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看什麼?”看到不斷回頭的時染,傅一洲保持着笑意問,眼睛卻不經意地在時染身後一處輕輕劃過。
“一洲,剛剛有沒有別的人過來?”時染疑惑地打量四周,一雙精緻的眸充滿了不確定性,“我怎麼感覺得有人來過?”
“姐姐在做夢吧?”傅一洲打斷她的思路,生怕她猜到什麼,既然季鬱白不願意出來,自然要他的理由。
他可不是幫他,能和時染多待一會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雖然爲此推掉了很多重要的行程安排,但甘之如飴。
而且能讓季鬱白爲此讓步,傅一洲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他可記得不久前那個男人在他面前是有多“耀武揚威”。
扳回一局的愉悅並沒有持續多久,看到時染扶着肚子微微彎腰,傅一洲聲音一緊,“時染你沒事吧?”
“我……”時染艱難地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你還是叫我姐姐比較好聽。”說着,輕輕推開他要扶過來的大手。
那樣輕柔卻有力的動作,像是一計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傅一洲瞬間愣在原地,看着她寧願難受,也要堅持自己走,哪能不明白她要和自己刻意保持距離。
傅一洲心頭沉如千斤,無聲無息地跟在她的身後,無懼自己身後男人慾要殺人的眼光,眼睛的視線籠罩在身邊的小女人身上。
然而下一瞬——
“一洲最近忙不忙?”時染突然問,從來沒有過問過他私事的人,竟然會關心他的日常,傅一洲欣喜若狂,忙說:“不忙,一點都不忙。”
“真好,我還沒見過哪個當明星的有你這麼清閒。聽我爸說,你可是超級大明星呢!”時染溫軟如清風細雨的嗓音就這樣淡淡地響在傅一洲的耳邊。
女人帶着點敬佩和稱讚的話語讓大男孩瞬間紅了臉,“哪裡的話,是伯父過獎了。”
“我爸這人實在得很,他可不會因爲你是故友的孩子而故意偏袒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能得到我爸的承認,光這點就能證明你很不錯了。”時染不禁感慨,從她爸想給她和傅一洲牽線,就能看出來他有多喜歡信任傅一洲。
說這些話的時候,時染故意將聲音放大,一雙漂亮清幽的眼睛不着痕跡地打量。
然而她以爲的會有人出來,並沒有。
天快亮了,空氣裡有一層涼涼的薄霧,饒是身上披着厚厚的衣服,還是有點冷。
不知道爲什麼,時染心裡竟然有一絲絲小小的失落,當眼中看到的只有無邊黑夜的時候。
傅一洲看着她,就這樣和她走着聊着,讓他忍不住想去喟嘆,紓解心中的滿足和幸福。
真希望這條走向醫院的道路永遠到不了頭。
“那麼姐姐呢,姐姐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是個很好的人!”時染突然停下,擡頭側目,認真地看着他說,瞬間把個大男孩的心說得盪漾起來。
緊跟着下一秒又被她推入谷底——
“一洲,你值得更好的人!”時染苦笑,想到鬱雪跟她說的話。
“哪個男人閒得沒事幹,從各個地方關心一個女人啊?”
“除了我哥,就是我哥的情敵。”
“你要記住,男人都是粗心的,只有對待真心喜歡的人才會這麼用心。”
“難怪我哥把你看得那麼緊,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你給弄丟了。”
“時染,你這招桃花的本領也太厲害了吧,能不能教教我?氣死寧琛那個傢伙,天天對小姑娘笑!”
鬱雪說起理論都是一套一套的,然而輪到自己,秒變愛情白癡。
大概在意了,就會影響智商。
時染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鬥不過季鬱白,恐怕就是因爲她的智商下降了。
道理很簡單,她愛他。
見她走神分明在想某個男人,傅一洲抓住她的肩頭,望進她的眼睛,一雙淺褐色的眸比任何一雙美瞳還要漂亮,縹緲神秘,像是深邃星空將人吸入其中。
時染就這樣看着他,想到了季鬱白那雙黑如永夜的眼睛,眸中的危險和警告意味令她深深打了個寒戰。
原本還被大男孩美色迷惑一把的時染瞬間回神,揚起一抹僵硬的笑,打趣道:“一洲有很多小女生追吧,到時候姐姐幫你把關啊!”
傅一洲還沒開口,就見她一臉八卦地靠過來,“老實說,其實你有女朋友了吧?”
傅一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時染沒發現自己靠他的距離如此近,近到只要他一低頭就能親到她那雙粉色瑩潤的櫻脣。
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某種程度上,傅一洲是和季鬱白很像的人,在面對她的時候,極端忍耐克制又極端毫無自制力。
明知道親了可能會出現的後果,還是不管不顧地做了。
傅一洲是生氣的,生氣她不接受也就算了,還想將他推給別人。
好像他的喜歡對她來說是一種沉重的負擔,不看到他找了女友或者愛上別人,她就不放心一樣。
傅一洲雙眼猩紅,近乎粗暴地抓住她,將她鎖在懷裡,碰上她的脣,然而還沒嚐到味道,就被一道大力猛地掀開!
時染嚇壞了!
瞪大眼睛看着被一拳打倒在地的大男孩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看到季鬱白失去冷靜,發瘋似的走過去對他拳打腳踢。
然而傅一洲好像沒有痛覺神經,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心地笑了起來。
得意又滿足。
季鬱白徹底被他激怒,大力扯了領帶隨手扔在地上。
時染愣了好一會,看到這裡才撲上去擋住季鬱白,“你在做什麼,別打了,他不是故意的!”
季鬱白停下了動作,臉上兇狠之色在眨眼間便收斂殆盡,變得溫柔輕緩,伸手朝她招了招,“乖,過來。”
時染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以爲她還要打傅一洲,張着雙臂像母雞護着地上的傅一洲,“你別打他!”
“我再說一遍,過來!”
時染無助地看着他,搖頭不助求饒,“季鬱白,他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