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現在臉色很難看。當初摩那凌軒回來時,只說自己失了一部分記憶,所以衆人都忘記了問起她在夫家的事情。此時她才說出來,衆人便明白了。
本來,摩那凌軒回來時,有許多下人都在那裡議論。有人說,是因爲郡主廢柴名聲遠揚,所以被夫家趕了回來。有人說,是因爲郡主脾氣不好,不合王公子的性子,所以纔回來了,還有人說······
總而言之,言而簡之,所有的傳言說的都是摩那凌軒的不是,沒有一個人說過王玉和如何如何。
古代嘛,重男輕女,所有的不是,都歸功到女人身上,所有的榮譽倒都給了男人。就算女人再怎麼優秀,再怎麼賢惠,最終也不過得個貞節牌坊。男人呢?上戰場打仗,回來加官進爵。
再有點能耐的,就是修煉功法,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了,這樣的人,通常混個大國的宰相、國師什麼的,師妹有任何問題的。那些人當中,是絕對沒有女人的。
所以,在摩那凌軒回來時,是沒有人在說王玉和的不是的。而此時摩那凌軒這麼一說,衆人頓時都明白了:王玉和在外面另有新歡!
王玉和臉上的微笑終於掛不住了,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他想到摩那凌軒會說出洞房之夜一個人獨守空房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在那個時候找到了他,而且還看見了他在幹什麼,還在此時說了出來。
摩那凌軒臉上依舊是一臉“純真無邪”的微笑:“王公子,我沒有說錯吧!那麼,您另有新歡,我們呢,又是已經成了親的,這樣一來,公子是不是有點吃虧呀?”
王玉和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摩那凌軒喚來雅玉,讓她捧出了筆墨紙硯,將紙鋪在桌子上,邊寫邊道:“所以呢,爲了公子不吃虧,凌軒特意爲公子準備了一份大禮。有了凌軒這份禮物,公子就不必吃虧了,您回去也好向父母交代,還可以把那個漂亮姐姐娶回家。這可是一舉三得的事情,因此,凌軒這份大禮,公子是一定要收的。”
摩那凌軒說着,手上的動作也停了。舉起宣紙,看着那上面的內容,摩那凌軒似乎很滿意。
摩那凌軒恭恭敬敬地雙手捧着那張薄薄的宣紙,寶貝似的遞到了王玉和手上。
“王公子,您看看,怎麼樣呀?”看着王玉和臉上的表情,摩那凌軒很滿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
王玉和呢?捧着那宣紙,手一直在那裡抖啊······抖啊······
旁邊的侍女好奇,往那裡看了一眼,就如同觸了電一般的把腦袋縮了回去。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張宣紙上,想看看是什麼東西能讓王玉和激動成那樣。
王玉和抖了半天,可能是因爲受的刺激有些過度,把那張紙抖了下去。衆人目光集中在了地上的那張紙上。第一行,只有兩個大大的、俊秀的字跡——休書。
衆人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停止了工作。
休書?凌軒郡主把王公子給休了?休了!
半晌,一些人回味過來,又看向那紙,嘖嘖,好刺眼的兩個大字!
“王公子,對於凌軒這份禮物,您可還滿意?”摩那凌軒的聲音轉冷,手支着太陽穴,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王玉和看着那休書,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眼,便再沒有什麼情緒了。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咳,這句臺詞倒是出現了,只是位置貌似不大對。王玉和扔下這一句話,摔門而去。
摩那凌軒冷哼一聲,打了聲招呼,便回了凌軒閣。
凌王看着摩那凌軒原先坐的位置,還是愣愣的:這······這還是自己的那個廢柴女兒嗎?
南宮澈此時貌似心情很好,眼睛彎彎的。看着地上那一張薄薄的宣紙,一揮手,便招來了隱衛:“去,把這份禮物送到王公子家裡,替我祝他·······新婚快樂。”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南宮澈眼神閃了閃。
此時,凌軒閣。
摩那凌軒正優哉遊哉地啃着蘋果,心情當真好的不得了。
雅玉在一旁,看着摩那凌軒,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早已料到了摩那凌軒今天的事情。
不,不對,她此時其實是有表情的——饞涎欲滴的表情。那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摩那凌軒手裡的蘋果,看那樣子,恨不得搶過來似的。
摩那凌軒正啃着蘋果,忽然感覺自己面前一黑,擡頭一看,南宮澈的俊顏映入眼簾。
“南宮公子?您來幹什麼?”摩那凌軒看着他,湖水般的眼睛中流露出幾分不解。
南宮澈看着她,搖了搖手中的藥壺:“該喝藥了。”
······摩那凌軒聽着這話,感覺怎麼聽都有幾分歧義呢?該喝藥了?
看了看南宮澈手中的大藥罐子,摩那凌軒小臉立刻苦了下來:“南宮公子,我不用喝藥了。你看,儘管我現在沒有恢復記憶,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南宮澈搖了搖頭:“凌王讓我來治你的病,我當然得把你治好。”
摩那凌軒翻了個白眼:凌王讓你來治我的病?你堂堂一個夕月太子,要是自己不願意,有人請的動你?別說讓你去治病,人還沒到可能就被殺了。
又啃了一下蘋果,摩那凌軒笑嘻嘻地道:“南宮公子,我真的沒事啦。喝了藥,難道我就能好嗎?”
“能。”某人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
摩那凌軒一噎,頓時氣結:“我不喝!打死我都不會喝的!”
南宮澈走到一邊,把藥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滿滿地喝着。
摩那凌軒看着他,嘴撅的更高了,心下無限腹誹:看他那樣子,簡直比她這個主人還主人,根本就不像個寄宿在別人家的客人嘛!真不知道大家是怎麼被他騙住的。
南宮澈看着摩那凌軒這個樣子,忽然感覺心情很好:他並不喜歡摩那凌軒一開始對他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真實的她,比對他客客氣氣的她順眼多了。
“要是不想喝,可以不喝。”看着摩那凌軒那撅起的紅脣,南宮澈心裡到底還是泛起了幾分不忍,對摩那凌軒說道。
摩那凌軒眼睛一亮:“真的?”
南宮澈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笑意,又開了口:“可以留到明天再喝。”
靠!你丫耍我玩?
摩那凌軒怒目圓睜,差點沒有一拳轟上去:這樣的話,南宮澈還真說得出來!她現在是真的懷疑南宮澈到底是不是夕月帝國的太子,那個傳說中冷酷無情、從來沒有開過玩笑,也從來沒有笑過的夕月帝國太子?
南宮澈看着摩那凌軒的表情,心情更好了。不過,自然是不會表現出來的,起身便出了凌軒閣。
摩那凌軒在後面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曾看到南宮澈離開時嘴角的那一抹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