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的也是擔憂的說道:“我也是擔心他們呢!到現在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以往,李鏢頭每次要耽擱幾天的時候,都會傳信過來。”
“那他們都是怎麼傳信給您的?”來子在旁邊急切的問道。
陳掌櫃搖搖頭,說:“不是直接傳給我,是先傳到他們鏢局,鏢局再各家傳達!”
二丫站了起來,跟陳掌櫃的打招呼,“那大叔,我這就過去打聽一下,要是有什麼消息我在過來告訴您!”
“不用麻煩你跑來跑去,我叫個人跟你們一起過去就好!”
“那也好!”
奇怪的是,鏢局也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二丫打了個冷戰,跟總鏢頭分析:“會不會是邊疆不安定?打仗了?”
總鏢頭猛地站起來,臉色有些發白,“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去府衙問問有沒有最新邸報!”
二丫想跟着一起過去,但是又覺得有些胸悶、腿軟。
只好就勢扶着椅子坐了下去,臉色蒼白的點着頭。
來子倒是腳快:“大叔!我跟您一起去!”
直到天黑,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二丫實在待不住了,就要親自去府衙看看,剛走到二門的門洞,總鏢頭和來子,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忙又回頭跟着總鏢頭回到廳堂。
“什麼情況?”二丫顫着聲音問道。
來子也是全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總鏢頭倒是冷靜了許多,斟酌了一會兒時間才說道:“估計他們年前是回不來了!”
二丫的心沉了一下,又強制自己安靜。
“可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總鏢頭低沉着聲音說道:“官府傳來的消息是,草原牧民內部發生矛盾。北部的牧民,說南部的牧民把我朝商人帶過去的東西全部換走,不給他們留下一點。
所以,在我們這一批商人到達的當天晚上,就突襲了南部牧民,搶走了不少商人們帶過去的東西,還帶走了一些我朝商人。扣爲人質。
什麼時候。我朝給他們也開通一條通商之路,什麼時候放人。
據府衙的書吏說,朝廷已經派使臣過去了。要是商談的好,估計明年春上他們就能回來了。
這件事過後,估計朝廷會給與補償,那邊的牧民也會給補償。”
二丫的心揪起來的疼。“不!我們不要任何的補償,只要他們能夠平安無傷的回來!”
她以爲她不愛小虎。就不會在乎他是好是歹。
誰知她的內心不是這樣想,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小虎在陪着她。
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書,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
沒有親人在身邊、沒有可以隨意聊天說話的同時代人、話不敢隨便說、事不敢隨便做。時時刻刻擔心着,別讓人發現自己不是那個劉二姑娘!
她白天拼着命找事做,晚上數着小虎的呼吸睡覺。
是小虎用伴侶的身份陪着她度過最初艱苦難熬的時日。
小虎早已經成爲了自己生活中的習慣。不是用愛與不愛就可以劃分界限的。
也許自己暫時還不能心無芥蒂的接受他重歸她的生活,但是。她決不能接受他有任何意外。
還有大滿、大宏、想子,他們說是小虎的兄弟,也是她的學生,也是陪着她走過來的朋友,她同樣接受不了他們有任何的意外。
還有李大哥和他的兄弟們,曾經三個多月的相處,算不上多親近的關係,但也不是陌生人,自己也同樣接受不了,他們的任何不測!
總鏢頭看二丫的狀態非常不好,就輕聲的安慰道:“王娘子,你暫且往好裡想想,先回去等着。我明兒一早就派人過去,是好是歹,都會有消息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不回去等着還能有什麼辦法?這不是她憑着自己的力量就能解決的事情。
家裡孩子還小,離不得。乾旱的情況這麼嚴重,這一路的風險也不允許自己帶着孩子上路。
二丫瞬間就考慮了很多的不可能因素,便收拾自己的情緒,對總鏢頭點頭說道:“那就謝謝路鏢頭了,我今晚也走不了,我去置辦點什麼讓兄弟們路上用!”
總鏢頭搖搖頭說:“不用爲他們置辦東西,這次有急事,只能讓他們快馬加鞭的急行!路上能不停就不會停留。你順便去陳掌櫃那,跟他好好說說,這次帶隊的是他大兒子,那小廝說不清楚,我怕他急出啥事!”
“哎!那我這就走了!”二丫應了總鏢頭的話,就要帶着來子走,來子卻跟總鏢頭說:“路大叔!我也去可以麼?”
總鏢頭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次是有急事,可不能跟着添亂!你還得回去安慰你爹孃,就跟你嫂子回去吧!”
來子畢竟跟着跑商好幾年,已經訓練出凡事聽安排,不要任性,所以沒有再堅持,就跟着嫂子一起出了門。
陳掌櫃的還在焦慮的走來走去,看到二丫過去,忙急着問:“這可怎麼辦?”
二丫忍下心裡的不安,耐心的勸解陳掌櫃:“大叔!您不用這麼焦慮,陳大哥有那麼多保鏢,還有我家的幾個兄弟也絕對會護着大哥的。
所以啊!您就放寬心,大哥絕不會傷到一絲一毫的!
至於茶葉什麼的,那就不要想了,只要人好就萬事大吉了。您說是不是?”
陳掌櫃聽了,終於安定了許多,點着頭贊同道:“對啊!他們只是一時衝突,又不是打仗。哎!我剛剛也是急糊塗了。”
二丫的心也忽然安定了下來,是啊!一時的衝突而已,憑着他們的身手,不至於躲不開。
在客棧裡歇了一夜。第二天早早的回去。
到家的二人,還沒有來得及下馬,大伯就着急忙慌的跑上前來。
“小虎媳婦,可有打聽到消息?”
二丫下了馬,才點頭回答大伯:“打聽到了,沒有事!就是在草原被困住了,大概要到明年春上才能回來。”
大伯腦補道:“可是因爲乾旱?”
接着又疑惑的自言自語:“乾旱也不影響行路啊?怎麼就回不來呢?!”
“不是呢!是北部牧民邀請他們去做客。希望以後和他們做生意。草原上過了九月就會下大雪。他們只能明年春回來。”
來子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嫂子,不知道嫂子爲什麼不實話實說。
二丫沒有多說什麼就回了自己家,來子在家接受盤問的時候。也只好按着二丫說的瞎編。
大伯、二叔見二丫沒有多解釋,反倒相信她所說的,就安心準備過年的東西,殺鴨子、殺鵝。準備做鹹貨。往年還會殺雞,做醬雞。那是非常好吃的。
可惜今年因爲乾旱,也就雞需要的水少,得留着!也好讓以後的日子能夠吃點新鮮的肉類。
原本二丫打算試驗的滴水澆灌,也因爲小河的乾枯。而作罷。村莊裡的人們,一邊哀嘆乾旱何時才能過去,一邊慶幸那時聽了二丫的話。留着糧食沒有賤賣。
這個時候的人們才真正的從心裡感謝起二丫來,要是沒有二丫的那些作坊。使他們家家都有額外的收入,而且這個收入纔是他們家的大頭。
要是沒有這些餘錢在家,他們家也沒有辦法留下這幾年的糧食,就是再賤也得要賣。
因爲有了額外收入,得以存留這麼些糧食,才能在這樣的日子裡,雖然焦慮,但也不用驚慌無措。
二丫的孃家,河裡沒有水,連井水也打不上來了。
一家子除了匯香在家忙事情,其餘的都跑了過來,拉着牛車、挑着擔子,沒有一個空着手的。
二丫吃驚的看着推開自家院門,挑着空桶的爹孃,“怎麼啦?家裡的井不出水了?”
她娘有氣無力的回道:“是呢!平常水澇的時候,就得意自家住的高,淹不着!現在倒好!因爲地高,連吃水都沒有了。”
二丫笑道:“娘!地下水跟地高地低可沒有關係!是不是你們沒有找桃井的再給桃桃?”
他爹搖着頭,說:“之前你家桃井沒過多久,我就跟桃井的打過招呼了!哪知道他們現在那麼忙,年底前能不能臨到我家都不好說。”
關於這個二丫也沒招,只好按下不提,看到他們用挑子,就不解的問道:“爹!您怎麼不用牛車拉水?這挑着來回多累啊?”
她娘在旁邊笑:“哪能不用牛車?!你爺爺、匯富、匯貴趕着牛車走大路,我跟你爹走小路。”
“爹、娘,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飯?”二丫想到,既然家裡沒有水了,肯定還沒吃!
“是呢!早晨一大早的才發現井裡打不到水了,去你大伯家打水,也是一樣,我們莊子裡所有井都不出水。
去範家莊,也是一樣,忙了一早上,一口水都撈不着喝。哪裡還有的吃?”她娘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這就下面給你們吃,這個快!也許爺爺他們還沒到我就好了。”二丫忙把孩子遞給乳母,轉身就去廚房做吃的。
她娘逗着文超,“小文超啊!姥姥要吃你家的水,給不給啊?”
文超倒是大方的很:“給!你天天來都給。”
“哎吆!我的心肝來!”姥姥抱着外孫子,親啊親不夠!
姥爺站在一旁看的呵呵笑!
沒等二丫下好面,她爺爺和兩個弟弟也趕着牛車過來了。
一家子在水井旁打水,匯貴一邊搖着搖桿,一邊感嘆。
“哎吆!二姐家搖桿好輕哦!都不怎麼出力就搖上來了。”
匯富忙接過搖桿說:“你讓我來試試!”
剛搖了兩圈,就衝廚房的窗口叫道:“二姐!你家的搖桿怎麼這麼輕巧?”
二丫拿着筷子,靠近窗子,對外面的匯富說道:“你看看井架上面,頂端那兒有一個軸輪,是那個起到省力的作用。”
匯富不是很理解的擡頭看看,懂沒懂的不知道,反正就是“哦!”一下。算是知道了!
下好面一人打了兩個雞蛋放裡面,蓋上鍋蓋育一會兒。
又煎了幾塊鹹魚片,拿出五個煮好的鹹鴨蛋,都給切成兩半。這纔開始叫一大家子吃飯。
“娘,你跟爹、爺爺、匯富他們過來吃飯!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