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的長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秦紋翻身就摸到了營帳內一把剛發的長刀,直接就朝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沒想到帳篷內除了查看的那個人外,還有兩個人反應這麼快,看到長刀已經近身,就只得回身用刀背一磕。
秦紋頓時覺得一股大力從手上傳來,直接就把他震飛了出去,胸腹間一陣的憋悶,還好這些天他在碎石谷修煉蒼龍訣煉體,直接就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長刀已經只剩刀柄了。
這時帳篷內的秦氏子弟都已經被打鬥聲驚起,慌亂中也顧不上衣物,都紛紛摸索着兵器,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秦虎經過秦紋用長刀一擋的瞬間,這時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黑色長刀,聽到帳篷內混亂的聲音,也怕誤傷道自家族人,就大聲道:“先趴在地上,讓我來。”說話間,一道凌厲的刀風就直劈上黑衣人。
黑衣人被腳下的亂扔的鋪蓋一拌,刀式一滯,感受到秦虎的刀風,忙側身避開,“嘩啦”一聲,裡面的帳篷被刀風劃開了一個大口,清涼的夜風頓時灌入了帳篷中。
秦紋也扔掉了手上的刀柄,順勢拔掉了帳篷一角的支撐鐵桿,雙臂一震,蒼龍八式的第一式使了出來。
頓時帳篷內氣息一滯,一道淡淡的龍形氣息倏然由秦紋手中的鐵桿處向四周散出,鐵桿的頂端就如帶着威壓的龍首向着黑衣人吞噬而來,黑衣人毅然的退後一步,然後奮力的用自己的馬刀向着龍首的氣息劈去。
兩道強大的力量在帳篷中爆發,封閉的空間內頓時撕裂,秦紋瞬間就覺得胸腹之間的悶氣一清,已經不堪重負的帳篷碎成了一條一條,被強勁的山口大風吹散在營地上。
這時秦虎趁機一刀刺出,黑衣人猝不及防,一刀刺進了他的下腹部,秦虎面上剛露出喜色,卻突然發現刀尖竟然如扎進了石頭一般,根本無法寸進。
黑衣人此時也頗爲兇悍,直接頂住秦虎的長刀,大喝一聲“開,”絲毫不顧已經被震傷在嘴角處沁出的鮮血,馬刀依然凌厲的像秦虎砍去。
秦紋看到秦虎已然躲避不及,就直接將手上的鐵桿朝着黑衣人擲去,黑衣人已經在帳篷內感受到了秦紋蒼龍八式的威力,心中也不敢輕覷,只得收回馬刀先磕開鐵桿,隨即秦虎也抽出了自己的長刀,和黑衣人戰在了一起。
這時,秦紋就看到整個營地裡火光沖天,每個營帳的旁邊都有幾個黑衣人和衣衫不整的各族子弟正在廝殺,軍營中的各族子弟雖然人數衆多,不過慌亂之中也亂了自己的陣腳,一時間黑衣人倒是佔了上風。
二長老這時一劍削掉了逼近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的首級,長嘯一聲道:“秦家先天期子弟,退後列陣,玄級子弟,隨我殺敵。”
漸漸的在二長老的調配下,秦家族人的營地已經穩住了陣腳,玄徒境界以上的族人都迎上了黑衣人,先天期以下的子弟也都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其他各族的營地也都在剛開始的混亂中,變的有序起來,前來劫營的黑衣人一下子就處於了劣勢之中。
這時就聽到營地外長長的打了一聲唿哨,劫營的黑衣人紛紛棄下正在廝殺的對手,朝着營地外縱去。
各族的子弟都追着廝殺了一陣,看到黑衣人已經逸出了木扎山口,又恐怕中了埋伏,就在各族長老的召集下退回了營地。
三十里之外的城主營地,最中間的帥帳內燈火通明。
鹿鳴城的城主關朔正站在一副巨大的沙盤圖前,手中拿着一支木杆,指着木扎山口的位置道:“我們這次出兵,要從這裡,一直到孤城山,這是陛下聖旨上所御筆親提的,一定要把胡人徹底的趕出孤城山口。”
“以後再孤城山和木扎山口之間也要建立起一道防線,要百里一個衛城,有可以耕作的土地和礦山、靈田,就獎賞給有軍功的部落,絕不容許胡人進入一步,你們都有什麼建議?”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令兵快步的大聲報告道:“稟城主,木扎山口所駐的各族兵營,被胡人夜襲。”
關朔濃眉一挑道:“來的好快。”隨即他就下令道:“張延,帶着你部下兵馬,前去木扎山口支援,如果胡人已退,你就留下維持軍營秩序。”
旁邊的一個副將站了起來,領令而去。
關朔這時就走到沙盤後的一個椅子上坐下道:“胡人夜襲也是常事,各族族兵有四萬之多,裡面不乏有多年征戰的老兵,也不會出太大的亂子,剛纔我說的,你們議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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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邊的一個副將站了起來道:“城主,皇上的聖旨當然要尊崇,不過這木扎山口以外,一直到孤城山,這一帶人煙稀少,無論是咱們齊人耕作,還是胡人放牧都不算是個好地方,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我們和胡人之間的緩衝之地。”
“若是這種平衡被打破,胡人一定會驚懼我們是不是要蠶食他們的領地,到時候他們的南下騷擾就會增加,而收復的這片土地,將會成爲我們鹿鳴城的雞肋。”
“那你的意思是怎麼做呢?”
“以部下的愚見,這仗肯定是要打的,兵貴神速,趁胡人大軍完全集結之前,先佔領孤城山,然後經常派兵巡視即可,也不必在荒郊野嶺設置衛城。”
關朔這時搖了搖頭道:“這個孤城山不是雞肋,對於我們鹿鳴城而言,相反它是一隻大大的肥羊,根據定北將軍的斥候所報,現在胡人已經在孤城山中開出了一個巨大的赤髓石礦,只要我們能佔住孤城山,聖上允許我們留下兩成的礦石。”
這個消息一出,下面的副將都紛紛議論了起來,接着就一致表示孤城山一定要佔下來,而且都表示自己願意駐紮在那裡。
關朔這時擺手讓部將們停止議論道:“這次我準備用咱們的城衛軍做先鋒,然後各族的族兵以此推進,所徵召的修士來負責運送軍需的安全,等到打下了孤城山以後,只留下一部的城衛軍就可以了,然後所有的族兵都用來守山,一直到衛城設置完畢,再讓他們退回來。”
所有的部將都點頭稱是,然後關朔就起身道:“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帥帳點將。”
三日之後,秦紋跟隨着族內的士兵開拔出了木扎山口,在兩天以前,做先鋒的城衛軍已經出了山口,接下來的是各個屬城的軍隊,而族兵被排在了中軍之前,這也是讓各族的長老比較疑惑的,畢竟以前每次和胡人打仗,都是族兵放在最前邊。
秦紋倒是不考慮這些,他正坐在一個寬敞的馬車上煉製丹藥,馬車的車輪和底座部分都是用法器支撐,所以坐上一點顛簸都沒有。
車內佈置了一個避火的法陣,左溢坐在法陣外仔細的觀察着秦紋的動作,秦紋和三長老就坐在法陣內,面前放着一個黃色的丹爐,裡面已經冉冉的逸出了丹藥的香味。
丹爐下所用的是三長老掌中赤紅的元火,秦紋則是不停的用自己細微的元氣調試着火候,這一幕剛開始的時候,就讓左溢驚訝的合不攏嘴。
左溢煉丹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煉丹的,丹藥的煉製,火候是最重要的,一般的丹師都是以地火爲主,雖然說地火也不容易控制,不過每一處的地火都是由規律的,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規律,丹藥的火候就容易控制了。
還有就是用自身的元火煉製丹藥,那個就稍微容易一些了,畢竟是自身丹田的元氣,火候的大小隨意就能轉換,唯一的缺憾就是元火沒有天地二火純淨,煉製丹藥的品級大部分都不太高。
而秦紋這樣用修士的元火煉丹,是左溢從來沒見過的,要知道每個修士所修煉的功法不同,境界不同,元火的性質也是天差地別,再加上外在的因素,只要一瞬間火候的改變,都有可能導致整爐丹藥煉廢的風險。
這需要煉丹者對火候的控制達到分毫不差的地步,既要掌握住丹藥被煉化的程度,也要掌握住輸送元火修士的火力波動,這種已近巔峰似的操控,左溢已經是驚爲天人。
他坐在馬車上就想,如果自己能達到三成這樣的控火境界,那玄級下品的丹藥可以說是根本沒有煉廢的可能。
聞到馬車中飄出的丹藥香味,在外面護衛着的二長老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在胡人夜襲以後,杜家丹師果然百般爲難來領取丹藥的秦氏族兵,即使是在副將的嚴令下,比起其他的族兵,秦家領取的丹藥也縮水了不少。
這時二長老已經未雨綢繆,從軍需官那裡領到了一批藥材,然後又從秦家臨時運送來了一輛刻有法陣的馬車,每天讓三位長老輪流陪着秦紋煉製丹藥。
二長老從左溢每天恭謹求教的神態中,看出了秦紋煉丹的境界確實要高出他不少,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就能達到玄徒期丹師的境界,那要是再修煉上幾十年,二長老在心中已經想象到了秦家興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