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到一個身着海色天青挑金線滾邊長袍,腳蹬烏雲尖鈕羊皮靴的男子,身姿頎長的從拱形的院門外大步走來。
隨着他走進小院,那種滿梨樹的小院,仿若開滿了靡荼燦爛的花朵,霎時間變得唯美動人。
那人五官俊朗如雕琢,冷峻的臉上棱角分明,肩若削成,寬闊的胸膛堅實有力。清華中帶着一種特殊的矜貴之氣,沉穩的氣息中帶着不容忤逆的尊貴威儀。
院中的兩個小丫鬟禁不住將纖纖玉指驚愕的放在脣邊,方纔在前廳斟茶之時,還不覺得夏侯九王爺是這般的丰神俊朗,威嚴睥睨!
可此刻,他頎長俊逸的身姿巋然不動的立在小院中的梨花樹下,風吹髮絲,青絲飄揚,星眸熠熠,瞬間就給人一種雄姿英發的衝擊力。
夏侯風漠恰似夜空星子般深邃的目光掃了一眼院中之人,在滄歌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目光炯炯的落在鳳天宸的身上。
滄歌溫婉的一笑,靈動如泉水的眸光一閃,投向了夏侯風漠,清冽道:“九王爺此言差矣,今日我和鳳三王爺是名正言順的和離,而非休妻。是不是,鳳三王爺?”
鳳天宸嘴角微微一顫,點了點頭,看到夏侯風漠眼中戲虐的神色,頓時想無語問蒼天。
想他一世倨傲,今日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無鹽女和離了,這到底是爲什麼?
男子冷冷一哼,蹙眉對鳳天宸低沉道:“本王沒空管你那些風流桃花帳,現下本王有正事找你……”
“夏侯風漠,你別在找本王麻煩了,那些個餿主意,諾……全都是這個相府千金想的,你今日不管開什麼條件,本王都不能答應你,否則就違抗聖命。有負皇命之事,本王可是吃罪不起啊!”
鳳天宸一看見夏侯風漠頭就大,他本就是欠他的,這些年若不是夏侯風漠在九龍國的九王府中,給他一席容身之地,他恐怕也不能這麼快歸國。
可也沒別的辦法,皇上本想讓相國千金和相國一起和九龍國派來的人談判,可誰
知道這相國千金卻如何也不肯,只能逼着他來做壞人。
鳳天宸目光一眯,有點憤憤的想着,他原就是欠了夏侯風漠許多不能還,現在還要讓他在和夏侯風漠談判的時候的咄咄逼人……
哎,真是命運多舛啊!
夏侯風漠心裡對這個相府千金也是極爲的好奇的,可是今日找鳳天宸有別的事情……
他只是隨意看了一眼滄歌,便冷聲道:“談判的事情,先暫且不提,本王早就聽聞你們錦華國打算再狠敲一筆,這些個事情本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此次,本王有別的事情找你……”
“你是來打聽她的下落吧?”鳳天宸冷蔑的別過頭去,眼角的不屑之意更是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那時,若不是夏侯風漠在大典之上背叛了那個女子,她也不會負氣離去,最後落入深不見底的瀑布泉流之下!
對於鳳天宸冷蔑的態度,夏侯風漠絲毫也不感覺訝異或者奇怪,他嘴角一撇,淡淡道:“你不告訴本王她的下落,本王自己回去尋,但是有一件事,還請你幫忙。”
衆目睽睽之下,夏侯風漠從腰間掏出一隻拇指大小的瓷瓶來,他將瓷瓶拋到鳳天宸手中,冷言道:“這瓶中之物,本王尋訪了多位名醫,都無法確認到底爲何物。”
接過瓶子,鳳天宸打開塞在瓶口的玉塞,探目一看,其中竟然是空空如也。
一旁的丫鬟也很是奇怪,這兩個王爺到底在做什麼啊?
一個人竟然交給另一個人一個空瓶子,空瓶子打開,兩個人都是凝眉深重,愁雲慘霧的……
嗅了嗅瓶內的氣味,鳳天宸的目色中一絲的冷意,“這東西哪裡來的?”
“清繳凌天教的時候,從教中搜出的。她一直都在受這東西控制,那日凌天教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王府,只要凌天教主心念一動,她……她的小腹就會絞痛……本王遍訪名醫,都尋求不到解決之法……”
夏侯風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鳳天宸打斷了
,鳳天宸漂亮的鳳眸此刻冷冰冰的就像藏着一把未出鞘利劍的劍鞘,“本王沒有辦法。”
“若你都無藥可醫,此毒不是成了無解之毒。”登時,他的拳頭就緊緊的握在一起,低眸看着那個空空如也的瓷瓶,心神恍惚,喃喃道:“你爲玄月峰少主,知道天下所有毒藥的解法,怎麼偏偏不懂這一種毒的解法……”
眼見夏侯風漠那般失魂落魄的樣子滄歌的眸光黯淡下來,細細的凝着他剛毅冷峻的外表,還有他此刻崩潰脆弱的表情。
今日他的脆弱和無助,更那日慶典上的凌厲狠辣截然不同。
給滄歌心靈上的震撼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她挑了挑眉梢,淡笑道:“兩位王爺何故如此憂心呢?天下之物相生相剋,既然存在,既有化解之法。”
“你又懂什麼!你雖聰明,可你憑什麼在這件事上指手畫腳……”那聲音帶着歇斯底里的瘋狂,鳳天宸的雙眸都充血了。
手下快速無比的拾起石桌上的墨汁,倒在了瓷瓶之中,瓷瓶中赫然顯現出無數只密密麻麻,和沙粒差不多大小的蟲子。
這些蟲子原是透明之色,沾染了墨汁,這才顯現出真身來。
“這是生死蠱!”一直跟在滄歌身後沉默不語的小乞兒忽然插了一句,感覺衆人的目光投射過來,這才驚恐的用手捂住嘴,不敢多言。
凌然目光登時就落在了這個不起眼的小乞兒身上,夏侯風漠陡然間俯下身子,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胛骨,低吼道:“你怎麼知道這是生死蠱?你和凌天教主到底是什麼關係?快告訴本王……”
“我……”小乞兒害怕的將目光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這樣依舊難掩她內心之中的恐懼,緊緊的掐住自己左手的手臂。
那裡,分明就是曼陀羅花烙印的地方,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滄歌的眼睛,她竟然無意間將凌天教的人帶入府中。
難道說凌天教主已經知道她身在相府之中,刻意讓這個小乞兒混入相國府,藉以監視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