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這麼晚傳召你過去,當然是上夜了。”
上夜?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讓我中的疑惑更加深了,我原本是跟着姚映雪的侍女,怎麼也輪不到我去給他上夜,況且,這個案子沒完,我也還算是待罪之身,爲什麼要讓我去上夜?
但不管怎麼想,腳下的路還是慢慢的走完了,等我一擡頭,已經到了寢殿大門前。
“殿下,人到了。”
那隨扈在門口一拜,然後回頭對我道:“進去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站在冰冷的夜色裡,我微微有些顫抖,但還是鼓足了勇氣,推開虛掩的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大殿一如既往的空曠,牀邊的燭臺上,一盞燭火輕輕的搖曳,映照着層層帷幔裡的熟悉的人影,他靠坐在牀頭,一襲黑衣幾乎融入了夜色中,只有那雙精光內斂的眼睛熠熠生輝,平靜的看着我。
我走過去俯身一拜:“奴婢,拜見三殿下。”
“嗯,熄燈吧。”
像是完全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任何的說明,他就這樣躺了下去,而我也只能走過去,吹熄了蠟燭,然後摸到牀邊那個小錦凳,靠牆坐了下來。
一切,好像都和那個夜晚一樣,也是靜謐的,帶着一點說不出的緊繃感。
我在漆黑的夜裡睜大了眼睛,一點倦意也沒有,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不覺到了半夜。
“茶。”
淡淡的聲音從帷幔裡響起,我起身倒了一杯茶,送到了牀邊,一隻手從帷幔裡伸出來,卻沒有接茶,而是和上次一樣,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
這一次,我沒有驚慌失措,甚至連茶水都沒有溢出來,只是咬着下脣,默默的用力要把手抽回來,而那隻手的主人也絲毫不肯放鬆,我用力,他也用力,我停下,他也停下,卻就是不肯放手。
但不管怎麼掙扎,我和他,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漸漸地,竟成了一種僵持。
這樣的僵持不知持續了多久,帷幔裡又響起了一聲清冷的笑,裴元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眼睛透過層層薄紗看着我,彷彿隔着無數的雲霧:“怎麼?覺得自己委屈了?”
“……”我咬着下脣,沒開口,手上仍然默默的用力。
這時,他的手鬆了一下。
我一愣,剛剛要把手抽回來,就感覺到手腕上一沉,他突然抓緊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了牀榻上。
他欺身上來,將我壓在身下。
這一次,我是徹底的慌了神,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殿下……”
單薄的脣角微微挑起,在幽暗的光線下,我看到了他臉上浮起的那一抹如鬼魅般的淺笑,明明是在笑,卻好像下一刻就會把人吞噬掉。
“你也別覺得自己委屈了。”
他俯身,冷冷的看着我:“嶽青嬰,這上陽宮中耍心機的女人很多,可膽敢對本宮耍心機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
我的心狠狠的一顫,身子也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