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前面的兩個大人對白依依有什麼私人恩怨,時染都能告訴自己,只要白依依教得好,念生真的能學到東西,就可以忍忍。
現在就連當事人都說不好了,時染當然不會再繼續忽視下去。
“念生,白老師教了你不少時間,你從她那裡學到很多東西,媽媽現在能跟你順利對話,這些都要感謝白老師。我們要懂得尊師重教,所以接下來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好嗎?”時染嚴肅地對男孩說。
教孩子不能一味溺寵,時染秉持着好好把季念生帶大的原則,堅決不會把他養歪。
第一次見時染這樣,季念生開始彆扭起來,被時染扶正身體,“念生,我們要爲我們說的每句話負責,知道嗎?有些話不能隨便說,即便是小孩子也不可以!”
總感覺媽媽站在白老師那邊,季念生心裡有些怕怕的,語氣和眼神一樣躲躲閃閃。
“念生,你告訴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媽媽不會怪你的。只要你沒錯,你說不讓白老師教,我們就換個老師!”時染表現出通融耐心,安了他的心。
季念生才吞吞吐吐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地告訴了時染。
時染聽完後整個人都有些懵,或許季念生一個小孩聽不出來白依依某些話下的深意,她卻聽了出來。
像是第一次認識白依依,時染神情滿是錯愕,終於明白季鬱白和鬱雪爲什麼會說那些話了。
後悔不及,否則怎麼會讓念生聽到這麼不和諧友好的話!
“念生,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怎麼不是你的媽媽呢?”時染氣怒交加。
“對了,媽媽,還有那個……”季念生看着時染的臉,覺得這個也很重要,“白老師之前老是趁着上課的時候,找季叔叔說話。”
“你上課的時候?你季叔叔什麼時候在家……”時染說着,猛然想起來季鬱白好像是有那麼幾次在家過,結果就這幾次也被白依依逮到機會鑽了空子嗎?
難怪季鬱白不喜歡她,讓她辭了白依依,她這是引狼入室啊!
找季鬱白還能做什麼?
時染想起白依依注視季鬱白的眼神,那裡面分明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慕……
季念生感覺時染暴躁了起來,變得比他們還要着急。
時染轉了一圈後,立馬拿起手機給白依依打了電話,“對不起,白小姐,我們恐怕要解約了,違約金會十倍償還給你的。”
“不用了。”白依依早就做好被解僱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沒想到雅晴的孩子會這麼偏向時染。
難道時染真心把雅晴的孩子視若己出?白依依不相信,就是她自己都做不到,一想到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孕育了孩子,不趕走就算好了,還視若己出?
瑪麗蘇聖母投胎呢!
自己無法做到,就覺得別人不能做到,白依依犯了嚴重的邏輯錯誤尤不自知,被解僱了有點傷自尊,也不到家教網上掛信息了,意氣消沉了一段時間。
且是後話。
“媽媽,那個……季叔叔是我的爸爸嗎?”季念生猶猶豫豫地看向時染,滿眼求證。
時染心疼地抱緊了他,重重點頭,“是的,季叔叔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爸爸!”
“可爲什麼我叫他季叔叔,也沒人說不對呢?”小孩這個年紀最喜歡執着對錯,在他們眼裡只有是非黑白,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感情。
時染想到季鬱白對季念生不明不白的態度,也有些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念生會這樣稱呼,由始至終肯定都是季鬱白打好的招呼,沒人糾正,也是由季鬱白對念生的態度決定的。
“媽媽,那我能不能叫季叔叔爸爸呢?”季念生小心翼翼地問。
小孩子的心思是有多敏感,時染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叫,你就叫他爸爸,我看他敢把我們吃了不?”
時染給他膽量的同時也是給自己壯膽,這樣自作主張,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當晚,母子倆坐在沙發上忐忑地等起了季鬱白,等着叫他一聲爸爸,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門外響起季鬱白汽車鳴笛聲的時候,兩人都驚了一下,對視一眼,更加緊張。
時染覺得這是個改變他們父子關係的重要轉機,一定不能放過,所以才格外慎重。
於是季鬱白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兩人抱作一團窩在沙發裡,眼巴巴地看着他。
“發生什麼事了?”季鬱白變了臉色,大步走過來,將時染揪起來上下打量,被時染紅着臉躲了過去,“不是我,是念生。念生,快叫!”
季念生擡頭一看到季鬱白冷淡的臉色,兩隻小腿都嚇得打起擺子來,在時染鼓勵堅持的目光下,殷紅的嘴脣張了半天,最後重重一咬,嗚咽一聲,跑到樓上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時染傻眼,被季鬱白捏了捏臉,“又在玩什麼?肚子裡的不管了?”
“要你說!”時染不滿,覺得念生會有這副反應,都是季鬱白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否則一個小孩哪來那麼多顧慮。
明明給他做好了心理建設,教他該怎麼做,結果事到臨頭就害怕瑟縮了。
時染幽幽嘆了口氣,見季鬱白態度冷淡,也不積極,更加鬱猝,敢情皇上不急太監急說的就是她。
“季鬱白,我聽你的話了,辭了白依依。”時染被他抱上去的時候,一邊說,“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跟你犟了。”
季鬱白就沒將白依依放在心上,見她認錯態度良好,心下滿意,面上卻得理不饒人,“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那要我怎麼樣!”時染嗔惱不已,眼睛突然一轉,“要不這樣吧,季鬱白,我再加個條件,我就任你爲所欲爲怎麼樣?”
說着朝他使勁眨眼睛,拋媚眼。
季鬱白好笑,將她放在牀上,“難道你不加條件,我就不能對你爲所欲爲嗎?”
“你敢!”時染用力挺了挺肚子,亮出自己最兇悍殘忍的武器,“不想活了嗎?”
“我就想死在你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