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你在哪裡啊?”遠遠的,就能聽到夏侯風漠帶着哭腔的聲音,那聲音中還帶着令人心痛的焦急與難過。
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華天寧,滄歌雲淡風輕轉身離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本宮就是天籟公主,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本宮不是天籟公主?本宮覺得,你還是等找到了證據,再來揭穿本宮吧。”
滄歌承認,一開始被那個手持玉簫的男子拆穿身份,確實是唬了一跳,她沒想到出了安雅然之外,這麼快又有人識破了她的身份。
她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可是轉念一想,真正的天籟公主已經死了,就連從小和天籟公主一起 長大的寧若泉都沒有識破她假扮的天籟公主,她相信華天寧一時還想不到辦法拆穿她。若華天寧執意要拆穿自己,早就可以去告發她,更不用想小孩子一樣,玩什麼穿小鞋的把戲。
威脅她?
而她滄歌最不怕的就是沒有實質性證據的威脅。
“我在這裡,不許哭了,聽見沒有!”尋聲找到夏侯風漠,沒有安慰的話,滄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冷然道,“你若在哭,晚上就請王爺你一個人睡。”
夏侯風漠眼淚一下就收回去了,一頭扎進了她的懷中,嘴裡還不住的喊着:“娘子,本王就哭,就哭……本王都一天沒有見到你了,好想你,李嬤嬤、王嬤嬤和丫鬟翠兒都不見了,他們上哪兒去了?”
李嬤嬤是大婚那日的喜娘,也是滄歌最反感的人。王嬤嬤是夏侯風漠的貼身嬤嬤,雖然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夏侯風漠,卻和李嬤嬤沆瀣一氣,一起攛掇他去賭坊,趕走了也罷。
“他們?”滄歌眉毛一揚,想到大婚當日太子看夏侯風漠那種陰毒的眼神,心血來潮之下隨口就將黑鍋讓太子背上,旋即溫笑道,“聽說你太子哥哥府上人手不夠用呢,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讓她們去陪你的太子哥哥玩了。你不會小氣的連這個都不許吧?”
“當然不會,既然沒人陪太子哥哥玩,就讓他們去吧。”夏侯風漠笑道。
滄歌牽着夏侯風漠的手,緩緩的朝寢殿走去。
看着滄歌的背影,華天寧臉上的神色真是越來越精彩。
最後變的比鍋底還黑。
華天寧真是的太佩服滄歌了,竟然能讓王爺對她那麼依賴,甚至
一天都在王府門口等她。也許她早就猜出來他即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是拿她沒辦法,因爲他沒有證據。
一個奴隸印記能代表什麼?
別說她沒有,即便她有,可以推脫說是被人強行烙印上去陷害她的。
如果她是假的天籟公主,來王府肯定別有目的,在王府呆的時日久了,肯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看看她還怎麼狡辯。
***
到了該掌燈的時候,夜幕深沉,王府各處都亮起燈火。
丫鬟們魚貫進入前廳上菜,九王府的菜色比起京城的許多大戶來說,倒也不是十分精緻,都是一些尋常的菜色。
不過桌面上擺的大都都是小孩子比較喜歡的,口味酸酸甜甜的菜餚,糖葫蘆、冰糖肘子、西湖醋魚、蜜糖拔絲蘿。
想來應該是就着夏侯風漠的口味,專門做的。
幾個丫鬟掏出銀針在盤中驗毒之後,又讓府裡專門試菜的下人嘗過。觀察了試菜的人大概有半盞茶的時間,這纔有丫鬟低頭福了福身,柔聲道:“請王爺,王妃,用晚膳。”
“王嬤嬤去伺候太子哥哥了,那誰給本王餵飯呢?”夏侯風漠看到這些酸甜口味的菜色,激動的都要流口水了,一雙筷子使勁兒的瞧着桌上的玉碗。他好不容易等到驗毒的流程過了,又發現給他餵飯的王嬤嬤已經不在,不免要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滄歌還是那般的冰冷,並不多言,端起碗,默默的吃飯。
“喂,娘子,嬤嬤不在,你給我餵飯吧。”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臉的調皮,盯着滄歌白皙的側臉一直看個不停。
冷不防,門外傳出一聲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九王爺,奴婢在呢。”
只見那個平日照顧夏侯風漠的王嬤嬤笑盈盈的站在門口,那個被滄歌親口趕出九王爺府的李嬤嬤也出現在她身邊。
李嬤嬤見到了滄歌,沒有絲毫的懼意,依舊面不改色,眼中還帶着淡淡的譏諷。看來她們是有厲害的主子在背後撐腰,所以纔敢這麼囂張,即便是她這個九王妃親自下逐客令,這幾個奴婢依舊輕易不會離開九王爺府。
“王嬤嬤,你是王府裡的老嬤嬤了,又上了年紀了,怎麼好意思勞駕王嬤嬤給九王爺餵食呢?若泉,給王爺餵食。”滄歌冷冷的拒絕了,目光似是一把沁着寒光的利劍。
“是,王妃”
寧若泉端着碗就去給夏侯風漠餵飯,嬤嬤和喜娘卻是一臉狡黠的看着滄歌,若泉手中的湯匙舀好飯,還沒有給夏侯風漠送去,就被夏侯風漠猛然推開。
“碰——”
湯匙掉在了地上,碎了。
滄歌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這兩個老妖奴,平日裡照看夏侯風漠多了,自然而然的就瞭解夏侯風漠吃飯的習慣了。
“本王要吃糖葫蘆下飯啦,本王要吃糖葫蘆。”
王嬤嬤一臉的洋洋得意,笑道:“王妃剛來,還不懂九王爺的習慣,不如就先由老奴來喂吧。”
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那就有勞王嬤嬤了。”滄歌冰冷的回答道,她早就想到李嬤嬤一夥人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能趕出府,只是她們現在的表現實在有些囂張,想來她們背後的靠山來頭不小。
王嬤嬤拿了一隻乾淨的勺子,將冰糖葫蘆放進勺子裡,喂到夏侯風漠嘴邊,滿臉帶着獻媚的笑容,“王爺,快把這顆糖葫蘆吃了。吃完老奴就帶你去‘一擲千金’玩好不好,晚上的時候有好多人陪你玩呢。”
聽到一擲千金,滄歌嘴角冷冷的一扯,王嬤嬤還真是不死心,大婚之日將死後風漠騙到了賭坊,到了現在還想帶夏侯風漠出入賭坊。若不是大婚當日,她們兩個命大,皇上沒有真的追究,這才保住了一條老命。
這時候,想來聽話的夏侯風漠出人意料的沒有爽快的答應嬤嬤,而是怯生生的看一眼滄歌,臉上糾結了一下,低頭嚅囁道:“本王還欠娘子賭債沒還呢,已經沒錢去賭坊玩了……”
“王爺,本宮知道你最乖了。”滄歌含笑摸了摸夏侯風漠的頭,夏侯風漠舒服的嗚咽了一聲,似乎很受用,兩個嬤嬤看的臉色慘白。
她們知道王爺向來不近女色的,也曾經找了兩個貌美的通房丫頭迷惑夏侯風漠,誰知道夏侯風漠根本不買賬,非要和兩個柔弱的通房丫頭玩蹴鞠的遊戲,結果把她們兩個都弄的鼻青臉腫梨花帶雨。
看來這個新來的王妃,確實有本事管住王爺,兩個老嬤嬤心中又開始計較該怎麼重新挽回王爺的心,讓他和滄歌之間變得疏遠。
“這成何體統,堂堂王爺懼內!”李嬤嬤冷然一笑,“王爺願意去賭坊便去,王妃你似乎管不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