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章 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顏卿有那麼一瞬間,出現了耳鳴耳聾和耳塞的現象。
整個世界都突然的沉寂,只有阮依依高亢尖銳的嗓音,象指甲劃過玻璃,發出不間斷的又無法忽視的聲音。
阮依依呆坐在牀上,對着圓桌上被打開的包袱,驚聲尖叫。
昨晚他們喝得太開心,爲了過這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生日,阮依依使出渾身解數,與顏卿魚水之歡。特別是在酒醉之後,阮依依特別的開放,顏卿難得見她這樣,心中暗喜,不但賣體力還特別的賣心力。
結果就是,兩人都累癱了。翻雲覆雨之後,相擁而眠,外面打雷都吵不醒他們,更何況是有備而來的小偷。
平時,阮依依看這金花看得無比重要,睡覺也要放在兩人中間。就這一晚,爲了歡情,把包袱扔到了房中央的圓桌上。醒來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包袱,包袱裡什麼都完好無捐,只有剩下的四朵金花不翼而飛。
“四朵金花,四十兩黃金,就是四百兩白銀……師傅,我的金花,我的黃金,我那白花花的白銀!”阮依依以前看電視時,經常看到女主悲慟欲絕時那誇張的表情和無所謂的臺詞,每次她都嗤之以鼻,覺得這太虛假。
現在才她真切的明白,當人太傷心痛苦的時候,真得會跟平時表現得不一樣。只有用誇張的肢體,高亢的志調,還有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臺詞,才能深刻的表達出來。
阮依依感慨她不見的黃金時,是光着腳身無寸縷的。她的身上,還有顏卿昨晚努力留下的印子。顏卿看到她這個樣子,哭笑不得,也不能說她,只好拿起衣裳幫她一件件的穿好,正準備安慰她幾句什麼錢財是身外物之類的話時,氣得直抖篩的阮依依突然安靜下來,鎮定的令人窒息。
“等等……師傅,不對勁!”阮依依拉着顏卿,開始偵探的推理:“你說那個掌櫃昨晚爲什麼好心送我們夜宵,又是酒又是肉的,連個蔬菜都不給。我們不愛吃肉,所以專門喝酒,喝多了就醉了,醉了他纔可能通風報信的叫人來偷金子,對吧!”
顏卿面對阮依依這神經質的推理弄得一愣,說沒道理吧,聽聽又覺得是那麼回事。但仔細推敲的話,裡面又有些破綻,變得不象那麼回事了。
不等顏卿想到用什麼話來安慰阮依依,她又緊張的直跺腳,大聲罵道:“一定是那個掌櫃!我們一路旅行,從來沒有被偷過!爲什麼纔到樂安城,第一晚就被偷了?這一定是個黑店,是個賊窩,那掌櫃看到我們拿金花出來付定金時,怔住了,他肯定是見財起義,跟別人合謀偷我的金子!”
“阮阮,不要緊着下定論,還事還需要仔細調查才行……”顏卿話還沒有說完,阮依依又搶白:“師傅,師傅,完蛋了!昨晚……昨晚我們……那個……休息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穿……怎麼辦,那小偷進屋,會不會都看光了……嗚嗚,怎麼辦……”
阮依依說黃金被偷時,顏卿還能一直保持平靜,客觀的去思考這件事。可是,當阮依依說自己可能被看光時,顏卿就瘋了。
儘管他也知道,他們睡得很晚,沒有月亮的夜晚小偷是不可能看清蚊帳裡面的人的。但是,顏卿只要一想到阮依依的身體有可能會被別人看見,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允許。
“走,去找掌櫃!”顏卿提着一股怒氣,蹬蹬蹬的下到一樓,將包袱往櫃檯上一扔,對着正低頭算賬的掌櫃的說道:“掌櫃,昨晚我們的金子被偷了。”
顏卿不是野蠻人,盛怒之下也不會象常人那樣用提高嗓音這個笨辦法來壓制人。他還是那樣風輕雲淡,面無表情,衣袂翩翩,乍一看誰也看不出他在生氣,但他的聲音,冰冷如雪山最頂峰的那塊年千寒冰,冷得掌櫃立刻從頭到尾都被凍住,拿着毛筆的手指,竟僵得無法伸直,連續幾次想放下毛筆都沒有成功。
阮依依卻受不了顏卿這不怒自威的威脅方式,她用力的拍了那櫃檯一下,NND,紅檀香木所制的櫃檯堅硬無比,阮依依一掌下去,不但沒有任何動靜出來,自己的手腕都快要斷了。
“師傅……”阮依依淚眼汪汪的看着顏卿,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輸了氣勢,但是,真得很痛。
顏卿不動聲響的將阮依依的手從櫃檯上拿了下來,握在手裡,藏在衣袖之中,小心的按摩着。得以安撫的手腕沒有那麼痛了,阮依依的淚水也慢慢的縮了回去,她再次心急的質問掌櫃,心無城府的把剛纔在房間裡猜測的一切,竹筒倒豆的全都巴拉巴拉說出來。
顏卿幾次想阻止,都被阮依依很瀟灑的伸手製止了。儘管知道她這樣無疑是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揭露了,還不自覺的把個人隱私都暴露出來,但阮依依現在正在火頭上,根本沒有好好細想,如果阻止就是火上澆油,反而會越來越糟。
顏卿耐心等着阮依依發完火,掌櫃也很耐心的等着她把話說完,整個客棧的人都特別的有耐心看阮依依滔滔不絕的推理和指責掌櫃,從客棧保安罵到人格建設,從跑堂素質說到人員管理,掌櫃頻頻點頭,僵直的手指趁着這個時間慢慢的恢復,將毛筆放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邊,津津有味的聽着阮依依暫時還沒有結束的長篇大論。
顏卿也是第一次聽到阮依依這樣分析推理,以及對一個如此大的客棧提着中肯有力的意見和建議。阮依依雖然生氣,也說得有點跑題,但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阮依依是個奇女子。
無憂國的女子,雖然不至於封建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有女人經商做生意,但象阮依依這樣,可以長篇大論擲地有聲的將這些都上升成一套系統嚴謹的理論,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
她說得,比說書先生還精彩,比孔府夫子說得還有道理。
客棧的茶水換了三道,阮依依終於說完了。
顏卿下意識的喘了口氣,她剛纔說得太快,連他都要集中精力才能聽懂理解,其它人就更不要提了,阮依依說完足足停了半柱香時間,他們才緩過勁了,大概明白了阮依依剛纔說了什麼。
阮依依對大家的遲鈍反應很滿意,這說明她的話很有水平,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理解的,需要一定的素質和實力才行。她象一隻驕傲的火雞,斜眼瞅着在一樓大廳用餐的客人們,下意識的翹起一隻腳尖,得瑟的抖動兩下,連帶着整半天身體也跟着抖了抖。
這個動作,顏卿不算陌生,在佛牙山過得愜意時,阮依依有時候會把雙腳架在椅背上,整個人則躺在牀上,看着書抖腳。
這樣確實不淑女,不過阮依依做什麼,顏卿看着都很喜歡。人羣中,有兩道視線如烙鐵般直直的盯着阮依依藏在裡衣裙正微微抖動的小腳,巡視着,緩緩的自下往上看,看到她那絲毫不掩蓋不矜持的臉時,薄薄的嘴脣彎了起來,嘴角稍稍上揚,原本略帶飛起的劍眉也隨之抖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沒有試探水溫就直接喝進嘴裡,燙得差點噴了出來,但還是無聲的嚥了下去。
顏卿的眼裡只有阮依依,而此時,阮依依的眼裡,只有掌櫃。
掌櫃的腦子似乎轉得比一般人快,阮依依話音剛落,他就開始鼓掌,好象剛纔是他出錢請阮依依來現場演講,講完了,做爲東道主他就要帶頭捧場一樣。
“掌櫃,你說這事怎麼處理!”阮依依決定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抖右腳時,整個右半邊身體抖得更兇,那樣子就象黑社會裡的小太妹,就差拿根菸夾在手指間,把菸灰彈到掌櫃臉上去。
顏卿在旁邊看得差點笑噴,阮依依不裝也就罷了,一裝,反而顯得更加幼稚,傻乎乎的裝老充大,實際心裡虛得厲害。
掌櫃的將翻開的帳本終於合上,停了一下,然後很淡定的看着阮依依,從容不迫的說道:“報官!”
“呃……只報官?”阮依依對掌櫃這麼簡單的回覆很不滿意。報官確實是最佳的解決方式,但做爲三寶客棧的掌櫃,客人被偷,至少應該先出面道歉,然後態度誠懇點,配合他們去報官,抓捕小偷。
就算掌櫃真得有可能跟小偷裡應外合,表面上,也應該殷勤些。
但是掌櫃現在這個樣子,簡直象在打發叫花子,就好象乞丐拿着破碗乞求一碗米飯,掌櫃就扔了根連肉渣都沒有的骨頭似的。
阮依依覺得自己不但沒有面子,還很傷自尊!太傷自尊了!
“報官就報官!就請你們的縣老爺來調查,我不但你區區小掌櫃,還能遮天不成!”阮依依也不甘示弱,她剛纔說了一大堆話,無非是在影射和懷疑掌櫃是內殲這件事,如果是常人,一定會爲自己辯解幾句,或者殷勤討好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這個掌櫃,比她還傲氣的嚷着要報官。阮依依此時如果不報官,那真正是把臉皮放到人家腳底下,被別人踩了又踩。
掌櫃見阮依依火冒三丈,便招招手,叫來一個店小二,無所謂的說了句“去報官”,然後低頭拿起毛筆,打開賬本,準備重新覈算。
顏卿和阮依依,就這樣被晾在櫃檯旁,別說是道歉,就連個招呼都沒有。
顏卿見這掌櫃爲人處世老道周到,卻又不是一般的傲氣,活脫脫的柴家強硬作風,既霸氣又禮貌,既強勢又合理,軟硬兼施,拿捏有度,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會見高就攀偶爾高低會踩。
總之一句話,不愧是柴家老人。
阮依依本以爲自己處處佔了上風,可是,掌櫃就總共不過五個字,就把她直接撣到一邊去,連反擊的機會都不給對手。眼看顏卿上前想替她說話,幫她挽回局面,阮依依抓住他的胳膊,低聲說:“師傅,我有辦法。”
“哦?”顏卿與柴家有些淵源,只是柴家這代人並未曾見過他,顏卿也並非準備去套近乎。
在客棧丟了錢財出了人命,客棧都是要負責的,掌櫃之所以如此囂張,並非他有理,而是因爲這裡是柴家的天下,他們習慣了被人恭維,而不是被外地人象訓孫子似的訓了大半天。
這裡的縣老爺聽上去是個官,但實際上所以掌握的權力,恐怕還不如這個掌櫃。捕快來了,如果沒有掌櫃明示,只怕就是過來走走過場,然後連恐嚇帶威脅的把他們兩個打發掉。
這些,顏卿都沒有告訴阮依依。他知道她是個非常講究公平的人,以前在皇宮裡,她看到吳洛宸和齊濃兒,最多也只是面子上假裝害怕和順從,內心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臣服過。
如果讓她知道柴家勢力大得會導致她被偷一事不能公平處理,阮依依肯定會現場爆發,結果如何,顏卿也沒有把握。
當他聽到阮依依說她有辦法解決時,顏卿猶豫了一下。後來想想,有他看着,斷斷不會讓阮依依吃虧吃苦。只要阮依依沒事,管她愛怎麼鬧。柴家,在顏卿眼裡,不過是一隻螞蟻的大小。
“行,放手去吧。”顏卿溫和的笑着,不但不制止她,反而還鼓勵她放開手腳。有了顏卿當後盾,阮依依覺得自己不是靠到了大樹,而是一座大山。
阮依依將顏卿拉到一樓旁邊最靠門的桌子邊,這桌子只有一個穿着深赭色繡祥雲百鳥的錦衣男子,他身後站着五個隨從,正恭敬的半彎着腰,在他耳邊說些什麼。
整個客棧裡,只有這張桌子最空。
阮依依拉着顏卿坐在這桌子邊,出於禮貌,她衝着那男子笑了一下。顏卿見那男人似乎對阮依依的無禮並不介意,不但讓他們坐下,還命隨從洗了兩個乾淨茶杯,沏茶給他們喝。
阮依依說多了話,嗓子有些幹,牛飲三杯之後,剛放下杯子,就看到有客人風塵僕僕的走進來,三三兩兩的站在櫃檯邊,與掌櫃交談兩句後,正準備從包袱裡掏銀子付定金時,阮依依一甩裙襬,出其不意的跳上了桌子。
“大姐,你千萬別住這裡啊!”阮依依的嗓音很甜,即使是高八度時,也帶着初春抽芽的清嫩,再加上她身材嬌小,面孔清秀,不認識的人都以爲她剛剛及笄,所以當她喊那人羣中女子大姐時,有人回過頭來看她,並且好奇的看着她站在桌子上,以一個姿態的角度,自上往下看着他們。
終於有人迴應她:“小姑娘,你爲什麼站在桌上,有事嗎?”
“大姐,大叔,你們千萬別住這裡。我昨晚剛在這裡被偷了金子,嗚嗚,掌櫃欺負我是個小女孩,不理會我,把我晾在這裡,等官府來。”阮依依說這話時,有意將身體往另一邊挪了一下,遠離顏卿,好象她是孤身一人投宿客棧。
掌櫃原以爲阮依依跳上桌子,會耍潑婦那一套。他暗自欣喜,就等着阮依依來鬧,到時候找個理由把她趕走。
可是,阮依依擺得是潑婦的架勢,走得卻是苦情路線。她的話是經過她再三斟酌之後才說的,全是事實,沒有半點虛假和誇張之意,但又有效的抓住了旁人的同情和信任,令局面逆轉,掌櫃也不象剛纔那樣逍遙,扔下毛筆,跑了過來,突然張口喊了聲:“柴……”
“柴家是這客棧的老闆,掌櫃的怕是做不了主吧。”一直坐在阮依依身後那個凳子上的深赭色男子,突然開口說道:“如果做不了主,還請掌櫃的請老闆出來。”
阮依依聽着這男人說話,前半句象是在幫掌櫃,後半句又好象在幫她,一時判斷不出他到底站在哪邊,索性也不管,只管對着那羣投宿的人一個勁的擠眼淚,哭得梨花帶雨,說得自己別提多慘了。
在座的如果不是因爲剛纔看到了阮依依訓斥掌櫃的模樣,他們真得會被她這個楚楚可憐的樣子騙倒,同情她,相信她所說的一切,開始怨恨掌櫃倚老賣老,欺負小姑娘涉世不深,推託責任。
都說衆口鑠金,公道自在人心。
假如阮依依沒有拿捏住尺度,別人會懷疑她在耍潑污衊掌櫃,但她表現得真得很到位,話不多,但句句真實,不利於自己的她一句不提,利於自己的也不會象祥林嫂似的不停重複。該哭的時候哭,該哽咽的時候哽咽,得空了,阮依依還將五指張開一條縫,看着顏卿擠眉弄眼的。
顏卿開始還擔心阮依依會破罐子破摔的耍無賴來個大鬧天宮,誰知道她這血淚控訴比誰都演得真,剛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安然放下,顏卿端着手中的茶杯,看了看身邊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剛進來的那羣客人,被阮依依說得不放心,轉身就要離開三寶客棧,去別處投宿。
阮依依象兔子似的從桌上跳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抓着其中一個人的袖子,抽泣兩聲後說:“聽說,這城裡的客棧都是柴家的。你不住這家去別家住也是一樣的,都是柴家的,沒道理小偷只偷這家店不偷其它柴家的店啊!”
衆人一聽,覺得有道理,正猶豫着,阮依依又說:“這大清早的各位就來投宿,應該是想在樂安城裡多住幾天吧……其實大姐你們不需要住客棧……如果時間不長,附近的廟宇是會接納香客的,不但錢花得少,還是清淨之地,最重要的,是不會有小偷去佛祖那裡偷東西!”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向阮依依道謝之後,便往城外的廟宇去。隨後又來了一兩批人,看到這個情形,也跟着離開。
所幸現在還是清晨,來投宿的人不多,阮依依幫忙把這幾批投宿的客人都趕走了,累得捶着後腰,慢悠悠的回到桌子邊,剛坐下,顏卿便替她倒了杯茶水,阮依依伸手要接時,發現手邊多了一杯茶。
扭頭一看,這杯茶水是深赭色男子身後隨從遞來的。
阮依依想都沒想的接過顏卿送來的茶水,不過,她還是很禮貌的向那隨從道謝。
顏卿根本沒有看其他人,他只是安心的看着阮依依喝完茶水,拍拍她的背,然後瞥了眼掌櫃,見他緊張的直抹汗珠,不禁覺得好笑。
掌櫃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象阮依依這樣自信且鬧騰的女孩吧,當時阮依依不停哭訴時,掌櫃完全可以解釋,但他每次一開口,就被阮依依的哭聲帶過。
掌櫃幾次想從阮依依的哭聲中殺出重圍,都被她用力蓋過。
最終,他只能放棄,畢竟,他這麼大年紀了,如果跟阮依依計較,又會被人說。
顏卿有點同情掌櫃,他主動替他圓場:“憑着柴家在樂安城的勢力,怎會連個小偷都找不到?掌櫃您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計較,她不過是心疼那些金子是個朋友送的,平時在路上也捨不得用,突然的被偷,心裡難過才找您麻煩。”
有了顏卿給他這麼好看的臺階下,連連點頭。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掌櫃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沒有經驗也不想長這種經驗,趕緊的把她打發走纔是正事。
阮依依見掌櫃答應主動去處理,心裡舒服多了。只是,這個時候如果她就收手了,那她就不叫阮依依。
“掌櫃,你什麼時候能找回我的金子?”
掌櫃很有把握的說道:“天黑之前,一定能原物奉還!”
“那你是不要先給我道歉?”阮依依指指自己的鼻尖,又指了指顏卿,說:“我們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掌櫃當即就彎腰作揖,客氣了一通。
掌櫃道了歉,也答應原物奉還,阮依依氣也消了許多。她立刻多雲轉晴,拉着顏卿快樂的商量着今天要去哪兒逛。
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深赭色男子抿了口茶水,他將茶杯放下時,身後的隨從立刻彎腰接了過去,見茶水有些涼,倒了,重新續了一杯再遞給他。
深赭色男子兩指輕輕的夾着茶杯,卻不喝了,而是扭過頭,斜睨阮依依,突然開口問她:“姑娘爲何不要求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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