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三剛說完,只見滿桌子的人全部都是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只見他們一個個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望着他,一副副都是膛目結舌的樣子。
於三依然凝重地緊皺着眉頭,他並沒有因爲別人異樣的目光而感到絲毫的驚詫。
而就在這張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在驚訝地望着於三的時候,其他桌子上吃飯的人也都停止了吃東西,他們也好奇地往這張桌子上張望,雖然他們並沒有聽到這張桌子上的人們說的話,也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臉上爲什麼出現了驚恐的異樣,但是他們都停止了自己手裡的所動作,都目不轉睛地朝着這邊張望。
只見這張桌子上的人們沒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又是誰帶的頭,只聽他突然發出了一聲“噗嗤”的樂聲,又聽其中一個官差對於三說:“這位小兄弟不是在嚇大家吧!我只是實話實說啊,你玩笑可有點開過了!”
這個官差說完了話,在場的所有官差立馬都放鬆了心情也放鬆了動作,只見他們一個個都笑着對於三說:“小兄弟啊,玩笑可不能這麼開啊,尤其是大家正吃得盡興……你說你,叫我們怎麼說你好?”
聽着衆官差的指責和取笑,陸元坤只見於三依然表情凝重,這次的他再沒開口說話。
一旁始終沒停止筷子的陸元坤見到這桌人的這些個表情到覺得非常有趣,只聽他對那些說話的人說:“我怎麼沒看明白?你們爲什麼說他在開玩笑?他開什麼玩笑了?”
桌子另一面正在吃菜喝酒的一個官差聽陸元坤又這麼問,不耐煩地對陸元坤說:“我說七爺,您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不但記性也這麼差,最近發生的事你居然全然不記得了;而且聽話又聽不出來,這麼簡單的啞謎您也要問?”
陸元坤故意裝怒,只見他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對那官差說:“快說!”
那個官差只得先嚥了口菜,然後悠然自在地對陸元坤說:“那於彪就是證據確鑿、姦殺他女兒並且於今天上午被砍了頭的殺人犯,而面前這個小兄弟卻冒充於彪的口氣說話,這不是自找晦氣嗎?那於彪如今已是死人了。”只見這個官差又指着於三說:“你說你冒充誰不好,你非得要冒充他,還把大家嚇個夠嗆,真不懂事!”
陸元坤聽了那個官差的話,只見他又一次地“嘿嘿”怪笑,他又轉過頭望了一眼那於彪,只見他滿臉通紅,看他的樣子早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哪怕擺在他面前的是山珍海味恐怕也無法讓他再次動筷子。只見他雙拳緊握,雙眼狠狠地瞪着這一桌子的人。看他的樣子就像要把這一桌子的人都殺了一樣。
陸元坤又把目光轉了回來。只聽他對那跟他說話的官差說:“你們爲什麼不相信這小兄弟說的話。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那個官差在聽陸元坤說話的同時,正把一塊五花肉夾着往嘴裡送,當他聽完陸元坤說的這句話時,只見他那塊五花肉突然停在了嘴邊。他忐忑地望了於三一眼,雖然他從於三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許的異樣,但是他依然強顏歡笑並且肯定地對陸元坤說:“不可能。”
陸元坤忍不住又笑着對他說:“怎麼就不可能?”
那個官差看不明白陸元坤爲什麼總是以這件事來跟他開玩笑,但是他依然調侃般地回答:“於彪那人雖然罪惡滔天、罪不可赦,但是他的武功卻是一流的,我們這一幫凡夫俗子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的!”
陸元坤聽到這兒就想一聞個究竟,連忙問他:“說來聽聽,於彪有什麼特別的?”
那個官差似乎是酒喝多了,他在陸元坤的吹捧下。好像越說越起勁,只聽他對陸元坤:“七爺,這件事也許你真不知道╠╠那於彪使得一手好劍,他那一劍下去,可謂是又快又穩又準。有一次我就見識過他的劍:把一個雞蛋放在桌面上。那個雞蛋是生的,給他一支寶劍,讓他去砍那雞蛋。只見他手起劍落,那雞蛋果然兩半了,而且一點兒水一點湯都不往外流,那劍之快我們誰都比不了,在邕城衙門也無第二人啊!”
陸元坤聽到這兒,點着頭答應,又是一陣“嘿嘿嘿”冷笑。只見他喝了一盅酒後,突然轉頭對於三說:“他們這麼誇你,你真有這麼厲害,我想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陸元坤說完,即對着遠處的小廚房喊了聲:“取個生雞蛋來!”
那官差雖然囉嗦話一堆,喝酒喝得臉色也有瀉紅,而且眼睛也眯成了一縫,並且由於酒精的作用腦袋也有些糊塗了,但是當他看到了陸元坤的異狀仍然覺得很詫異,只聽他奇怪地對陸元坤說:“七爺啊,您今天是怎麼了?我看您是醉了!”
陸元坤笑了笑,回答他說:“我沒醉,我看醉的是你啊,是這滿桌子的人,也是這滿屋子的人。你們看,”陸元坤突然手指着於三對他們說:“你們看他像喝醉的樣子吧,你們再想想他的一舉一動和他說話的語氣還有於彪應該有的表情,他哪一點不具備,可是你們居然不相信他說的話。既然你們不相信他說的話,那麼只能讓他自己來證明一下了!”
陸元坤說完話,與他在一起吃飯的滿桌子的人有的顯得有些愕然,有的懵懵懂懂,有的半信不信,有的魂不守舍,有的雙眼迷離,有的眼睛圓瞪着陸元坤和那於三不說話也不吃飯。
沒過一會兒,只見小廚房中出來一個做飯的廚子,他手裡拿着一個雞蛋走到了陸元坤的身邊對他笑着臉說:“七爺,您要的生雞蛋。”
陸元坤立碼點着頭答應了一聲說:“嗯,放在這兒吧!”
那廚子把手中的生雞蛋放在了桌子上就走了。
陸元坤伸出手撿起了那塊雞蛋,只見他又用另一隻手撿走了於三眼前的碗,他邊撿邊對於三說:“反正他們也沒人相信你的話,而且你也沒有味口吃這頓飯,那就乾脆上演一出你獨有的絕招吧!”
於三眼見着陸元坤把自己面前的碗碟都拿開了,他不但不阻攔,而且也配合着陸元坤的舉動。
陸元坤挪完了於三身邊的碗碟,最後將那個生雞蛋放在了於三的正前方的一個空曠的桌面處。這時,陸元坤又擡起頭來對在桌子旁坐着的所有人說:“拿個寶劍來!”
起初,大家聽了也只是互相張望,竟沒有一個人去取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陸元坤的話。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官差勸陸元坤說:“七爺,您醉了?您今天是怎麼了?不能這麼玩啊?您這不是玩大家嗎?”
見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配合他去取寶劍的,陸元坤又憤怒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只聽他瞪着眼睛對在場的官差們說:“去取劍來!怎麼?我說話不好使,你們不肯聽了!”
衆人見陸元坤語氣如此之重,便有幾個使了使眼色,又見兩個從未吭過聲始終埋頭吃飯的小角色慌里慌張地站了起來,然後離開了座位走到了屋子的牆角邊取下了懸掛在牆上的佩劍,然後復轉回來放到了陸元坤的面前。
因爲這兩個小角色一人手裡握着一把劍迴轉而來,而最終放到陸元坤面前的也是兩把劍。
陸元坤手扶着第一把劍,當拔出劍柄打開劍鞘時,他才發現這把破劍不但開刃而且劍身都有些裂紋了。
陸元坤見狀,不高興地“哼”了一聲,然後將這把破劍扔到了一旁。他又用手去扶另一把劍,當他再拔出劍柄打開劍鞘時,這才發現這把寶劍無論是看重量還是看質量,都比之前的強多了。
陸元坤把這把寶劍握在手裡還算滿意,只見他把那寶劍舉到於三面前對他說:“我看這把劍還算湊合,你將就着用。就依他們所說,將這個生雞蛋切成兩半,手起劍落時,這個生雞蛋的兩半必須完好無損。”
於三接過那把離了劍鞘的寶劍,他把那支劍接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只見他眉宇間不再愁眉不展,而且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於三雙手舉着劍站到了那個生雞蛋的面前,只見他手裡緊緊地握着那支寶劍,而這支寶劍也正瞄準着眼前的雞蛋,就在寶劍的另一側是於三銳利的目光。誰也猜不出這於三專注的到底是這支寶劍還是寶劍前面的生雞蛋。
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同一桌子吃飯人和不同桌子吃飯的人竟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們都朝着於三這個方向張望,他們都想看看表面上看起來是新來的年輕的官差而事實上卻被於三附了體的這個傢伙到底是果有惹事還是圖有虛名,他到底能不能像於三一樣將一個生雞蛋輕輕鬆鬆地切成兩半,並且這兩半被切開後決不會往外灑落一點湯水。
而就在這時,於三的劍已經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