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曉強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病房,只能默默地對裡面的三個親人說聲抱歉了!
“病人怎麼個情況?給我說說!”林曉強跟在胡珊的身後問。
“病人是個孕婦,二十六歲!懷孕已經四十五週!今晚才感到腹部不適......”
“等一下!”林曉強急忙的打斷她。“我有沒有聽錯,你剛剛說的是產婦?”
胡珊點頭,疑惑的看着林曉強,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大驚小怪。
“爲什麼不送婦產科?”林曉強奇怪的問,一般生孩子做人流等類的疾病,急診科是不接的。
“我剛剛已經讓護士送上去了,可是不知怎麼又退回來了!”胡珊見脾氣很大的林醫生冷了臉,心中多少有點寒意,忙不迭的解釋道。
“退回來?”林曉強疑惑不解,這事倒新鮮了,住院部任何一個科室都沒權利拒絕新收病人的吧!
“嗯,今夜婦產婦同時上四臺剖腹產手術,能召回來的婦科醫生都上手術檯了,這個患者的情況危急又特殊,所以只好退回來了!”胡珊道。
“哦?這倒是情有可原!”林曉強恍然,隨即又問:“那孕婦的情況怎麼樣?”
“孕婦的孕期已經超過了三週半,原本就有妊娠高血壓綜合症,現在的情況是羊水已破,胎兒過於肥大,胎位不正,骨盆偏窄,最重要的是孕婦拒絕剖腹產,而且沒有家屬陪同,更沒有錢!”胡珊說到錢這個字聲音小了些,她怕確碰到林曉強曾經因錢受傷所留下的陰影。
“情況這麼複雜?”林曉強眉頭皺了起來。他關心的倒不是錢,而是感覺這病例相當的棘手,最主要的還是他從未接觸過這樣的病號,婦科他是很熟,可是產科?他真的懵了!
讓他給女人制造孩子,他會!可是讓他給女人接生,他是真的不會!以前一點都沒學過,胖子再怎麼變態,也不能找只難產的動物給他練手藝吧!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曉強真有點措手無策了,正感爲難之際,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你是林曉醫師嗎?”
林曉強擡頭,頓時有點傻眼!
一頭漆黑的秀髮隨意地挽成髻,裸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項,淡藍碎花的短裝連體裙勾勒出一條動人的曲線,明明站在那裡一動也沒動,卻偏偏教人覺得那短裙下的軀體充滿了活潑潑的動感,讓男人們的心也跟着一起踊躍地跳動。
林曉強是個男人,而且血氣方剛,因此一腔熱血刷地就衝上了頭,只覺得口乾舌燥。自打有了一個,兩個,三個.....咳,很多個女朋友以來,這樣輕易激動的事情已經很少見了。大家也別笑話他,只怪眼前的這位實在是尤物級別的。您要是“有用”的男人,見到堪稱魔鬼的身材,能不激動麼?最多更善於掩飾自己罷了。
這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了。
彷彿覺得刺激還不夠,女人絕美的容顏對林曉強綻放出媚惑衆生的笑意,又重複一遍:“請問你是林醫生嗎?”
胡珊見林曉強癡呆的模樣,心中怒其不爭丟急診二科的人,很想用手裡的盒式血壓計砸到他的頭上,但到最後,只能用它輕輕的頂了頂林曉強身體,提醒道:“林醫生,人家問你話!”
“哦,哦,問我話呢!”林曉強被頂中的是腰部,雖不是死穴,但也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才清醒過來,卻有點臉紅的看着那絕色尤物。“你剛剛和我說什麼來着?”
絕色美媚的笑意更濃,捂着嘴說:“我是婦產科的醫生,我叫範月!”
姓範的?林曉強這回是完全清醒了,上次一個姓吳的,是那妖怪老頭吳德文的女兒!這次這個姓範的,難道是範胖子的......林曉強不敢多想,而是說:“我是林醫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剛剛我接到主任的電話,說有新收病號,所以就急急趕回來了,但婦產科的手術室已經滿了,我就讓護士先給送回來,林醫生,你看能不能借你們的手術室給我一用?”範月溫言軟語的,聲音即甜又不膩人,可謂是入耳即化,化作一縷縷的柔絲,輕撫人的心臟,舒服,恰意,如詩如夢般美好。
“這個,這個當然沒問題了!”林曉強笑着說。“要不,我也去給你當一回助手!”
色令智昏,色智昏!胡珊在心裡不斷的重複這兩個字眼,你總共就三個手術室,這會三個基本全佔了,你還要跟着去湊熱鬧,一會再來個急診病號,看你拿你的辦公桌給病人做手術。
“有林醫生給我坐真,我心裡就更有底了,林醫生,勞煩你帶路吧!”範月是個美麗的女人,舉手投足都顯得那麼有韻味,只是,林曉強越看,怎麼就越覺得她的言行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仔細一想,範胖子,對,那胖子就是這麼裝腔作勢的,咳,這裝腔裝勢用在眼前這個美媚身上好像不太合適,那用矯揉造作嗎?好像也不合適,那用.......林曉強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什麼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在這詞眼上一計較,林曉強就忘記了詢問這女人與範胖子到底有沒有關係了,後來終於想起要發問的時候,第二手術室術的門已經到了。
有沒有不願意回家的丈夫?有沒有誰願意在外面漂流?有沒有哪個年輕的產婦,情願把孩子生下來賣掉?
有!你看,這就一個:
“不行啊,你的家屬呢?”範月有點着急,“已經兩個小時了,宮口才開了兩公分,而且你這胎位還不正,你還是剖了吧,叫他來簽字。”
這已經是範月第幾次向產婦提出要求?站在一邊的林曉強板着手指仔細數數,好像第六次了吧!
產婦的血壓已經因爲用力掙得相當相當高,而強降壓藥又怕傷着胎兒,而不敢下,情況已經危險得不行,可產婦仍舊不同意剖腹產,她只好含着淚乞求說:“醫生,我求求你,再叫我試試吧,我能行。”
“你們家屬呢,叫他來吧,那樣會對你有點兒幫助的,哪有生孩子一個人來的。”範月的心也軟了下來。
“我的家屬在部隊上,他還沒有趕回來。”產婦已經滿頭滿臉的汗,頭髮都溼了,顯得憔悴又狼狽。
“唉,當兵也不容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範月又問。
誰都知道,她的問話不過是爲了減輕產婦的痛苦。
產婦的汗水仍是如雨地流下,產婦的叫聲更令人毛骨悚然!
這不是產婦的嬌氣,這完全是她生命本能的呼救,沒有生過孩子的人,永遠不會理解生孩子究竟有多麼痛苦!
林曉強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胡珊也在!他們也知道產婦之所以不肯剖腹產的原因在哪兒,在二人第三次面面面相覷的時候,林曉強再也忍不住了,低聲喝問:“你老是看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