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海格爾代表海族前來參加壽誕典禮這件事,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目的——與其說是賀壽,倒不如說是藉機耀武揚威,好逼迫着迦葉帝國簽訂割讓沿海羣島的合約。然而在亞瑟皇這邊,又何嘗不是想借這個機會殺殺海族的威風,或許在這位陛下心中早已做好了直接開戰的最壞打算。
所以安若然正是摸準了亞瑟皇的心思,纔在壽誕中臨時修改那副地圖,將海族的首都銀魚島堂而皇之的劃入迦葉帝國疆土,以示迦葉帝國寸土不讓的決心。因此這時雖然雙方吵做一團,但安若然在旁卻依舊抱臂旁觀,神情顯得泰然自若,彷彿這件事的導火索根本不是由他點燃的。
而片刻之後,這件事也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眼見爭執不下,海格爾忽的退後幾步,勃然大怒道:“迦葉帝國的人就只會仗着人多與口舌之利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兩國大不了直接開戰!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旱鴨子能拿我們海族如何,有本事就下海來決一勝負!”1米1花1在1線1書1庫1?h
此言一出,倒是讓令不少官員尷尬閉嘴,如果說到陸戰迦葉帝國當然無所畏懼,可是一旦說到在海中交戰,這就不是他們的長項了。雖然海人也不能長期生活在水下,但他們在海中來去自由、行動極快,又加上有水系魔法的幫助,當然不是迦葉帝國可以抗衡的。在以往地戰鬥中。迦葉帝國地那些笨重船隻能作爲看客。眼睜睜的看着海人在自己面前順利逃走……
然而輸物不輸人,雖然明知道無法在海中戰勝對方。但阿泰斯特仍然挺起胸膛,冷冷笑道:“一羣偷偷摸摸地老鼠,就算讓你們偶爾搶到點東西,又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不是想要陸地與資源嗎,有本事你們就上岸來決戰!”
安若然無奈的聳聳肩膀,突然想起一副非常有趣的畫面——迦葉帝國在岸上喊着“有種你上來”,海族在水中喊着“有種你下來”。這完全是雞同鴨講的鬧劇嘛!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這麼對峙,吃虧的其實還是迦葉帝國,要知道海族終究還是可以藉着月黑風高地機會,上岸來偷襲劫掠的。
所以也正是依仗了這一點,海格爾即使面對着全場的官員將領,也依舊洋洋自得的誇耀道:“上岸?難道我們海族過去沒有上過岸嗎?如果我沒記錯,過去十幾年來在陸地上被我們剿滅的迦葉軍隊,恐怕還遠遠超過我們在海中剿滅的。倒是阿泰斯特殿下。我很想請問一句,您過去在海中斬殺了多少海族戰士?”
此言一出,阿泰斯特頓時愕然無語,不禁想起自己每次對着海面跳腳罵孃的尷尬場面。眼見此景,海格爾更是頗爲得意,整個人都幾乎要飄到天上去了。可是還沒等他的虛榮心過度膨脹,就突然聽到有人冷冷笑道:“水戰?要在海中殺幾個海人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我也可以輕易做到。”
一瞬之間,全場頓時寂靜下來,衆人齊齊轉頭望向那聲音地來源,卻見安若然正若無其事的靠在門邊。輕輕品着杯中的美酒。
海格爾怔了一怔。忽的桀桀笑道:“安先生,您該不是喝多了吧!我承認您有幾分戰鬥能力。可是說到在水中交戰……”
“是不是喝多了,我們比過不就知道了?”安若然笑了笑,主動請纓的表現卻讓亞瑟皇與幾位皇子都覺得疑惑。按照這位安先生的日常表現,他是屬於那種用鞭子抽也不肯走上幾步的懶散之輩,怎麼今天突然意氣風發地主動跳出來,這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吧!
不過疑惑歸疑惑,既然看到有人肯出面攬下這個任務,在場的衆人當然也沒有反對的意見。海格爾微微愕然,面色陰晴不定了半晌,卻忽的獰笑道:“既然是這樣,卻不知道安先生打算怎麼個比法?據我所知,安道爾距離海洋還遠得很,如果要比試……”
“這個容易,我地皇宮中就有一片湖泊,相信讓兩位模擬比試應該足夠了!”不等海格爾說完,亞瑟皇便已淡淡開口道。安若然笑了笑,心中對亞瑟皇地意圖更加確定——如果不是事先就打算殺殺海族的威風,這位陛下又怎麼會反應得這麼快?只怕那片湖泊,也是事先早已經準備好,專門用來對付海族使者地吧!
而聽到亞瑟皇的話,海格爾也不禁微微有些驚愕,但他終究佔着自己在水中的優勢,遲疑着點頭承諾。雙方也沒什麼可說的,當即就浩浩蕩蕩
前往宮中的那個湖泊——正如安若然事先所預想的,這片湖泊凸地頗爲廣闊,湖水深度也很不錯,勉強可以與淺海相比。
海格爾看到這種情景當然也沒異議,當下首先跳入湖泊中,直到潛出十幾米開外才浮出頭。在陽光的映照下,他右手持着銀色的海王三叉戟,左手平託着一團洶涌的水球,整個人與陸地上相比,卻平添了幾分英武氣息!
“安先生,我期待您的挑戰!”若無其事的淡淡開口,海格爾左手輕輕舒展,頓時在湖面上帶起一排水牆,氣勢洶涌澎湃令人色變。安若然笑了笑,如閒庭信步般的緩緩走向湖泊,然而就在衆人期待他如何入水時,他卻突然憑空一躍,直接跳向水面……
“就這樣?”衆人齊齊一怔,情不自禁的泛出疑問。如果就這麼跳入水中,只怕還不等他浮出水面,海格爾的攻擊就能要了他的命。然而就在這一刻,憑空出現的御天劍突然疾射而來,將正在下落的安若然穩穩托住;緊接着,劍身上爆發出一片閃耀光芒,逼迫得衆人紛紛側過頭去!
幾秒鐘後,隨着光芒的漸漸減弱,齊齊凝神望去的衆人,卻頓時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徐徐清風之中,一身玄鱗甲衣的男性正負手獨立於御天劍上,他的面容藏在半透明的金屬罩面後,因爲神秘而充滿奇特魅力;有着金屬質感的玄黑披風,如絲綢般輕輕飄揚;而最引人矚目的,是胸前那在陽光中閃閃發光的“善”字……
“這、這算什麼?”一片寂靜中,海格爾險些連手中的三叉戟都掉入水中,他勉強壓抑着心頭的那種不祥感,結結巴巴的問道。安若然笑了笑,若無其事的淡淡道:“您說這算什麼?好吧,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請您立刻發動攻擊!”
這麼說着,他突然急速催動御天劍,向着海格爾的方面疾射而去,兩道血魂矛影更在瞬間暴射而出。微微一怔過後,海格爾駭然發覺對方竟已距離自己不到兩米,恐懼之餘他頓時猛然潛入水中。而就在這之後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血魂矛影已直接轟中他所處的位置,帶起飛濺而起的巨浪!
水花噴薄掀起,卻又在轟鳴聲中猛然下落,而水面上的一片血跡已表明了戰況。然而即使已經受到傷害,海格爾卻仍然躲藏在湖泊深處,任由安若然在湖面上來回疾飛,卻始終不肯露面。眼見如此,安若然乾脆就停留在湖面兩米處的虛空中,若無其事的抱臂笑道:“海格爾先生,您什麼時候起也喜歡當縮頭烏龜了?”
即使聽到這樣的譏諷,海格爾也沒有露面的意思,只不過海人終於要浮出水面換氣,所以安若然也並不擔心他會永遠躲在水下。
果然幾秒鐘後,只聽得一聲轟鳴,喧囂而起的水牆鋪天蓋地而來,彷彿要將那渺小的身影徹底吞沒!與此同時,數十道水箭夾雜着海王三叉戟疾射而至,從背後狠狠刺向安若然!
只是這攻擊雖然出人預料,但在速度上終究無法與御天劍相媲美。不等水浪與三叉戟撲至,安若然已驟然騰空而起,輕而易舉的避過了攻擊。幾乎在同時,他也再度轟出兩道血魂矛影,向着湖泊中的漩渦驟然轟去。不過吃了前一次的虧,海格爾這次卻是非常聰明的搶先潛入水中,避過了安若然的攻擊!
而到了此時,戰鬥卻似乎突然陷入僵局——安若然固然無法攻擊到海格爾,海格爾卻也拿空中的安若然沒辦法。圍觀的衆人起先還看得有些興致,後來見到雙方這麼毫無挑戰性的重複攻擊,卻都不禁微微搖頭,有些無聊的討論起來。阿泰斯特緊緊盯着波濤洶涌的湖面,不禁煩躁咒罵道:“該死的,這要打到什麼?三哥,你說安先生難道就打算這麼耗着?”
“安先生,這就是您所謂的戰鬥?”不等君安回答,重新浮出水面的海格爾,就已舉起三叉戟,示威般的桀桀笑道。即使身上帶着幾處傷痕,但他卻已沒有了先前的恐懼,如果對方的手段僅僅如此的話,那麼最多也就打個平手!
“唔,您不喜歡這樣的戰鬥?那麼,我們換一種方式如何?”然而刺耳的笑聲還未散去,身在半空的安若然突然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輕輕擊掌。下一刻,靜止的御天劍驟然呼嘯,如同電光般直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