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二)
“蕭凡?”人羣之中,有人驚訝的輕呼道:“他怎麼可能還活着?昨日在慾望之森,老子拼了犧牲掉十個神通境後期的隊友,才得以逃出,就算如此,我的肉身還受了不輕的傷。”看了看胸口處破裂的長袍內,隱隱還有着血痕的一尺長疤,眼中殺氣又凝了出來。“他怎麼會毫髮無損的出來了?”
易少秋是個愛記仇的主,性格偏執,甚至有時候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能爲了煉製靈器的一種材料,而與魔道合作,能爲了活命,而犧牲掉自己的十個隊友,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多麼極端的人。蕭凡那日離開時,他就已經記下了這個仇,本以爲他們會死在慾望之森,卻沒有想到,蕭凡不但活着,就連與他一起的五人也毫髮無損的回到了通天碑下,這份莫名其妙的仇,又從他的心底升了起來。
易少秋那想吃人的目光毫無保留的投向人羣中的蕭凡六人,“誰?是誰對我透出殺氣?”行走間,蕭凡突然發覺,人羣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讓他感到不安。四下一望,正好與不遠處的易少秋雙目對視,與此同時,葉德遠五人也發現了這雙眼睛的主人。
“師弟,看來以後我們要小心提防,易少秋雖然是我們天羽門的人,可他性格偏執,嗜殺成性,早就有長老警告過他,所以,從現在起,師弟必須一直留在我們身邊,以防不測。”
葉德遠爲人相當謹慎,對易少秋的性格瞭如指掌。同爲神通境後期,就算自己功法不如人,資質不如人,法力不如人,但自己這邊有五人是神通境後期的修爲,他易少秋就算想怎麼樣,也得掂量掂量。
“謝師兄關心。”蕭凡謝過之後,又望向石碑頂端的紫劍青年褔壽山,“前輩,晚輩索要的三樣東西價值雖然不菲,但應該還在前輩的承受範圍之內,更何況,那三樣東西在前輩的手上也無甚大的作用,前輩何不作個順水人情,將其贈與晚輩,晚輩他日定有厚報……”
本來相對安靜的人羣之中,蕭凡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他這次喊話,運足了底氣,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然後他才能實施心中的計劃……
通天碑上,紫劍青年褔壽山面色一沉,身上長袍無風自動,“小子,我念你昨晚獻計有功,不與你計較,已經答應將你們送出慾望之星,休要再得寸進尺,否則……”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住了蕭凡,蕭凡只覺身體失去控制,向空中飄浮起來,然後又一股大力,將他推向了通天石碑,重重的撞在了石碑之上。
“哼,我得寸進尺?沒有我獻計,你們就算再與那畜生大戰百年,也殺不死它,我這點要求過份嗎?”蕭凡將嘴角的鮮血抹去,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昂着頭,仍就氣焰囂張的對着石碑之上的褔壽山吼道:“今天,我蕭凡技不如人,認栽,但是,我不服……”
“不服又如何?”盤膝於巨斧之上的胖三睜開一雙豆眼,凌厲的目光直視石碑之下的蕭凡,語帶譏諷的調侃道。昨夜之事,他已從二位師兄的口中得知,蕭凡獻計有功是事實,可是他卻受不了對方邀功的態度……
慾望魔龍雖然有斂財的愛好,可遺憾的是,那該死的魔龍,盡收藏些金銀珠寶,金山銀山的,確實讓人眼花繚亂,可是,這些世俗之物,對於他們修仙者來說,就如糞土一般,讓他們大失所望,收了還閒佔了儲物袋的空間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魔龍身上取下來的幾樣特殊器官,這些器官的用途雖然不明,但價值應該不菲,特別是將這種東西賣給那些喜歡研究異界生物的修仙者,更能換來更大的收益。
本來就很窩火的胖三,乍聽蕭凡索要的三樣東西,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早有約定在先,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這不長眼的後輩……
“哼……”蕭凡還以冷哼,依舊看向紫劍青年,眉毛一揚。“今天我蕭凡在此向你發出邀戰,十年後龍門窟,決死臺一戰,你可敢爾?”他說的鏗鏘有力,信心十足,意氣風發。
“他想死嗎?十年?以他現在連靈力都沒有的修爲,就算是百年,他也不可能戰勝我們褔副掌門。”
“哼,螞蟻憾大象,簡直不知死活。”
“一個御劍山莊的副掌門,怎麼可能會答應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的挑戰,明顯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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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此起彼伏,大多都是嘲笑,譏諷,唯有葉德遠五人穿過人羣,站在蕭凡的身旁,勸慰着:“師弟,三思啊!”
“哈哈……”紫劍青年仰頭大笑:“好,我答應你。”多少年了,褔壽山依稀記得,自己年少之時,同這愣頭青一樣的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當年自己是真的天資過人,十八歲那年結出靈池,五十歲那年已經是金丹境的強者了,而眼前之人,除了肉身強壯之外,甚至連一絲靈力都沒能產生,他又是哪來的自信向自己挑戰了?難道,他並不是表面上的平庸?
“好,既然這樣,那麼你必須保證我在天虛內的安全,如果我受到傷害,或死亡,不管是被誰所害,都視爲你害怕我成長起來,故意派人所殺。”說到這裡,蕭凡才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易少秋的修爲要高出他很多,他就算能夠越階挑戰,也不會是易少秋的對手,更何況,現在混沌之心還在罷工。五位師兄修爲不在易少秋之下,奈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有拉上褔壽山這尊大佛作擋箭牌,才能讓生命得到保障,至於十年後能不能戰勝褔壽山,他不敢肯定,但他相信褔壽山的爲人,雖然有點傲,但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即使到時敗在他的手下,小命應該不會丟。
修仙修仙,修的其實就是長生,就是命,命沒了,一切都成爲泡影,那還談何權力,談何長生?蕭凡就是看破這一點,才大膽提出這樣一個讓所有人都爲之震驚的越階挑戰。 “原來是唱的這一出……”易少秋狠狠的瞪了眼石碑下的蕭凡,心中暗道:“他應該不會傻的答應那小子吧!”
“好,我答應你。”正在易少秋暗自猜測之際,石碑之上,褔壽山如雷的聲音再次響起,將他最後一絲希望也抹了去。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看向褔壽山的眼中,沒有了剛剛的敬畏,多了一分仇恨,這人就是愛記仇……沒辦法。
“師兄……”胖三副掌門從巨斧之上站起,開口想說什麼,卻被師兄擺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