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官雲
佟冰掩面輕笑，“姐，那小子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哪是師傅當年推算出來的神通廣大之人，可是姐爲何如此關心他，還讓全閣之人都配合於他，只怕是姐要白廢心思，空歡喜一場了。”
“何以見得。”佟雪白了她一眼，把茶杯放下，反駁道：“師傅當年還說，那神通廣大之人是個男子，從水中來，而且是在這桃園鎮，時間也是二十年後，每一樣都符合師傅的推算，又怎麼會不是了？”
“不對，不對，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佟冰單手撐着下巴，黛眉微皺，嘟着小嘴，“我覺得師傅當年的意思重點在於神通廣大，他雖然符合了其他條件，可這最關鍵的條件卻不符合，所以，我敢肯定，他不是我們要等的人。姐，你可不要動錯了情，壞了師傅的大事，師傅說了，那神通廣大之人，纔是你的有緣人。”
“冰兒，什麼時候教訓起姐姐來了，你真以爲我對那小子動情了，實話告訴你，起初是因爲他真得是從水裡來，又正巧趕在這二十年後的時間段，我纔會對他產生一些好感，既然如此不確定，他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姐姐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你擔心什麼。”
佟雪站了起來，走向窗戶，將窗戶向上撐開，看着後院的水池，愣神……
“姐，我也是擔心……”
話說到一半，佟雪回過身來，單手掩住她的口，“不用說了，姐心裡明白，二十年都熬過來了，就算師傅推算失誤，那神通廣大之人沒有出現，我也會讓師傅好起來的。”
“姐，現在二十年之期已經過了，前些日子我去看了看師傅，她的靈嬰越來越弱，恐怕等不了多少年，就要徹底消散於這世間了。”
“我知道，師傅當年修爲通天，能推演大道，預測未來，她的能力我是不會懷疑的，既然師傅說她命不該絕，只要我們找到那神秘男子，一切都會得到好轉，只是希望他能夠快點出現，師傅等不了多久了。”佟雪臉色陰沉下來。
“冰兒，安排在桃園河邊的下人們有什麼消息嗎？”
佟冰拉住姐姐的小手，搖搖頭道：“沒有，二十年來，桃園河附近沒有任何修仙者的足跡。”
桃園河是桃園鎮唯一的河流，按照她們師傅的推測，那能改變她們命運的人從水中來，所以，她們在桃園河邊安排了大量的眼線，平日裡都是以打魚作掩護，觀察着桃園河的風吹草動。
“哎！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寄希望加強後的護靈陣，能夠爲師傅多爭取些時間了。”佟冰的臉色也暗淡下來，“對了，姐這次採購還算順利吧！離交貨之期還有一個月，其它藥材都提純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地蠶一到，地霸王靈藥就可以配置完成，這樣一來，加強護靈陣的靈石就有着落了。”
靈藥的配置其實比較簡單，只需將所需藥材用水煮爛，煮透，然後過濾，只留下最精華的藥液，然後，再將提純後的藥液按照配方比例調配，靈藥就配置成功了。
靈藥的用途主要是輔助修煉，強健肉身，擴張經脈等等，是修仙者靈力境以前，使用的靈藥。有內服，也有外泡，分爲低級、中級與高級靈藥三種檔次。
“放心吧！我已經委託東郭城中的所有藥材店掌櫃幫忙收購地蠶，明日一早，我就去提貨，從天都城收購的地蠶也不少，過得幾日，也能陸續運送回來，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只要這次生意做順利了，我們還能繼續與清風門合作，到時，靈石的來源問題就不用擔心了。”
靈石，分爲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種，是靈氣凝結的石頭，非常珍貴，很多陣法的運轉，都需要靈石來維持，也可以供修仙者修煉所用，可以大大提高修煉的速度與質量。
然而，靈石的開採，只限於修仙門派，世俗凡人是沒有能力去開採的。一個凡人，要想得到靈石，用來修煉的話，就必須與修仙門派拉上利益關係，就像佟雪，錦繡閣爲清風門提供靈藥，而清風門就以靈石作爲報酬。在這個世界，世俗凡人與修仙門派之間還是存在利益交換的，一些皇室貴族，財主富豪，基本上都會與修仙門派拉上點利益關係，以獲得靈石，供家族子弟修煉。
他們與修仙門派拉上利益關係的基本途徑，便是低級靈藥的煉製。就像地霸王，是一種供靈力境前修煉的低級靈藥，這種靈藥，修仙門派是不屑煉製的，浪費修煉的寶貴時間，所以，他們就讓凡人煉製，然後給予凡人最需要的靈石，這樣一來，修仙門派得到了靈藥，世俗凡人得到了修煉所需的靈石，達成共贏。
駕……
翌日，早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鎮上的公雞還在報鳴，數輛裝貨的空馬車，尾隨一輛裝飾稍顯豪華一點的馬車駛出桃園鎮。三個時辰後，幾輛馬車風塵僕僕的駛進了東郭城。
“掌櫃的，葛掌櫃不在，看鋪子的小七說他去外地收地蠶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掌櫃的，鐵掌櫃也不在，也要過幾天才回來。”
“掌櫃的，李掌櫃去天都城了，說是要多采購一些地蠶回來，那樣纔好交差。”
東郭緣客棧，是東郭城最大的一家客棧，二樓貴賓包間，佟雪喝着東郭城最具盛名的包兒茶，聽着下人們的彙報，眉頭開始皺了起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好的預感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城南張家鋪子去了嗎？”佟雪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起來。
“回掌櫃的，小三已經去了，要不了多久，應該也會回來消息的。城北李家，王家，還有郭家，老廣帶着兩輛車去了，這會應該也到了吧！”回話的是錦繡閣專門僱來的老車把式，也是幾輛馬車的車主，也叫車總把子，與現在的包工頭一個性質。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開始少了起來，除了客棧還開着門營業之外，其它的店鋪基本都關門閉客了。客棧不遠處，欲春樓此時卻是大紅燈籠高高掛，姑娘們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在樓下招攬着生意，好不熱鬧。
“掌櫃的，張家鋪子的掌櫃回鄉下去了，說是過幾天才回來，地蠶量太大，看鋪子的老張作不了主。”
“掌櫃的，李家，王家，還有郭家，今天就沒營業，說是結伴去了天遠城談一莊大生意去了，所以，要再等上幾天纔回來。”
城南，城北，城東，城西，所有的大藥鋪的掌櫃都不在東郭城，或去別的城市談生意，或是回鄉省親，或是不知去向，就連那些小藥鋪的掌櫃也不知所蹤，一切的一切，讓佟雪兒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這些人在搞什麼鬼，難道有生意不做，居然集體玩消失？”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車把式們報告完情況之後，悠閒的圍在一張餐桌前，喝酒吃肉，事不關己，置身事外……
佟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些藥鋪都是與她有過合作的老熟客，現在這麼大一單生意，不可能拋下不做，有錢不賺，那不合情理，雖然有些蹊蹺，但她還是想不出個理由，只好在東郭城暫住了下來。
入夜的桃園鎮相比東郭城就要冷清的多，鎮上唯一的一家青樓——續緣樓的姑娘正盯着稀疏的過往行人報怨着：“客人這麼少，什麼時候才能賺夠贖身的銀兩了？”
籲……
一輛馬車在續緣樓前停了下來，看馬車的裝飾，就可以看出來人身份不一般，馬車靠邊停穩，車簾大開，從車上下來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濃眉大眼，器宇軒昂，手上拿着一把畫着仙鶴的摺紙扇，輕搖着，向續緣樓走去。
“表哥，聽說你要來桃園鎮，我可是特意在這續緣樓設下宴席，爲表哥接風洗塵，解解連日趕路的困泛。”
元霸天從續緣樓中步了出來，沿着樓前的木製臺階走到馬車前，大笑兩聲，連忙在前引路，領着表哥進了續緣樓。
“真沒想到，表哥進入清風門才十年，就已經修煉到內視大圓滿，而且還接了這麼個美差，真是讓小弟羨慕啊！”
元霸天的表哥叫上官雲，現年二十五歲，十年前進入清風門，成爲清風門外門弟子，經過十年的修煉，總算有所成就，只差臨門一腳，領悟靈力真諦，踏入靈力境。可是境界真諦的領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機緣到了，自然就會領悟，強求不來，所以，他被下派到世俗之中，做些收集靈藥的差事，磨練磨練。
“哼……”上官雲冷哼一聲，瞥了眼纏上身來的嫵媚女子，“不要用這種低俗的女子來煩我，真是不知所謂，凡夫俗子……”
元霸天趕緊推開坐在大腿上的女子喝斥道：“滾，都給我滾遠一點，庸脂俗粉，也敢在表哥面前賣弄風騷？還不快滾。”
說罷，又強擠出一抹笑容，“表哥，都是小弟安排不周，我自罰一杯。”咕咚……一杯烈酒下肚。
“算了，我收到老爺子的信函，聽說你有事要我幫忙，不知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元霸天將他要整垮錦繡閣的一系列事情都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