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炎夜是一個商人,一個投資的商人,就算他在經濟圈如何叱吒風雲,在武術界也只不過是強身健體的身手。
可是嚴老八不一樣,他是專業的殺手,並且還有着不低的智商。
厲炎夜擡頭不爽地瞪了霍沉一眼,“不用了,我帶着就好。有時候一個好用的腦子,比發達的四肢要好用很多!”
霍沉也沒有執意要去跟厲炎夜理論,現在的厲炎夜明顯是父愛氾濫着,他纔不會撞槍口上去,所以他就按照厲炎夜的吩咐,只帶着那個空箱子走了。
如果將兒子直接包裹在風衣裡面出去,實在是太惹眼了。而且以嚴老八的智商,普通的聲東擊西肯定是行不通的,至少要加上一個‘暗度陳倉’才行。
這時候走廊裡走過一個抱着大型公仔的少女經過,應該是準備送出去的禮物。
那個毛絨看起來有一米左右的高度,看着十分呆萌。
五分鐘過去了,芙蓉餐廳裡多了一堆毛絨娃娃的填充棉花。
厲炎夜用外套包裹在毛絨熊身上,只在最下面有意無意地露出一條毛茸茸的腿。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說着嚴老八的狀態,玩這種燒腦的實踐遊戲,嚴老八的智商遠遠不夠厲炎夜。
所以他最終只能被厲炎夜這個骨灰級的玩家牽着鼻子走。
儘管厲炎夜知道他此時的行爲確實有點鋌而走險。但是痛失愛子多次的厲炎夜實在是不放心將兒子夏深交到別人的手上。
只有將親兒子抱在懷裡,厲炎夜才覺得是最安全,最放心的。每一次他將兒子鬆開的時候,都是在將兒子推離自己。
誰又能夠懂得一個父親的無奈呢?
厲炎夜抱着被風衣包裹住的毛絨熊,故意露出一條毛茸茸的腿走下大廳。
厲炎夜沒有刻意迴避着可能會隨時出現的嚴老八或者他的人。
因爲他要給嚴老八一個錯覺,讓他認爲小十五是被霍沉帶走的!隨後的嚴老八纔會塞帶人過去追霍沉,他同時能夠脫身了。
“厲炎夜,走得這麼急是趕着去哪裡?手裡還抱着一個大寶貝呢。”
果然愛打聽裡面,嚴老八就攔下了準備離開了的厲炎夜。只是他這麼高調,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帶我的親親兒子回家唄!”
厲炎夜沒有閃避嚴老八的問題,而是直接對上他目光掃視,現在要僵持,靠的就是毅力,還有堅持。這樣底氣纔會足,纔不會輸了兒子夏深。
“哦?是嗎?”嚴老八反問一句,並且無聲地向着厲炎夜靠近。
厲炎夜‘本能’地抱緊了懷裡的一條微微露出來的熊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掩飾着什麼一樣。
只是眼尖的嚴老八並不知道厲炎夜跟他玩的是什麼把戲,更加沒想到厲炎夜是道高一丈,魔高一丈的傢伙。
厲炎夜當然不是想要隱藏,而是要故意讓嚴老八看見那條若隱若現的毛茸茸熊腿。好讓他以爲:自己是打算用一隻毛絨熊引開他,藉機讓霍沉將‘真正的十五’帶離這裡。
所以說有時候,太過‘聰明’是不好的。
看見厲炎夜下意識就去抱住一條熊腿,嚴老八心裡就咯噔了一聲,本能覺得厲炎夜是想用一隻熊跟他玩調虎離山之計。
“去攔住霍沉!十五一定是在他手上!”
就在嚴老八叫喊起來的視乎,霍沉就雙手拎着一個不大的箱子,從嚴老八的眼皮底下快速閃過,速度快到別人都追不上,從大廳的側門瞬間逃離。
嚴老八看清了霍沉手中的箱子,不大,正好可以裝下一個五歲的孩子。
所以在霍沉的完美配合之下,厲炎夜終於成功將嚴老八引開,自己則是帶着兒子夏深迅速開溜。
說實話,霍沉真是比趙明烈那個花花公子靠譜多了,也更加機靈!果真是富安帶出來的徒弟之一。有這樣的師傅,就出這樣的高徒。
只是這智商確實有了,情商還差那麼點!
厲炎夜確實越來越喜歡霍沉了!
這個好時機,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富安則是在外面目睹了整個過程,厲炎夜的計謀,讓富安又驚豔了一番。
或許,這個是厲炎夜吸引人的另一個優點。
而在當今世界,這個飛速發展的社會,他吸引的不僅僅是女人,甚至包括了男人。
夏深小朋友是不會出事的。因爲就算被嚴老八識破了,富安到時也會出手。
只要有他在,厲炎夜跟夏深小朋友都不會出事,富安就是有着這樣的自信和底氣。
厲炎夜並沒有看到富安,富安也沒有打算讓他看到。
如果說厲炎夜是火,那麼富安就是一隻飛蛾,不過是一隻智商極高的飛蛾。
他只會圍繞着這團明亮的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守護着,不會選擇盲目地撲上去。
默不作聲的陪伴纔是高智商飛蛾對厲炎夜這團火,最長情的表白。
保時捷飛速從海岸城離開,向着北城望山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
“深深……深深……醒醒……”厲炎夜急聲向着副駕駛的毛絨喚了兩聲,只是毫無迴應。
擔心裡面的兒子會被憋壞,於是厲炎夜就趕緊將毛絨熊的頭給扯了下來。
然後就看見了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映在眼簾。
小傢伙毫髮無傷。
厲炎夜不放心的又伸手過去探了探小傢伙的鼻息,仍然是呼吸勻稱的,只不過看上去有點嗜睡。
嚴老二那個狗東西究竟給他的深深餵了多少藥量?下次要是被他厲炎夜捉到,他一定要給該死的狗東西喂嗜睡藥喂到飽爲止!
想到嚴老二,厲炎夜不由想到了姚若藍。
從包廂外面的走廊離開的時候,姚若藍那一聲驚恐萬狀的尖叫聲,多多少少都讓厲炎夜有點心悸。
在男女之間,愛和恨其實沒有很清楚的界定。就好比他跟姚若藍之間,誰能確定他們曾經是沒有愛的呢?
又有誰知道他們之間的恨在五年後又轉化成了什麼呢?
厲炎夜的目光變得寧靜而深邃。
或許從大哥厲天昊受傷的那一刻起,他跟姚若藍就不再有可能了。就算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們也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不過這麼說也不完全是對的。
厲炎夜在看到了那個叫做夏雲初的女人,爲了保護並且平安地生下他厲炎夜的孩子時,受了多少他沒想到的磨難,厲炎夜的內心怎麼可能不震撼不感動?
而在看到兒子再一次有驚無險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厲炎夜的心才慢慢變得安然沉靜。
保時捷一路疾馳,很快就在欒城的俱樂部車庫停下。
夏雲初在裡面,萬分焦慮地等待着她兒子夏深的消息。
其實她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相信厲炎夜真的會帶上姚若藍去跟嚴老二做交易。不過現在也只能等了,但凡有一絲關於孩子的消息,她都不會放過的。
當然厲炎夜真的要強行將她留下,她也沒有辦法逃脫不是嗎?
夏雲初沒有心思去喝家僕端過來的滋補湯水,一直向着門外望過去。
引擎聲傳來,夏雲初立馬就從沙發上站起身,雖然有點吃勁,但是還是堅持着站着。
在客廳的門打開了一半的時候,夏雲初就見到了進來的厲炎夜。
他懷裡正抱着一個毛絨熊。
身後也沒有兒子夏深的小身影,夏雲初一下子着急了。“厲炎夜,深深呢?你不是說會將深深帶回來的嗎?”
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那個毛絨熊有多可愛,一心想着她的兒子夏深。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一個大驚喜。”
原本厲炎夜只是想讓女人苦中作樂一下,或者是說想要博得女人一笑。
只是看到了夏雲初滿目的悽然,,還有那張血色全無的小臉,厲炎夜就不忍心再逗弄她了。
這時候的浪漫都是一種格格不入的破事罷了。
於是厲炎夜就將所有的玩笑不羈都收斂起來,將懷裡的毛絨熊換了一個方向。
夏雲初頓時就見到了毛絨熊裂開的後腦勺,藏着兒子夏深紅撲撲的一張小臉,還染着不自然的紅暈。
夏雲初不知道兒子夏深經受了什麼,可是她沒想到厲炎夜會將兒子藏在一個毛絨熊中間。
“深深……深深……”
夏雲初忍住痛楚,一把衝上去,抱住了毛絨熊中的兒子,眼眶有淚瑩動。真的是她的兒子,她的寶貝兒子!
夏雲初凌亂的親吻着小傢伙的臉,想從厲炎夜手中接過他,卻被厲炎夜緊緊抱着不放。
“你的身體還虛着呢,我抱着深深,你親。”
女人才流產,這些天又因爲惦記着兒子夏深,並沒有好好調養,所以看上去真的虛弱至極。
眼前這個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更加是他孩子的母親,厲炎夜怎麼可能不心疼她呢?
厲炎夜就這樣託抱着兒子夏深,讓夏雲初一次又一次地在小傢伙臉上落下親吻。
失而復得的感覺和後怕讓夏雲初激動到眼眶紅紅。只有孩子再一次回到她的懷抱,夏雲初纔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