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鋒升官了,在笑貧不笑娼的這個年代,沒有人會管你的官是怎麼升的,但別人一定會知道你現在的權利,所以在這個縣裡,敢不給杜鋒好臉色看的人還真的很少,在他風光的上任之後,他就想到了這個和他有過賭約,且數次讓他憋屈的林曉強,當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病。
今非昔比的杜鋒已經是堂堂一縣之長,雖然只是個副職,但對於原來的記者身份已經提升了好幾個級別,所以他認爲自己再也不會在林曉強面前窩窩囊囊的了!
這一次來,他很想把手下與私人座駕都帶來,在林曉強面前好好的耀武揚威一番,然而他並不是來視察的,而是來治病,治的還是陽痿,他怎麼好意思讓上司或下屬知道,所以就找了委婉的找了個護送的藉口,讓楊軍等人帶他來會友。
原本,杜鋒對楊軍期望很大的,希望他能給林曉強來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自己也可以趁機賴賬,誰曾想楊軍連上兩場不但沒討着丁點好處。反弄得灰頭土臉,最後還恢溜溜的走了。原本是想好好顯顯威風擺擺譜的杜鋒結果卻還是尷尷尬尬的收場,當下就別提多鬱悶了。
林曉強目送楊軍等人離去之後,回頭看了杜鋒一眼,臉上浮起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往保安族醫院走去。
杜鋒愣了一下,因爲他已經做好了和林曉強掐架的準備,卻沒想到林曉強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在他的記憶中,林曉強一直是個驕橫跋扈性格火爆卻沒什麼腦子的人,他原以楊軍等人離去之後林曉強一定會對自己冷嘲熱諷,沒想到人家僅僅只是笑了一下,連個屁都沒放就走了!
站在那裡發了一會呆,最後也只好不顧保安族人異樣的眼神往醫院走去。
進了林曉強的辦公室,見他還是像以前那樣,老氣橫秋的坐在那裡,嘆着一杯茶,手裡拿着一本啥的在看。
“咳!”杜鋒用力的咳嗽一聲。
林曉強擡起眼角看了他一眼,也沒動身,只是不鹹不淡的道:“喲,杜副縣長,我以爲你已經不在了呢!”
話裡的機鋒那麼明顯,杜鋒當即就惱了,“你........你纔不在呢,我可是好好的活着!”
B兩字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只是這話剛要出口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堂堂國家幹部了,豈能和市井之流一般見識呢!
“哦,那請問杜副縣長前來有何貴幹呢?”林曉強淡淡的問!
“歐陽力,你別跟我裝瘋賣傻的,我來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杜鋒臉有慍色的問。
“哦?我看到杜副縣長帶這麼多人來,應該是來視察吧,那請你去找阿怒老爹吧,我現在很忙,沒空接待你!”林曉強確實很忙,忙着喝茶看報嘴打瞌睡呢!
“我,我是來治病的!”杜鋒咬着牙道。
“治什麼病?”林曉強彷彿得了失憶症一般,胡疑的看了他一眼後,這又作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你陽痿.......”
“小聲點,B的,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的病!”杜鋒真的很想弄個爛襪子臭內褲一類的東西把林曉強的嘴給堵上,但剛剛再一次見識了這人的身手之後,他沒敢這麼做,只能在低罵聲中趕緊的把門給關緊。
“生個病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用這麼緊張的!”林曉強淡淡的說。
杜鋒被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真的很想問:你那玩意兒要是不行了,你好意思到處去宣揚嗎?但他懶得再丟自己的人了,直接了當的說:“少說廢話了,趕緊接着上一療程給我治吧。”
“上一療程?”林曉強好像又糊塗了,別人是難得糊塗,他卻是天天糊塗,儘管多數是裝出來的,而且裝得一點都不像,但他還是煞有介事的問:“我不記得什麼時給杜副縣長治過什麼病啊?”
“歐陽力,你B的吃了老人屎,得了失憶症嗎?明明一個月前,我和我媳婦一起來找你治的病,你還說隔一個月就來進行第二療程的!”杜鋒怒不可遏的道。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這個我倒是記得的!”林曉強說着就要站起來,好像就要給杜鋒進行治療的樣子,可是屁股剛剛擡起,他就坐了下來,“杜副縣長,我好像記得,咱們還有個口頭.......不是口頭,是有個白紙黑字的約定,一個月後,我給你進行第二療程,你給我們保安族造橋的,現在你人倒是來了,可是橋呢?我怎麼連橋的影子都沒看到!”
B的,不該忘記的你全忘了,該忘記的你倒是一件也不落下啊!杜鋒心裡罵了一句,嘴上卻道:“你真是無知,造一座橋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方方面面要準備的事情可多了。你以爲這說一說,橋就能憑空造出來的嗎?”
“杜副縣長!”林曉強也叫了一聲,“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還是要說你一下,你也很無造,治療陽痿這種疑難雜症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方方面面要做的工作可多了,你以爲這說一說,陽痿就能治好了!”
林曉強說得有板有眼,和杜鋒一模一樣的語氣。
“歐陽力,你是不是存心讓我過不去?”杜鋒當下就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猛地一拍桌子。
“杜副縣長,你是不是存心想賴我的賬!”林曉強也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只是他這這勁明顯有點大了,實木辦公桌上立即就留下了一個掌印。
杜鋒看得心中一寒,氣勢頓時就弱了幾分,“我什麼時候想要賴你的賬,該爭取的我通通都去爭取了,連我老頭子那裡都吹了風,可是縣裡的資金不足,又沒有人願意投資,我有什麼辦法,你以爲我真的有三頭六臂能給你變出一座橋來嗎?”
這是實情,換了別人一定會理解與同情,但林曉強卻跟本不理,而是冷聲道:“你沒本事,當初吹什麼牛皮,我告訴你,橋沒建好,你那廢掉的**也別想好!就這樣了!”
“歐陽力,你別把我給逼急了哈,逼急了信不信我讓人剷平你這個保安族!”杜鋒陰下了臉道。
“嘖嘖!”林曉強眼睛定定的看着杜鋒,不停的搖頭嘆息,“別人說你是個什麼副縣長,我怎麼聽着像是什麼流氓小癟三似的。杜大人,我也告訴你,就算你真有本事剷平保安族,你也休想我治好你的病!”
“你——”杜鋒當下就被氣得無語了,他沒猜錯,林曉強就是一頭倔得不能再倔的驢,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種,軟硬都不吃啊,好一會,這才無可奈何的道:“歐陽力,真的不是我不給你們造橋,我有這個心也有這個力,可是沒有錢,我上哪去給你弄這個橋去!”
“那這個橋要多少錢?”林曉強問。
“載重貨車能通行的話,沒有四百萬,想也別想。”杜鋒豎起了四根指頭。
“那你能爭取到多少?”林曉強又問。
“撐死就是五六十萬,多都沒有了!”杜鋒道。
林曉強聽了這話,心裡也極爲彷徨,錢真的不是問題,他現在有錢,可問題是他的錢現在套不了現,必須得過了這個冬天才行,當他正心急的時候,視線看到門外,當即眼中一亮,對杜鋒道:“你給我們弄夠一百萬,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你?”杜鋒吃驚的指着林曉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爲林曉強這話嚴重刺激到他了,五六十萬的款項,他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弄來,而你這鄉巴佬竟然像如來佛打噴嚏似的來個大神哈氣,一口氣就擔下了三百來萬,你有這麼大的頭來填這麼大的洞嗎?
“歐陽力,你腦袋沒進水吧?那不是三百塊,那是三百萬!”杜鋒冷笑了起來,不屑的眼光把林曉強從頭看到了腳下,然後又回到了他的褲袋,譏諷道:“我敢打賭,你現在恐怕連三百塊都掏不出來!”
林曉強被他說得臉上一窘,因爲他現在兜裡只有幾十塊錢零鈔,別說三百,就連一百也掏不出來。
“三百塊他是掏不出來了,不過三百萬他卻隨時都能扔出來的!”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然後一張輕飄飄的支票便落到杜鋒的眼前。
杜鋒先是看到了支票上的金額,上面無花無假明明白白的寫着三百萬元整,那三字後面一長串的零看得他眼都花了,而當他看到這個說話的女人的時候,更是被雷得呆愣在當場,因爲這個女人太美了,美得就像不似來自人間,而是來自天際,那極品的五官,那絕白的膚色,那冷豔傲然的表情,只有下凡的仙女才能擁有。
“你,你是........”杜鋒癡癡傻傻的問。
“我是他的女朋友,沈晴雪!”女人冷聲應了一句,便再也不看杜鋒一眼,而是死死的凝視着林曉強。
沒錯,來的人正是沈晴雪!
柳心雨一離開保安族山寨,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她的,恰逢沈晴雪剛好就在青省出差,得知林曉強還好端端的活着,而且改頭換了臉在保安族中準備作爲的時候,她再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立即扔下手頭上的事,快馬加鞭的趕到甘省,而當她進入保安族的時候,離開的柳心雨纔剛剛踏上南航飛往深城的航班。
“杜副縣長,現在錢已經有了,你可以回去着手準備了吧?我還是那句話,你什麼時候給我把橋造好了,我什麼時候就給你治病!”林曉強已經很久沒有被一個女人如此注視過了,心裡雖然不虛,但臉上還是有點熱,有點求饒的看着沈晴雪,那意思是:有外人在,你注意點影響行不?
沈晴雪卻置若罔聞,仍是死死的,緊緊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