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沉睡的愛

侍女爲冥月穿着上了那件神璃王后特意挑選的水晶藍色的禮服,不愧是出自宮廷裁縫之手,這件衣服對冥月來說再也合適不過了,它完美地掩飾了冥月身體的單薄,顯得冥月的身子骨健壯了不少。而神璃則穿上了一身白色晚裝,加上華麗地長裙上地妝飾,使得她看上去極其漂亮。

看見冥月穿着好了禮服之後,神璃走上去牽起了冥月的小手,走向了停在外面的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不過一會兒,這對母子便到達了整個墨忒耳帝國子民視爲聖地的曙光神殿。

神殿外,早已沾滿了無數的貴族。平民是不能夠來這裡的,貴族們也只能站在神殿外希望了蘸上一些祝福聖水。只有身份高貴的王室人員,才能夠進入到曙光神殿之內,才得意麪見教皇陛下。

神璃剛牽着冥月下車,便擁來了一羣諂媚阿諛的貴族們。雖然那些人表面上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可冥月卻是能夠看出他們是在裝模作樣。冥月畢竟是六歲的孩子,他當然不會知道什麼叫做面子功夫。他絲毫不隱藏自己對他們的一種厭惡的眼神,甚至有一個地位較高的女貴族想要摸摸冥月的頭,卻被冥月果然地躲閃開來。

這下子讓這羣貴族比較尷尬,也讓神璃王后不知所措。神璃也不過是二十四歲的王后,她曾經也是一名公主,但她太過於善良了,所以她從心裡並不認爲這些人是口是心非的。

衆貴族見二王子殿下看自己並不友善,便隨便找了個藉口脫身而去,裡走前還不忘討好下這位單純年輕的王后。

“爲什麼母后要對那羣人示好?他們明明心裡不是那樣想的。”

神璃對於冥月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感到格外的驚訝,明明纔是個六歲的孩子。她拂開了飄散在冥月額前的幾根頭髮,伸出白皙纖細的右手食指貼在冥月的嘴脣上,溫柔地看着他說:噓——這話被你父王聽見了可有你好受的。”

“那我不說就是了。”冥月嘟着嘴說。

看着冥月小孩子氣的模樣,神璃失笑道:“月兒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冥月聽後立即挽起了袖子,露出了臂膀,果然穿着禮服是相當不適合他的。然後他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孩子,炎弒老師都說我馬上就可以成爲一名合格的劍士了!”

神璃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卻是掩面笑道:“抱歉,抱歉。母后忘了月兒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而是一個……大孩子。”

“都說了不是孩子!”冥月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孩童的可愛稚氣表現的淋漓盡致。

就在這個時候,神璃還沒開口,一聲男子的厲聲呵斥就搶先出口。

“月兒!怎能這樣和你母后說話!”那偉岸的身軀,盡顯王者霸氣的面容,除了冥寂還能是誰呢?

冥月啞然,看着父王那副嚴厲的模樣,他不知道怎麼去回答。神璃也是愣了一會兒,才幫冥月回答道:“這是我的錯。”

“璃,你就知道慣着他。”冥寂看了看自己那位王后,嘆了一口氣,“進來吧,就只等你和月兒了。”

冥寂說完,轉身走進了曙光神殿。冥月久久地呆立在原地,神璃過來牽起他的手時這纔回過神來。“走吧,月兒。”神璃王后牽起冥月的左手,同時還轉過頭來,臉上含帶一絲笑意。

曙光神殿內,娜塔莎王后以及大王子冥塵,連兩歲的小公主冥汐也在娜塔莎王后的懷抱之中。當神璃王后和冥月跟着冥寂走了進來,這時,一直背到着衆人的教皇陛下才轉過身來。

在祈禱完了之後,這位教皇陛下才拿起一個乳白色的用水晶製成的花瓶向着衆人走了過來。花枝蘸上了花瓶中的水,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可以說,這個過程中除了冥汐小公主敢發出一點兒聲音之外,每一個人都是屏住了呼吸。

冥月是相當不自在的,當看見教皇陛下走到他的面前,他倒是很想擡起頭看看這位老人長成什麼樣子。可規矩不許,他只能虔誠地等待聖水的洗禮。

當聖水灑在了冥月的身上,冥月的第一反應就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不過是普通的水嘛!

當莊嚴的賜灑儀式完畢之後,教皇陛下離開了衆人的視線。隨即幾位司祭端上了六個杯子,分別用水注滿了每個杯子。

“請用這淨化之水,願女神的祝福永伴與您。”

冥寂第一個喝下了這個“淨化之水”,不過在冥月看來,這是裝神弄鬼。接着娜塔莎王后也飲下了一杯,隨後是大王子冥塵,就連冥汐小公主也一樣在司祭地安撫下,乖乖喝下了這水。不過在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開始的那位司祭看來還是才提拔上來的神職人員,冥汐小公主非常不情願喝下這“淨化之水”,還弄翻了一杯。在另外一個司祭的安撫之下才得以讓冥汐小公主喝下。

之後,那個司祭端着唯一剩下的那杯“淨化之水”,走到了神璃王后和冥月的身前。

“請二王子飲用。”語氣非常誠懇,照聲音判斷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司祭。

“爲什麼?正常的話應該是我先喝纔對。”神璃王后看着那位司祭遞給了二王子那杯“淨化之水”,內心開始疑惑起來。接着她捕捉到了一個小細節——那個司祭的手在顫抖!

冥月接過了那杯水,也沒多想,就準備喝下去。在那一刻,娜塔莎王后的嘴角掠過一絲暗笑,她絕對想不到,這一笑被神璃王后看見了。

就在那一瞬間,神璃毫不猶豫地從冥月手中奪過了那杯“淨化之水”,喝了下去。

衆人愕然,而娜塔莎王后則是驚訝得雙瞳放大,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陣眩暈。那個司祭也是麪皮緊繃,然而他卻更多的是恐懼與絕望。他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倒地不起,雙目圓睜,看來已經死了。

而在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冥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神璃撫摸着他臉蛋的手,漸漸滑落了下去。

冥寂一下子衝上前抱住了他的妻子,在那一刻他的雙手已經忍不住顫抖了。

神璃王后閉上了雙眼,甚至連呼吸也停止了。在她那美麗的臉龐上,嘴角那一抹淺淺的微笑還保留着。

那一刻顯得是那麼的死寂。

冥月那一刻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敢去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一個噩夢!對!沒錯,我要快點清醒過來!冥月這樣安慰着自己,雙手抱住了頭,雙眼也死死地閉上。閉着的雙眼中,一股冰冷地液體溢了出來,滑落臉頰。

一滴。兩滴。三滴……

冥月所站着的地面上,掉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淚珠。這個年紀六歲的孩子,全身站顫抖着。他現在心裡好空蕩,感覺全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在這片刻的死寂之後,整個神殿中吵雜了開來。

冥汐開始大哭,十三歲的冥塵此時也是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娜塔莎王后則在剛纔陡然的眩暈感之後,顯得異常的平靜,或者說是心灰意冷。其他的司祭們,則嚇得面如死灰,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跪在了地上,接着這幾位無辜的司祭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璃!”冥寂的樣子看起來很怪異,他並沒有悲傷,也沒有驚訝,而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表情。不過,隨着他靜靜地將神璃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像是生害怕弄疼神璃的那般小心。這位墨忒耳帝國的王緩緩地站起身來,凌厲的眼神射向了每一個跪在地上的司祭。

這些司祭一看王恨然地看向了自己這邊,駭然呼喊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饒了你們?”冥寂冷冷地笑道,“饒了你們?那誰來饒我的妻子的命!”冥寂陡然衝向了其中一個年老的司祭,一隻手死死地掐住了那個司祭的脖子,直接將他整個身子拎在了半空中,“王后死了,你們這些神棍一個也別想活!”

冥月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兩隻小手也握緊了。

“陛……陛下饒命!”那位司祭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他苦苦哀求着希望自己這條老命還能繼續活下去。

“說出是誰害的王后!”冥寂臉上的肌肉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他的右臂青筋暴起,只見那個司祭嘴裡鼻中鮮血長流,那一刻那個司祭雙目圓睜,口中還喊着什麼,不過很快這一切都成爲了他臨死前最後的動作。冥寂猛地將這具手上的屍體仍在了地上,只見這一力道非凡,那具屍體本來就已經獻血滿面了,這一摔更是將面孔摔得血肉模糊。冥寂在這一殺雞儆猴的舉動完畢之後,眼神掃過那些跪在地上的每一個司祭,說道:“如果你們不想這樣死的話,那麼最好別讓我再動殺意!”

“陛下,我等真不知這淨化之水中下了毒啊!”一個略年輕的司祭鼓起了膽子回答道。

冥寂對這個回答只是冷冷一笑,一腳猛地踢中那個不知死活的年輕的司祭的腹部。只見那個司祭跪着滑出了好幾米遠,噗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名字!”

冥月已經睜開了雙眼,喘息聲也越來越粗了。若是現在有一個人能夠注意到他,那麼一定會驚訝,此時的冥月樣子極其……或者說是瘋狂,就宛如一個嗜血的野獸一般。

“陛下,若是執意如此,我等死不足惜!”一個司祭面色凜然地看向了冥寂。

冥寂這次並沒有立即做出任何反應,而是靜靜地走向了曙光女神雕像的面前。那個腳步聲,猶如死亡的旋律一般整齊,讓人不寒而慄。他站在曙光女神像的面前,卻是伸手握住了女神手中的那柄黃金打造的長劍。

整個神殿內是不允許帶武器進入的,但曙光女神手中的這柄黃金長劍卻是貨真價實的。

噗哧的一聲,一道鮮血灑在了聖潔的地面上。剛纔那個面色凜然的司祭,現在卻是躺在了血泊之中。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三次,三次之後,我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的話,那麼……你們就都去死吧!”冥寂提着那柄沾染上鮮血了的黃金長劍,慢慢地走着,劍尖碰着地面,發出了鐺鐺的碰撞聲,更爲這個曙光神殿內增添了幾分死亡的氣氛。

當冥寂走到了冥月身邊時,他看見了冥月那個樣子,那種嗜血的目光。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在短暫的停留了數秒之後,提着劍繼續走着。

那一刻,冥月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爆發了!

這個六歲的孩子,吼叫着衝向了那個四十歲左右的端給自己毒藥的司祭尸體。早已握好的拳頭如流星般重重地砸在了那具屍體的身上。對!此時他就是一個發狂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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