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變得赤紅起來，胸口大力的起伏着，臉色紫青一片。
像是瞬間病發的樣子。
“您看起來似乎很吃驚？”季少川悠然的站起身，習慣性的整理了自己褶皺的衣角。
“我送的這份禮物您還滿意嗎？賀華鋒先生！”
季少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溫潤的眸子裡慢慢的圈染出濃重的鄙夷和不屑。
聲音裡充滿了冷嗤……
“你……”
老爺子臉色一片紫青，握緊了拳頭，狠狠的錘向了椅子，卻發不出一點沉重的聲音來。
“我是不是需要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賀華鋒先生？”季少川微微的彎腰，乾淨的臉映進老人模糊迷離的眸子裡，“或者，我應該喊你一聲爺爺？”
話音一落，賀老爺子身體又是一陣猛烈的顫抖。
“不過，你配麼？”冷笑了一聲，季少川重新直起腰來，低頭俯視着老爺子，“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你派人追殺我母親，就不會發生車禍。我父親也不會爲了保護母親而發生意外。賀華鋒，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
老爺子臉色轉的煞白，嘴脣顫抖。
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裡，臉上卻鋪上了一層悲傷的色彩。
“你告訴東平，他父親是飛機失事死亡的，是想騙你的孫子？還是想騙自己的良心？”灼灼逼人的視線盯着他，季少川平和的臉上沾染了恨意，“這二十多年，你是不是也對自己的謊言信以爲真，忘記自己犯的錯誤了？”
佈滿皺紋的手指動了動，老爺子很想開口說話，卻梗在喉嚨裡，難受的連老淚縱橫。
“你棒打鴛鴦，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拆散我原本幸福的家庭。這二十年，我處心積慮的謀劃，就是爲了這一天。我要你活着看着賀家大門倒下去，卻無能爲力！我要你爲自己荒唐可笑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不……”
乾啞的喉嚨裡撕扯出幾個生硬的音節來。
支離破碎，卻透着濃烈的抗拒。
“這是我母親愛了一輩子，卻無法邁進的高門大院，我要拆了他！讓你親眼看到你維護了一輩子的賀家倒下去！”
老爺子全身毒開始劇烈的顫抖。
“別這麼激動。”季少川伸手摁住了他的胳膊，“希望你能有力氣活到我拆掉賀家的那天！”
冷笑了兩聲，季少川開始整理禮盒裡的襯衣，一下又一下的疊好。
動作認真而細膩。
疊好之後，重新系上深藍色的緞帶，把盒子放在門邊的置物桌上。
剛要開門出去，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季少川又轉過身來，靠在門上。
遠遠的，盯着躺椅上的老人。
狹長的眸子裡擠出一些嘲弄和諷刺的光澤。
“東平原本喜歡的是情深，你又做了一件自以爲是的蠢事，許了他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我要謝謝你的愚蠢，讓我可以順利的帶走情深，完成我想要做的。”
“噗……”
嘴裡突然涌上一口熱血，老爺子眼神迷離恍惚。
“也許，二十年多年前發生在父親身上的悲劇又要在你孫子身上重演了。你這麼愚蠢，根本不配掌管賀家，不如讓他散了的好。我會幫你的，不用太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