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淨化之水

整個墨忒耳帝國的人們在冥月失去靈力的一個月之後,僅僅一個月之後,這個消息便瘋狂地擴散開來。於是,這個時候,人們開始將這位二王子視爲不詳的徵兆,認爲是他們公然敢去崇拜一位流淌着赫卡特帝國的人,惹怒了曙光女神,於是這個天譴便降了下來。

而娜塔莎王后,則更是一心想要將自己的兒子冥塵推上王儲之位。至於她那兩歲的小女兒,只要她的哥哥冥塵做了今後墨忒耳帝國的王,那麼她一定能夠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憂無慮的公主。

“對!只要除掉那個冥月,那麼……”娜塔莎王后的笑聲迴盪在這個裝飾華美的王后寢宮。

轉看神璃王后,她每天幾乎都會去看看自己那個最心愛的兒子。有時看見他正努力地練習劍術,即使是在這個涼爽的初春,他流下的汗水甚至能打溼他的衣裳。萬能的曙光女神在上,哪一位母親看見自己的兒子這般辛苦,還能夠坐在原地無動於衷?更何況這是愛子心切的神璃王后。

於是神璃王后便連忙用手中的手帕去給冥月擦去汗水,並立刻要求他停止練劍,坐下來休息休息。有時,神璃王后看見他摔倒或是受了點兒擦傷,這位善良溫柔的目前都會心疼連連。

在這個將軍府的人看來,這位神璃王后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美麗動人,那般平易近人,那般溫柔善良。

可在一個人眼中,這個神璃王后簡直就是噩夢般的存在,那便是炎弒大將軍。他心中一直堅信着一個硬道理:學會武技的最好方法就是選學會如何更好地抗打。像這樣的小傷小痛的,根本不用在乎。可這位神璃王后一見二王子累了便讓他休息,一見受了點兒擦傷就心疼半天,這樣還能算練武嗎?不如去學學插花、音樂之類的,那樣絕對不會受半點兒傷。

不過這些炎弒也倒還能忍忍,但最讓炎弒受不了的是,連他的兒子炎爍也被神璃王后百般關心着,一天下來休息時間大大多於練武時間。

冥月和炎爍在這兩年中,一直都是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玩樂。若不是冥月貴爲王子,炎爍甚至還想和這個自己視爲重要的兄弟一起睡呢。不過他父親炎弒是絕對不可能允許的。

與冥月不同,炎爍練的是刀術。這位未來帝國的將軍,練武的資本也是相當不錯的,他有着炎弒將軍遺傳下來的剛健的軀體,只不過學起來是要比冥月顯得笨了一些。畢竟就算冥月沒有了引以爲傲的靈力,身子也虛弱了下來,但他那聰慧的頭腦還在,所以往往炎弒教上個三四遍,他就能夠學得有七分相像。

說道炎爍的親人,他的母親在他懂事以前就已經離開了人世,而父親炎弒也是十分地關心他。雖說在練武的時候看上去是個嚴父,但在日常生活中倒是一個挺和藹且有幾分小孩子心的父親。炎爍還有一個姐姐,但他一直都稱她爲二姐。那麼,他一定還有一個大姐或大哥吧。但冥月問起這個問題時,炎爍是決口不提。隱約中,冥月似乎還看見了炎爍一旦聽到這個問題,臉色會變得有些恨然的樣子。

說起炎爍的二姐,那是一個大炎爍六歲的嫺靜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炎海砂,性格上與神璃王后有幾分相似,都是那麼得溫柔善良。不過他這個二姐卻是身子弱不禁風,多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待在家裡,很少能夠出去走走。

與父親和弟弟不一樣,海砂喜歡看書,吸取書中的知識。因爲她身子太弱了,所以只能待在房間中,不過這樣反倒帶給她一個完美地閱讀環境。

冥月在將軍府待有兩年之久,卻也只是見過炎海砂數面而已,不過每一次看見她,總會帶給冥月一種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母后神璃一般的感覺。

在不遠之後的四月十九日,便是望曦城一年一度的、最爲盛觀隆重的曙光節。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糧食歉收得很嚴重。人們找不到糧食,只能餓着。就在那種絕望的狀況下,曙光女神降臨在了這個望曦城,她輕輕地揚了揚她那神聖的右手,霎時萬道光芒對望曦城進行了洗禮。人們看着這偉大的場面,看見散發着神聖的太陽之光的女神,甚至忘記了疲勞,忘記了飢餓,都開始跪拜了起來。接着,那些枯死在地裡的農作物,在這萬道光芒地照耀下,開始奇蹟般地復甦了起來,慢慢恢復生機,慢慢開始成長,最終變成了成熟的農作物。那個時候,望曦城的市民們幾乎驚喜地快要瘋狂起來,這是曙光女神對她的信奉者的幫助,是賜福!

那一天,便是四月十九日。於是,這一天成爲了墨忒耳帝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而且舉辦的地點僅在望曦城。

在這個時期,炎弒也不得不放冥月和炎爍幾天假,因爲他得去準備軍事演練。到時候可是要在全墨忒耳帝國的子民眼前展示帝國雄厚的實力啊。

“月,今天和我一起去街上玩吧。”炎爍在炎弒宣佈了“解放令”後,便離開拉上冥月準備到街上好好玩上一天。

“好啊,我們去哪裡玩?”六歲的孩子,天性當然是玩耍啦,所以冥月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嗯……西區,那裡去喝酒玩兒。”若是這句話被炎弒將軍聽見了,非得打他個半死不活。炎爍一臉笑嘻嘻地樣子,看着還在思索的冥月。

“喝酒啊?”冥月想了想“酒”這個字,他記得自己的母后說過酒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自己的父王卻十分的喜愛,而且炎弒大將軍看上去也挺喜歡這個東西的,“好,就喝酒吧。”

望曦城最中間是王宮,王宮以西的區域叫做西區,那裡是平民們生活的地方,同時也是整座望曦城唯一的城門的所在區域。東區是貴族們居住的地方。北區有着緊挨着王宮的格蘭特爾廣場這樣豪華的建築,那裡是舉行宣佈公告或者是一些慶典專用的地方,那裡也是最神聖的地方,因爲那裡有望曦神樹。南區是軍事區域,炎弒的將軍府便是在這裡。

當將軍府忠實的老管家聽見了這位小少爺和二王子對自己說了那句話,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將軍府。一個七歲的孩子帶上一個六歲的王子上街,這個一定要派人隨從才行,可這位老管家實在是在聽到那句話之後,驚愕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句話的內容是——“我要出去陪月王子喝酒,你們嘛……就不用擔心啦。”

於是,結果是必然的。

在這位忠實的老管家不要命地匆匆跑到正在訓練士兵的炎弒大將軍身邊,將那句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炎弒之後。炎弒的臉色立刻變爲了陰沉,隨即宣告了今天的軍演就到這裡。

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啊,自己去喝酒也就算了,還敢公然而然地帶上二王子。今天我非拔了那臭小子的皮不可!

在熱鬧非凡的西區,吆喝聲四處可聞。那裡都是一些樸實的平民,他們每日辛勤勞動,這幾天便可以放鬆一下身子,因爲曙光節就快要來臨。

在這重重的吆喝聲中,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略帶有一點兒醉醺醺的感覺,從一家名爲凝香閣的酒店二樓傳了出來。

若是炎弒大將軍在場,一定會讓這位大喊者永遠記住今天。大喊的不是別人,正是炎爍。此時他紅着臉,分明是喝酒上頭的表現。而卻一旦炎弒聽見自己的兒子喊得內容,一定更是怒火倍增。他喊得不是別的,正是往日炎弒喝醉後喊得內容。

“咱倆今天不醉不歸……哈哈……”

“你小子太不行了,才喝那麼一點兒就醉了啊!”

“我……我……纔沒醉,是你醉了……呃……對,沒錯……就是你小子醉了!”

敢對哪個王子尊稱爲“你小子”的,恐怕炎爍是歷史第一人了。

亞圖斯大陸六百五十五年四月十九日。

這一天與往日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太陽依然高高地掛在天際。在這涼爽的春季中,被這陽光一照會格外得給人一種暖意。

身爲墨忒耳帝國的帝都,望曦城早已迎來了無數從其他各城蜂擁而來的墨忒耳帝國的子民。

而冥月,則回到了王宮。事實上,早在兩天前,他就被接回了王宮,只不過那時,他醉的一塌糊塗。不過神璃並沒有責怪他,而是細心地照顧着醉倒在牀上冥月。相同情況下,炎爍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不過若不是炎海砂爲他求情,恐怕現在他的皮就已經被他的父親炎弒扒下來了。

膽敢帶二王子、王儲繼承人去喝酒!荒唐!簡直就是荒唐!

炎弒在那一天看見被治安隊“送”回的炎爍,看見自己的兒子醉的不省人事,心裡的火氣瞬間爆發了出來,只是當時有海砂在場。不過當時的情況炎弒非得狠狠抽他兩鞭子才肯解氣,若不是海砂急中生智,一下子暈倒在地上,這才讓炎弒轉移了注意力,後來的火氣十成早已削剩三分。

今天,冥月要與神璃王后一同去曙光神殿,由教皇陛下親自將曙光女神的祝福聖水賜灑在每人的身上,接受女神的洗禮。這種待遇也只能王室成員纔有資格享受。

“月兒,這件衣服好看嗎?”神璃正在爲冥月挑選今天穿着的衣服,平日裡冥月並沒有像王族或是貴族那樣穿着華而不實的錦衣,因爲要練劍,所以一般穿的是一般的皮衣之類的。

“嗯!”冥月並不太在意衣服,只不過既然是母親爲自己挑選的,他一定不會拒絕。

在這兩年中,冥月也在長大了,思想也開始逐漸成熟了起來。他明白很多人對他都是冷眼相對,就連昔日疼愛自己的父王,現在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自豪與希望,而是冷漠和失望。

“也許自己並不討人喜歡吧。”冥月對於這些是這樣認爲的,他並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失去了自己頭上的“桂冠”,曾經他是墨忒耳帝國的希望,是王室的驕傲,可如今,他卻是一個笑話——王室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連一點兒靈力也沒有,而他卻成爲了第一個。

但是冥月不在意這些,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冷視自己,至少自己還有一個極其關愛自己的母后。冥月早已對神璃王后形成了一種依賴,因爲在母親的身邊,他才覺得很自在、很開心,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因爲他只要母親一個人的關愛就足夠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當有一天母親不在他身邊時,他應該怎麼辦。抱歉,他的年齡恐怕還沒有達到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而且神璃王后也才二十四歲而已。

“準備走了,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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