿小朋友的生日,應睿媽的要求,加更一千字,祝小睿睿身體健康,快樂成長,越來越聰明,有越來越多的小美女爲他爭風吃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