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蟲不停地叫喚,重顏站在正殿裡面,看着站着的所有人:“我說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了?”
春傾不甘心的嘁了一聲。
重顏眼睛掃過她,置之不理。
衆大臣忽然有人跪下:“臣誓死擁護冬顏公主爲女皇!”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開始有人下跪。
他們心驚膽戰。
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陸陸續續的開始死人,但是都是春傾公主身邊的人,想也能想出來到底是誰做的,可是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可不想成爲下一個刀下亡魂。
看着跪倒了一地的人,就算是春傾不肯,也沒有辦法了,那幾個自己已經打好招呼的大臣,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陸續的死了。
她隱隱約約覺得如果自己在反抗,下一個死的人,很可能是自己。
重顏滿意的望着下面,瞥了一眼春傾和秋凌兩個人說道:“難道你們還不跪嗎?”
春傾咬着嘴脣,終於跪下。
重顏瞪着秋凌:“嗯?”
秋凌倔強的說道:“我秋凌的封號是母親給的,現在母親都沒有出殯,你竟然就敢自封爲皇,真不知道母親在天上看着,想要你怎麼樣呢!”
重顏微笑着,直接坐到了鳳椅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剛纔秋凌說的如此刻薄,重顏不怒反笑,更是坐上了鳳椅。
重顏招招手,映畫託着一個明黃色的東西從外面進來,站到了重顏的身邊,重顏微笑着說:“這個,就是母親留下來的旨意,映畫,讀出來,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映畫大聲的朗讀着,整個大殿裡都充斥了映畫嘹亮的聲音。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聆聽,沒有一個人敢擡頭張望的。
重顏看着春傾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她或許沒有想到吧,自己曾經很熟悉的聖旨文,此刻竟然成爲了重顏的。她跪着的腿似乎在顫抖,終於跪不住,用手撐住自己的身體。
秋凌的臉色倒是顯得格外凝重。剛纔她聽到了那是女皇留下來的聖旨,自覺的跪了下來。重顏忽
然覺得,她應該是她們四個女孩裡面,最尊敬母親的那個。
每一個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是佼佼者。不經意間就會讓你屍骨無存。重顏謹記這個名言,卻忘了秋凌是如何在身體如此單薄的情況下活的那麼好。
當聖旨宣讀完了以後,重顏過了很久都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看着所有人的反映。大臣們都低着頭,有些受不住的,終於擡頭望望,卻正好看見重顏正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又趕緊低頭。
秋凌咬着嘴脣,突然說道:“秋凌知錯!請女皇責罰!”
重顏這才擡起了下巴,看着跪在下面的瘦弱人影:“你錯在何處?”
“秋凌不該肆意猜測女皇的身份,不該懷疑,是秋凌的不對!”秋凌很倔強,一改往日給人的那種柔弱性情。
重顏倒是笑了,看着春傾和夏嬌:“你們覺得呢?”
夏嬌迷惑的看着重顏,心裡想不懂什麼是她們覺得,覺得什麼,是秋凌的錯誤還是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剛纔重顏過來,要稱帝的時候說的那一席話,她聽懂了以後就自動的拜倒了,難道如此也不可以嗎?
她夏嬌是想過要成爲女皇,而且十分想成爲女皇,可是在現實面前,不得不低頭。當初想要抓重顏和董玉郎的奸,沒想到反而被春傾將了一軍。自此以後,夏嬌就明白了,原來想成爲女皇,並且有能力的人,遠遠不止自己和重顏。那個看似受寵的重顏,其實是最沒有野心的人。
不過,好在到了最後,春傾都沒能成爲女皇,否則第一個要收拾的人一定是重顏,第二個,自己逃都逃不掉!
春傾低着頭說道:“春傾恭祝女皇登基……”
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正殿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所有大臣都跟着喊:“恭祝女皇登基!”
重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都起來吧。”
下面的人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站着。
重顏緩了一緩,開口說道:“你們可知,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此話一出,春傾一個不穩就坐到了地上,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重顏。
重顏對她妖媚的笑了:“姐姐,你想到了沒有,做了就一定要接受懲罰的。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春傾搖着頭,嘴脣顫抖着。
重顏大聲說道:“來人,給我拿下大公主!押入地牢之中!”
“不要啊!”春傾叫了出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啊!你放過我!你放過我!我求求你了……”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拖着她的那幾個侍衛根本不會理會一個已經失了勢利的貴族。
在衆人的議論中,重顏道出真相:“幾日前,母親駕崩,就是因爲此女心計惡毒,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將我不遠萬里帶回來的解藥換成了毒藥,混入水中,讓母親喝了下去!而她自己,聽聞那藥吃過之後,可以再也不擔心任何毒藥的困擾,自己服食了!你們說,這樣的人,我還能留着嗎?”
夏嬌立刻說道:“她太過惡毒了!竟然做出如此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席闖站出來:“女皇,這樣的人,就應該斬首,懸其首級至於城樓上!”
所有人也跟風紛紛同意。
重顏卻搖了搖頭:“這是皇家恥辱,怎可張揚開來。依我看,還是留她一條賤命,流放邊境,爲人奴僕,讓她懂得艱辛。”
人們又紛紛說道,女皇真是好心啊。
重顏擡起頭,看着正殿外面,那一方湛藍色的天空,只覺得不真實,原來自己有朝一日,成爲了女皇,卻懂得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所有人都在附和你,沒有人能給你一個真實的話告訴你該怎麼做。
一個念頭突然在她心裡萌生。
她要想辦法回到現代。雖然只能做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要重新面對那樣失戀失業的情況,但是她寧願。
命運能將她帶到這裡來,也必然有方法將她帶回去。
她從鳳椅上站起來:“明日,將母親出殯,葬在陵寢之中,後日,進行登基大典,衆位回去準備一下吧。”
她快步離開,留下一個雪白色的背影。
就算是剛纔那種情況,她也一直穿着那身白色的衣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