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黃昏,秦紋正盤坐在客棧內調息,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他收回了正在運轉的元氣,睜開了微閉的雙眼道:“進來吧。”
韓端這時開門走進道:“老師,剛纔城主府的管事派人來了,大長老讓我告訴你現在就去城主府。”
秦紋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看到大長老正在客棧樓下的大廳內送行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到了客棧門前,那個管事模樣的人向着大長老一拱手,就匆匆的離去了。
大長老看到秦紋已經走出了房間,就朝他點了下頭,秦紋也快步的走下了樓梯,大長老這時就開口道:“老路已經知道咱們今天來鹿鳴城,剛纔派人說現在他在府內出不來,不過咱們可以進去。”
大長老就帶着秦紋和韓端走出了客棧,來到了城主府的側門,門外站着的一個管事忙迎了上來道:“秦長老,我們路大管事剛纔已經叮囑過了,讓我帶你們先到他院子裡暫時等候,你們跟我來。”
從偏門走進了路管事的院中,那個管事先吩咐下面的一個奴僕去沏茶,然後就陪着大長老坐在了客廳內,幾人閒敘了幾句之後,院門外就聽到匆匆的腳步聲,路管事的身影出現在了院門外,他後面跟着高璋和另外兩位玄師期修士。
走到正廳門外,路管事稍微慢了兩步,讓高璋和兩位修士先走進了大廳,大長老和秦紋都站起來相迎,一直作陪的管事也拱手見禮後退出了廳門。
寒暄了幾句之後,衆人都重新落座,路管事先告罪道:“這幾日鹿鳴城中來了貴客,今日剛好來城主府中敘話,闔府上下城主嚴令不讓任何人出入,這才慢待了老秦,今日我已經在門外的酒樓訂了桌酒席,作爲賠罪。”
大長老這時笑着道:“你這個老禿,現在還給我客套,我今日也是陪阿紋出來轉轉,順便拜訪一下老隊正,沒想到你就先把他們請來了。”
路管事也笑道:“今日我聽門外的人說是你來了,而且還特別提到了老隊正,剛纔我可是特意等到老隊正換了防之後,才請他們一起過來的。”
秦紋這時看到要見的人都在這裡,就伸手從儲物絲囊中拿出了四瓶靈丹,然後站起分別放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道:“路管事,三位前輩,這是在下煉製的四瓶玄級上品的靈丹,上次幾位前輩幫了秦家大忙,還請前輩笑納。”
高璋有些遲疑的拿起了面前的玉瓶,看着裡面泛着白色光澤的丹藥,一共是八顆,略帶驚詫的問道:“你一爐煉出了八枚玄級上品的丹藥?”
秦紋點了點頭道:“每爐出丹的數量不同,不過我給各位前輩都取齊了,每個玉瓶內都是八枚丹藥。”
旁邊的一位玄師境界的修士掐指算了一下,從滅掉杜家到現在只有五十多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若是讓一個玄師境界的丹師煉製玄級上品的丹藥,最多也就是煉製出這麼多,而自己面前的秦紋卻還是一個玄徒期的修士,那以後在丹道上的修行豈不是不可限量。
不過他沒有算到的一點是,秦紋在這五十天內並不是煉製了這四瓶丹藥,算上秦家長老的而是九瓶,而且沒有一爐廢丹。
高璋略有深意的看了秦紋一眼,雖說這八枚玄級上品的丹藥也算是價值不菲,不過他更看重的是秦紋的潛力,若是以後有機會衝擊玄靈境界,那靈級丹藥是最大的保障,只要這次能和秦紋結交,以後也算是一個善緣。
想到這裡,高璋就收起了玉瓶鄭重的道:“秦丹師,我也就不客套了,丹藥我就收下了,如果以後遇到了什麼難辦的事情,莫忘了叫着我老高。”
秦紋這時拱手道:“高前輩客氣了,我倒是真有一個請求,還請高前輩以後多多照拂秦家。”
高璋爽快的道:“這個你就不消說了,以後我們輪班換值的時候,會經常去秦家打擾的。”聽他這樣說,旁邊的兩個修士和路管家也聯聲附和。
其中一個修士還掀開了玉瓶的蓋子,輕嗅了一下道:“真是好丹,秦丹師以後必定成爲丹道的一代宗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聽外面一聲低聲吱叫,然後就一道黑光直衝向修士手中的玉瓶,修士眉頭微皺,手指順勢一彈,那道黑光就滾落到大廳的青石地板之上,哀叫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廳內的衆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黑色的靈貂,目光貪婪的看着修士手中的玉瓶,不過修士這時把瓶蓋又蓋好,順手放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黑貂低聲吱吼着,好像是不滿意修士把靈丹藏了起來,不過它也有些畏懼修士的修爲,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時它的眼光落在了秦紋的儲物絲囊上,感覺到秦紋所釋放的壓力要小上不少,就眼神一現猙獰的寒光飛身撲了上去。
秦紋身形一閃,避開了黑貂,這時他身後的韓端面色一寒,二指一併就點飛了黑貂,就在黑貂在空中翻滾的時候,旁邊的路管家眼神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忙開口道:“秦丹師,莫傷它。”
這時的黑貂已經摔在了地上,後腿處有隱隱的血跡現出,哀叫一聲嗖的一下就飛出了廳門,秦紋剛轉過身,旁邊的大長老眉頭一蹙問路管事道:“這是誰養的靈貂?以前我也沒聽說府中有人養這個。”
路管事面上略帶憂色道:“府上從來沒有養過靈貂,不過今日所來的貴客中,一個供奉身上倒是帶了一隻黑貂,我看這個和他帶的倒是有些像。”
秦紋愣了一下問道:“我們來的時候,城主所請的客人不是已經走了嗎?”
路管事用手指了指東邊道:“估計是從驛站那邊跑過來的,我這個院子和驛站只隔了兩個院落,那個供奉應該是在驛站內。”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道:“是誰傷了我的貂兒?”衆人眼前一閃,一個灰衣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廳的門外。
路管事忙賠笑着道:“原來是供奉大人,剛纔在下陪着朋友說話,沒想到這隻靈貂突然竄了出來,一時不察,就誤傷了靈貂,在下願奉上靈石百塊,作爲賠禮之資。”
灰衣人眼神陰冷的掃了大廳內的衆人,絲毫沒有理會一旁賠笑的路管事,聲音更加的陰沉道:“我是問誰傷了我的貂兒?”
路管事面色不由得一怔,這時韓端剛想出聲,秦紋就站了起來道:“你這靈貂剛纔要奪取他人靈物,略施薄懲有何不可。”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我這貂兒看上了你們的靈物,也是擡舉你們了,依你的話意,這貂兒是你傷的了。”
“不錯。”秦紋的話音剛落,猛的覺得眼前一花,就聽到耳邊高璋焦急的道:“快躲。”說話間高璋已經揮手用元氣將秦紋推開。
就在秦紋踉踉蹌蹌剛站穩的時候,就聽的“嘣”的一聲悶響,再看自己剛纔所站的位置,身後的堅硬的棗木座椅已經化爲了一陣霧塵,此時的高璋已經飛身而起,擋在了秦紋的身前。
灰衣人打量了一下高璋道:“幾個玄師下階,也配和我交手,只要你們交出傷害我貂兒的人,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高璋這時面色微微一寒道:“雖然前輩是玄師上階,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出手傷人,這裡可是城主府,剛纔沒有擊斃亂闖的靈獸,已經算是給前輩面子了。”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城主府?你們鹿鳴城一個邊塞僻野,算什麼城?就是關朔來了,他也要乖乖的把人給我交出來。”
話音剛落,就伸手又抓向高璋身後的秦紋,高璋只得出手對了一掌,猛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連帶着身後的秦紋,二人就一起被震飛到了庭院之中。
高璋被震的嘴角處溢出了鮮血,另外的兩個玄師境界的修士忙起身飛出了大廳,分站在灰衣人的兩旁,一個眼神戒備的看着面前的灰衣人,另一個看着高璋道:“高兄,你沒事吧。”
高璋用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跡道:“沒事,發敵襲信號。”
一個修士從儲物袋中剛拿出一枚玉簡,就見幾個身影飛入到了院中,其中最前面的正是關朔,看到了灰衣人一拱手微笑道:“趙供奉,來我府中,怎麼不到正廳敘話?”
灰衣人冷冷的道“關城主,這是你下人的院落,這個小子竟然敢傷了我的靈貂,今日我若不處置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關朔這時看着剛剛起身的秦紋,心中一怔,不過面上頓時又露出了笑容道:“趙供奉是京城中的貴人,豈能和我這邊塞的小民一般見識,剛好我府上還有上品的傷藥,咱們先到正廳去給靈貂敷上,至於他們,也是我府上的老人了,還請趙供奉給我一個面子。”
這趙供奉絲毫不理會關朔的笑臉相迎,依舊冷冷的看着秦紋道:“關城主,今日我就要帶走這小子,你就說你給不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