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外面也傳出了車伕連呼讓路的喊聲,看來今日來雙虎臺看熱鬧的人並不少。
秦紋這時開口隨意的問錢三道:“錢管事也經常在來這裡玩幾把?”
錢三忙搖了搖頭道:“以前王爺建府的時候,就有下人不能參賭的禁令,如果要是被抓到的話,可是要直接驅逐出府的,我只是經常接觸府外的人,所以對裡面的情況比較瞭解一些。”
就在這時,胡姬酒肆對面的天香樓二樓的包廂內,項匡和黎意正對面坐在窗前,面前擺着熱氣騰騰的砂鍋,旁邊的炭爐上水溫的酒壺中飄出醇香的酒味。
黎意這時夾了一塊香嫩撲鼻的羊肉,放入口中,微微的品了一下香味,點了點頭道:“這天香樓的羊肉砂鍋在冬天的時候是最適合吃的,不過對面胡姬酒肆的醬悶牛骨下酒要比這個更勝一籌。”
對面的項匡拿起了酒壺,給自己和黎意各倒了一杯酒道:“胡姬酒肆靠窗的包廂已經被項鎬包下來了,這次是焦家出頭,咱們出入胡姬酒肆也不方便,所以我就把這邊包了下來,如果黎掌門想吃醬悶牛骨的話,明日咱們就去胡姬酒肆包個包廂。”
黎意目光略帶深意的看了看對面的胡姬酒肆,從他們這個角度來看並不能看到項鎬所在的窗口,不過從這邊看來,胡姬酒肆確實距離雙虎臺要較近一些,他就開口問道:“這項鎬去胡姬酒肆都是帶的什麼人?”
項匡端起了酒杯微抿了一口道:“據打探消息的人說,他在幾天前就把這個包廂包了下來,今日一共有四個人在包廂內,除了項鎬和他的一個小廝外,另外兩個人都沒能看到面孔,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高階的修士。”
黎意有些不滿意的道:“難道你府上的人就不會扮成小二進房間查看一下?”
項匡搖了搖頭道:“這項鎬非常的謹慎,酒菜和火爐都是事先就上好的,他的小廝就站在門外,如果有需要的話,就讓小廝來傳達,我府上的人根本進不去。”
說到這裡,他就淡淡的一笑道:“無論項鎬今日請什麼人來,結局都已經是註定了,城衛司的規矩他是沒那個能力來改變的。”
“雙虎臺今天贏得不管是誰,以後項鎬想再和焦家搞好關係是不可能了,焦璋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就算是這次龍訣遴選項鎬能通過,得罪了焦家做過尚書的老狐狸,到時候不用咱們親自動手,焦家也不會讓項鎬走的太順利了。”
雙虎臺前的空地上已經薄薄的落下了一層雪花,秦紋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坐在包廂內的項鎬就對着對面一個身着黑色錦袍的修士道:“曾大人,這個就是我府上的秦供奉。”
曾大人看着秦紋的身影,微微的蹙眉道:“一個玄徒期的丹師,鎬公子,幾年前我就爲公子準備了一個玄士期的丹師,公子就沒有答應收入府中做供奉,這次爲何對一個玄徒期的丹師這麼看重?”
項鎬微微一笑道:“曾大人,你我之間的關係現在還不宜公開,如果有人認識你送到我府上的供奉,就有些不妥了,這個秦供奉雖然修爲低了一些,不過他也能煉製玄級上品的丹藥,而且出丹的成功率並不遜色於京城玄師期的大丹師。”
曾大人這時面色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沉吟了一下道:“玄徒期的丹師,竟然能煉製玄級上品的丹藥?他就算是在紫雲山脈的門派中也是親傳弟子,公子可知道他是來自於那個門派?”
項鎬搖了搖頭道:“我和老高在鹿鳴城遇到的他,當時他只是一個小家族的旁系子弟,根據老高的調查,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出過秦氏莊園,應該不會是某個丹修門派的弟子,我估計很大的可能是他被一位下山雲遊的前輩看上,然後傳授給了他煉丹的功訣。”
“他在丹道上的天賦應該也比較好,才能在玄徒期就有這麼大的成就,我現在還沒有看出他對丹道的理解到哪種程度,如果現在他能達到玄師境界的話,估計就算是煉製出靈級的丹藥,我覺得應該也是比較正常的。”
曾大人聽了項鎬的話以後,不由得輕綴了一口溫好的酒,他這次見到項鎬從邊塞回來,比起原來在京城成熟了許多,他所說的話應該也不是無的放矢,就在心中也不由得重視了起來道:“既然這樣,公子就放心吧,我已經讓衛所裡的汪隊正在臺前候着了。”
“就按前日咱們商議的,一旦你府上的供奉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就會上臺隨時中止比試,汪隊正是我多年的親信,他是玄師下階的修士,他處理這種場合的事情也是比較有經驗的。”
項鎬這時點了點頭道:“你安排的人我是放心的,不過在這種場合下龍驤衛的出現,會不會讓人有什麼疑心?”
曾大人面上露出了微笑道:“他們能有什麼疑心?龍驤衛辦案,向來除了聖上之外,從來不對任何人解釋。”
寒風獵獵的吹拂着雙虎臺旁的黃色旗幟,秦紋邁步走上了一里見方的石臺,剛進入石臺的時候,秦紋感覺到一種靈氣的波動,看來這個雙虎臺上應該有陣法的護置,也免得上面的元氣衝撞誤傷了下面的看客。
臺上已經站了一個身着青衣的修士,手中緊握着長劍,劍刃上的元氣來回粼粼的波動着,下面的一羣看客中連聲的叫好。
秦紋這時看到這羣看客的正中圍着的正是焦璋,焦璋的心中倒是有些七上八下,父親已經警告過自己不讓參與到和端王府的糾葛之中,不過他一直把捱了秦紋耳光當作奇恥大辱,這比試的事情他一直瞞着父親。
不過他也明白今日比試之後,父親一定會得到消息,到那時迎接自己的是狂風暴雨的訓斥,還是家法嚴懲後的禁足,他都只有硬着頭皮頂下去了,畢竟那也比現在被人恥笑強。
秦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只是一掃而過,然後就仔細的打量起對面的焦鵬來,從飛劍的元氣上來看,他應該是個玄士期的修士,不過到底境界如何,還要到真正比試的時候才知道,秦紋這時也謹慎的拿出了自己的炎龍槍。
下面的錢三和韓端則是一直站在雙虎臺的另一端,面色凝重的看着臺上的二人,呂墨看到旁邊的看客有的來來回回的走動,有的還面帶興奮的拿着一個小紙條,就問錢三道:“錢管事,這些人都是做什麼的?”
錢三看了一下隨意指了指道:“是下了注的賭客,在那邊有個比試開賭盤的賭場,壓了錢之後就能得到一張帶有密記的紙條,上面寫着賭金和所押的勝負。”
呂墨這時眼前一亮,對着韓端道:“我去那邊看看。”
呂墨的墨絲散的解藥還在自己的手中,韓端並不怕他溜走,就揮了揮手,讓他自便,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呂墨手中也拿着一個小紙條縱身回到了韓端的身邊,錢三不禁有些好奇的問到:“你也去下了注?”
呂墨點了點頭,然後把手中紙條揚了揚遞給了錢三,錢三接過以後,看到上面寫着:三百塊上品靈石,秦紋勝。
錢三不禁驚訝的道:“你押了這麼多靈石?”
呂墨撇了撇嘴道:“現在我身上就剩這麼多靈石了,秦公子這次一定能贏。”
韓端這時有些好奇的問道:“上面那個叫焦鵬的什麼境界還沒有看出來,你就這麼確定老師能贏?”
呂墨眼神閃爍的猶豫了一下道:“這還不簡單,秦公子手上的長槍可是那個叫蘇若的添加了紫髓精,別說他一個玄士下階,就算是玄士上階的防禦也根本擋不住這柄槍,在這臺上二人比試,被擊落雙虎臺就算是輸,一個好的法器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韓端聽了他的理由,心中不由得搖了搖頭,他雖然也想着秦紋能贏下這場比試,不過呂墨的理由倒是有些太牽強了,不過看了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羣,也想到了可能呂墨還有些其他的理由,並不適宜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開口。
這時臺上的二人都凝視着對方的眼睛,焦鵬眉頭微蹙了一下,然後緊閉着雙脣,飛劍一揮,就直接朝着秦紋刺來。
下面的看客沒想到二人之間連恩怨糾葛都不交代一下,就開始動起手來,這讓一些想扒扒八卦的看客們大爲不滿,看臺下頓時起鬨聲一片。
秦紋凝神用炎龍槍將飛劍挑開,感覺到飛劍上的元氣並不算太強,焦鵬收回了飛劍之後,他剛纔只是試探一下秦紋的修爲,對方果然只有玄徒期,這讓焦鵬頓時放下心來。
秦紋這時也看出了他試探的意圖,他沒有想到比自己修爲高的焦鵬竟然這麼謹慎,看來這個對手也不易對付,他心中頓時冷靜了下來,緊握着炎龍槍小心的應對着下一波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