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宿舍的時候,夏雲初的雙眼早已經溼潤一片。黃媽的關心也不是假的,至少她是這麼多年來,少有的幾個這麼關心她衣食住行的人。
看見夏雲初拎着一大袋姨媽巾回來宿舍,樑彎彎就笑道:“雲初,你買姨媽巾了?這麼說是來大姨媽了?還以爲你那天吐成那樣,是懷了厲炎夜的孩子呢!那樣你可就母憑子貴了!”
樑彎彎只是隨便開個玩笑,可是夏雲初卻覺得一陣後怕,如果說她懷孕了,起碼絕大部分的人都想到這個孩子是厲炎夜,而不是厲家大少厲天昊的。畢竟他被燒傷得這麼重,怎麼還會有生育功能呢?
幸好這一袋姨媽巾竟然可以同時瞞過了兩個人。
“還母憑子貴,你以爲我的什麼皇上後宮的妃子?而且厲炎夜這種惡劣男,誰知道他有沒有染上什麼病!”夏雲初不想貶低厲炎夜的,可是她當時已經是驚慌起來,甚至有點口不擇言了。
雖然黃媽跟樑彎彎都是關心她的,但是自己也不想讓她們被自己的處境所困擾。她們知道了難保不會告訴厲炎夜,到時候小傢伙就難保了。而且夏雲初好不容易爲自己的人生做了一次主,她想要堅持到底。
現在的她,內心是充盈的。她變得勇敢,也不再糾結什麼道德。她只想爲肚子裡的孩子,好好活着,一起跟它生活下去。
“染病?天哪,不會是什麼花柳梅毒?還是艾滋……”
其實任何關於厲炎夜的事情,樑彎彎都非常感興趣,就算是這樣的負面新聞,她也很有興趣想要知道。一說到他,樑彎彎的雙眼就會放光芒。
應該每一個女孩從小都有一個公主夢,等待自己的王子來將自己抱回家。他英俊多金,又瀟灑無比。樑彎彎自然也會做這樣的幻想。
正好厲炎夜完全符合這個王子的形象,英俊多金,又優秀睿智。s市最大的風投公司的總裁,而且未婚,這是多少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男人?
“……咳。”夏雲初沒有想到樑彎彎會往那一方面想,這病……也太髒了?那個男人不是有潔癖麼?應該不會隨便搞那種事情,要是傳染給自己,那還得了?
“我是說他得了自大症,神經病,還有暴怒病!”夏雲初沒好氣地數落了男人一番。
她說的這些“病症”都是有根據的。
這自大症,他不是目中無人,唯我獨尊嗎?要不是有神經病,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薄自己的嫂子?她也是有阻攔過的,只是不夠這個男人的手段厲害罷了。
至於暴怒病,他時不時就暴戾對待自己,這不是暴怒症是什麼?
“哈哈哈。雲初你說的真有趣!”樑彎彎哈哈大笑起來,“只不過我覺得,這樣不才是厲炎夜的人格魅力所在嗎?霸道總裁愛上的我既視感啊!”
“……”夏雲初還真的是無言以對了,這樑彎彎玩去哪就是被厲炎夜迷了心竅,明明是一身爛毛病,到了樑彎彎眼裡,居然成了什麼人格魅力!這人格不是都畸形了嗎?哪裡來的魅力?
“愛愛愛,這個栗子雞湯給你愛一下,看看能不能將你的嘴巴給堵上?”夏雲初一個保溫瓶扔給樑彎彎。
這雞湯聞起來十分鮮美香甜,可是夏雲初一聞到那股味道就覺得胃裡翻騰,實在是喝不得半點帶有葷腥的東西。
“難怪你最近都不跟我一起去吃飯,敢情是有人專門伺候你的飲食;?”樑彎彎一邊調侃,一邊喝了一口湯。黃媽這個湯熬了很久,一喝就覺得鮮美無比。
“雲初啊,你堂堂厲家的少奶奶,爲什麼不在厲家別墅作威作福,天天留在這裡跟我擠這個狗窩?真是有龍牀都不要。”
“你是不知道牀上還有一條蛇罷了。”夏雲初小聲嘟囔。那個姚若藍還在家裡,她這個正妻也是時候退位讓賢了。
“你說什麼?”樑彎彎狐疑地問道。
“沒沒說什麼,我是說,我這個厲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快要坐不穩了。不,應該是退位讓賢,因爲厲天昊的心上人已經回來了,而且就住在厲家。她可是很厲害的,能夠將厲天昊從昏迷中喚醒,你知道叫喚了多長時間嗎?足足十個小時……而我呢,只不過是一個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多餘人。還留在那裡做什麼?”
想到這裡,夏雲初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什麼?你的位置要讓給別人坐?這是那個女人搶你的?”樑彎彎立馬爲她跳腳,打抱不平。“難怪你都不回去了!還有厲炎夜也不過來了,敢情是在厲家拍那女人的馬屁?!這就不能忍了!”
“……”夏雲初真是被樑彎彎的腦洞嚇到,她真是什麼都想的出來。
似乎是想起什麼,夏雲初忽然開口試探道:“彎彎,你週末不是在那個舞蹈室裡面當舞蹈老師嗎?有沒有什麼輕鬆一點的舞蹈可以給我教的?交誼舞還有一些爵士,我都可以教的。”
夏雲初當然是在爲自己的未來尋找出路,就算以後她跟厲天昊離婚了,自己身無分的時候,還可以去舞蹈室教舞蹈,這也算是一份收入,只要不是太辛苦,她應該能夠應付得來。
正好現在她就可以試一下,單憑自己能不能養活自己跟孩子。
樑彎彎喝湯的動作頓住了,並且回頭深深凝視着夏雲初,“你不會是要跟我一起打工?難道已經淪落到被厲家的人趕出門的地步?他們怎麼能夠這樣?”
夏雲初都來不及插嘴,樑彎彎又繼續說道:“那個鳩佔鵲巢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將厲家的人都迷得團團轉,連你這個少奶奶都要趕出門,他們真是毫無人性!不過夏雲初你也太沒種了,他們趕你你就走嗎?懂不懂得爲自己的利益作鬥爭?!”
“哎呀,彎彎,你能不能先別把話題扯得這麼遠?你們舞蹈室還缺不缺人?先回答我這個問題!當然,如果是鋼管舞就算了,我不會。”夏雲初現在重點是放在這裡。
她其實不是不會,是因爲顧及到肚子裡的小傢伙,跟着她做這麼大難度的動作,還真的是有點風險。
雖然鋼管舞很火,就連一些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媽都蠢蠢欲動想要去學。所以樑彎彎每個週末在那裡教學收入都非常可觀的。
看着夏雲初這麼着急又認真的樣子,樑彎彎倒是看出了她沒有消遣她的意思,她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
“其實你要是當不成厲家少奶奶,也不會餓死的。好歹有什麼離婚費,說不定身家還能分你一半,你就不要擔心了,雲初。”
“哎。什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現在可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況且我連什麼鳳凰都算不上,你就別取笑我了。”
“你都不算鳳凰、夏雲初,別來這裡挖苦我啊。我這是連雞都不如了。”樑彎彎笑着道,她故意將夏雲初的意思曲解了,就是要找茬。
“彎彎,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啦。快點告訴我,我真的很缺錢。”夏雲初滿目愁緒地看着樑彎彎。
“缺錢?上次黃媽不是纔給了你一萬的現金,甚至還有一張無限透支的黑卡呢?你不是在逗我?”
樑彎彎不明白爲什麼這樣的夏雲初到底還缺什麼錢,要是給她這麼一張卡,她能走遍全世界!
“我不想用他們厲家的錢,我想幹乾淨淨,完完整整地將東西送回給厲家。然後我,淨身出戶。”夏雲初說到這裡,倔強地抿着脣,似乎不想再說下去了。
樑彎彎微微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週六過去的時候幫你問問,因爲我也不確定那裡缺不缺人。”
夏雲初感激地看着樑彎彎,“謝謝你,彎彎,真的很謝謝你。”
“傻呢你,說什麼謝謝,要是說謝謝,我很久之前就應該跟你說無數次謝謝了。”
……
對於陳醫師提出的建議,厲炎夜最終還是不得不同意了。因爲爲了厲天昊的身心健康,讓他能夠有一個健康而且愉悅的心情去美國做植皮手術,他只能同意讓厲天昊白天去醫院治療,而晚上就回來這邊休息。
厲天昊的目的,不僅僅是想要見到姚若藍這個女人,更多的是擔心她的人生自由,生怕厲炎夜會瞞着他將她鎖起來,更怕他用粗魯的手段去對待她。
陳醫師的這樣說服厲炎夜的:因爲厲天昊現在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需要着,這樣會激起他好好治療的心,比他毫無生機地躲在醫療室裡面進行保守的療養要好的多。這樣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說實話,厲炎夜還是不懂,爲什麼愛情的力量居然比醫學上面的技術還要有用。
厲炎夜果真是一個兄奴,可是能夠今天,也多虧了他的大哥。正所謂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種了什麼樣的因,就會有什麼樣的果。
厲炎夜是私生子這個身份似乎只有厲家內部的人知道,他的父親當年帶他回來的時候,被迫答應了厲家老爺子一系列不平等的條約,其中一條就是不允許他繼承厲家的家產。爲了預防萬一,他甚至將厲炎夜父親的繼承權都剝削了。改立正統的厲家長孫厲天昊爲第一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