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厲冷行眼裡,這幾個人越是不讓他們進去,他就覺得一定有問題。厲天昊的身體應該是支撐不住了?不然見上一面,還能逼死厲天昊不成?
夏雲初用刀還是太危險了,李管家怕她還沒砍到別人就先砍傷了自己,所以跟她的武器換了過來。
此時的夏雲初拿着李管家給的高爾夫球棒,面容冰冷地看着眼前幾個魁梧大漢。
別以爲一個弱女子就起不了作用,她就算被砍死也不會讓他們越過這條線的!
差不多十個人開始陷入了混亂打鬥的狀況。
李管家在左邊稍遠的距離揮舞着手中的菜刀,霍霍生風。那些大漢一時不至於敢上去,誰會拿自己的身體去換錢啊?
不過,李管家年紀大了,體力早已不如年輕人。在不停地揮舞動作下,李管家開始喘着粗氣,他的體力已經快到極限了,手臂也開始痠軟。
那幾個大漢看得出李管家有些力不從心,立馬上前,兩個人用手上的鐵棒擋開攻擊,一把將李管家手中的菜刀打飛,偏到一側的牆上,生生砸出了一堆粉。
剩下的兩人立馬將他制服,李管家已經不得動彈,而不知道何時黃媽也被他們抓住了。
還能守着醫療室的人,現在只剩下夏雲初。
一直躲在身後看着的厲冷行推開擋在身前的兩個大漢,上前說道:“臭丫頭,你就放棄。以你的本事不可能打得過幾個打手的。”
夏雲初雖然心裡着急,可是面上還是一片冷靜。輸了什麼都不能輸氣勢,不然別人肯定只會覺得你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能夠拖到厲炎夜回來就好了,夏雲初心生一計,開始跟厲冷行講話,“我已經嫁給了天昊,照理說,我也應該喊您一聲叔叔。但是您這位叔叔不覺得自己當得很不稱職?我說了,天昊的身體很好,您卻還是要帶人進去,證明他的身體不行?”
站在一旁的葉梅開始罵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倒是伶牙俐齒,別以爲你今天守住這裡,以後厲氏集團就歸你了!我告訴你……”
厲冷行攔下了葉梅,自己上前道:“我今天只是帶醫生過來給天昊做個徹底的‘身體檢查’,侄媳婦未免戒心太重,我怎麼會害自己的親侄子呢?你說是?”
夏雲初冷笑一聲,這個男人真是歪理一大堆,還有臉說這樣的話。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厲冷行,我不管你今天是過來幹嘛的,反正我說了不讓你們進去,就不會讓你們進!反正警察很快就到,我已經報警了。而且這裡所有的監控都可以作爲呈堂證供!”
厲冷行舉起手,讓人把李管家和黃媽帶過來,“是嗎?我厲冷行要是被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給唬住了,那還得了?你若是還想要這兩個老傢伙的命,就立馬放下手中的武器。”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是鬥不過我的。”
夏雲初看着被扭曲着手臂的李管家和黃媽,心裡一陣不忍,他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受這種罪……
到底怎麼辦好呢?不讓開,李管家和黃媽會被折磨;可是讓開的話,厲天昊的生命就危險了……
李管家喝了一聲,“少奶奶,一定要守護好大少爺!不要聽厲冷行的話,他是不敢對我們做什麼的!”
黃媽也跟着附和,“是啊,少奶奶,別管我們,大少爺比較重要!”
厲冷行冷笑一聲,“給我用力扭!”
他命令一下,兩個押着李管家和黃媽的大漢手下的勁大了起來。他們瞬間痛到喊了出來,但是稍後立馬就咬住了嘴脣不肯再吭一聲。
夏雲初手心已經滲出汗水,不知剛剛厲炎夜有沒有接到電話,說不定他不接她的電話,那樣就完了!到底應該怎麼辦?
看着李管家和黃媽臉上的痛苦神情,她幾乎不忍再看,讓老人受這麼多苦,這樣還是人嗎?
“算了,不陪你玩了。”厲冷行又叫身後幾個大漢,“你們幾個把她的武器奪下來,撞開門!”
夏雲初緊緊握住高爾夫球棒,一定不能輸!
凶神惡煞的大漢拿着武器,大步上前,不過是一個女人,很好對付的。其中一個大漢抓住夏雲初揮過來的高爾夫球棒,夏雲初頓時被他制住了武器。
另一個大漢想過來抓住夏雲初,她鬆開高爾夫球棒的柄,一彎腰從他們的腋下穿過,直接撿起地上的鐵棍,準備向厲冷行揮去。
這個人渣!
誰知道葉梅不知從哪裡出來了,替他擋了一棍,頓時頭上的血流如注。厲冷行看見自己妻子被這樣棒打,心裡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隨手從腰間掏出一把軍用小刀,往夏雲初的身上插去。
“臭三八,還想連我也幹掉是嗎?!”
夏雲初下意識拿手中的鐵棍去擋,不過還沒擋到,就有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身影擋在了自己面前,軍中小刀頓時沒入他的左肩。
夏雲初擡頭一看,竟然是厲炎夜!她又驚又喜,可是看到他肩上的小刀,眼眶頓時紅了。
厲炎夜悶哼一聲,剛纔的情形太過危急,想要奪走厲冷行手中的小刀已經不可能,他也不願意讓女人挨刀,就只能用自己的肩膀去擋了。
他反身一腳飛踢,將厲冷行一連逼退了好幾步。臉上全部都是冷峻嚴肅的表情。
“你終於回來了!”夏雲初跟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厲炎夜能夠回來,真是太好了,夏雲初很久以後想起這件事,都還是十分感慨。他就像一個英雄一樣,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厲炎夜頷首,表示知道了,深邃淡漠的桃花眼盯着壓住李管家和黃媽的兩個壯漢,眼睛裡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壯漢被他的眼神嚇退,動作一滯,厲炎夜根本還沒動手,那兩個壯漢就自行鬆開了李管家和黃媽。
“二少爺,您沒事?”李管家和黃媽急忙跑到他身邊,看着從裡面不停涌出的鮮血,心裡難受極了。
夏雲初也跑了上來,雖然厲炎夜臉上的神情還是冷冰冰的,但是臉色已經不好了,嘴脣開始發白。
“我沒事,你們讓開。”厲炎夜說着,推開了他們,任留傷口不停地涌出血水,一步步向厲冷行走去,“厲冷行,我告訴你,如果不想今天死在這裡,就給我立馬帶人滾!從此不要再踏入厲家一步!聽明白沒有?!”
此時的厲炎夜如同一頭暴躁的獅子,厲冷行身邊的董事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了,而那幾個壯漢,根本不敢上前跟厲炎夜打。
葉梅捂住流血的頭,慢慢爬過來,“冷行,我們……走……”
厲冷行像是突然回過神來,連忙扶起葉梅,一行人狼狽地逃了出去。
厲炎夜這時身形一晃,離他最近的夏雲初立馬小跑上前,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混雜着血腥味,鑽進她的鼻子,她莫名地安心下來。
夏雲初手上摸到厲炎夜黏糊糊的血,看情形,是失血過多了,“厲炎夜你沒事?”
厲炎夜此時不知道是真的傷重了還是不想離開女人嬌小柔軟的身體,放了一半的重量在她身上,搖搖頭道:“我沒事,先去看看我哥怎麼樣了。”
黃媽立馬開門,李管家則是走上去一起扶住厲炎夜。
這扇門打開後,只看到一個男人躺在病牀上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夏雲初感覺這個男人有點陌生,不像是跟她同牀共枕的‘厲天昊’。
夏雲初當然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厲天昊。同時也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地方。
醫療室的溫度比外面要冷很多,起碼低了好幾度。更加顯得這裡毫無生機和活力。不過低溫有利於厲天昊表層皮膚的護理和治療。
黃媽按了門口的按鈕,裡面的情形一下子清楚地展現在衆人面前。黑暗中平躺在牀上的男人也一下子出現在夏雲初的視線裡。
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莫名想哭。從來沒想過厲天昊的身體會這麼差,原來是這樣治療的,也難怪他不讓她跟着進來。是怕嚇到她,夏雲初在那一瞬間什麼都釋然了。
厲天昊正全身插滿管子躺在病牀上,周圍都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夏雲初扶着厲炎夜走到牀邊。
不過她也沒想到,牀上的厲天昊傷勢一下子變得這麼嚴重,前幾天見他的時候還可以動,而且表面的傷痕也沒有這麼嚴重。現在的傷疤如同一條條大蜈蚣斑駁在厲天昊的全身,光是看着就覺得承受了無數的痛苦,讓人不忍再看。
“天昊……”夏雲初呢喃一聲,眼裡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滾滾而下了。
本該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束縛在冰冷的器材裡,承受着非人般的痛苦。
“雲初……炎夜……辛苦你們了……”厲天昊帶着呼吸機,加上聲音嘶啞,說話也不是很利索。
厲炎夜上前握住厲天昊的手,“哥,你沒事?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厲天昊費力搖頭,“我沒事,倒是你……肩上的傷口,趕緊……去處理一下……”他說得斷斷續續,但是語氣毋庸置疑。
李管家和黃媽看到這副情形,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