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淚畢竟是個小女孩兒,支撐了一會兒就見汗了,她氣喘吁吁地騰挪閃避着,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們我不退開,我要撒迷藥了”說着,手就是一揚。
賴興等人急忙躍開兩步,護住口鼻,屏住呼吸。
但是,獨孤淚手中空空,根本就是虛張聲勢,而趁着他們退開,她倒是重重呼吸了幾次,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周亦凡好氣又好笑地道:“媽的,原來是虛張聲勢你要有迷藥,早撒了,還會提醒我們”
帶着人又圍過來,獨孤淚頓時又陷入苦戰中。
她叫道:“我真撒迷藥了”說着手又是一揚。
這次跳開的只有三個人,賴興也在其中。
可是賴興很快臉就黑了,特麼的竟然又是虛張聲勢,而這臭丫頭藉着跳開三個人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賴興的臉就有點掛不住了,他可是蛟龍幫的幫主,被一個小丫頭嚇退兩次,這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而且,這小丫頭都已經累成狗了,要是有迷藥,能一直留着不用也就是唬唬人藉口喘息一下。
想到被個小丫頭戲弄,這面子首先就掛不住。他大吼道:“臭丫頭,竟然敢騙你爺爺”
獨孤淚雖然累得很,可嘴頭的虧可不吃,嘲笑道:“我騙的是豬。”
賴興氣得哇哇叫,咬牙切齒:“我非把你這臭丫頭砍成八塊不可”
獨孤淚又開始氣息粗重起來,閃過身後的一刀,百忙之中不忘回嘴:“那也得你有本事,光說不練”
賴興被激得興起,手中的劍圍着獨孤淚的頭頂不斷刺出,獨孤淚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而周亦凡幾個也對這苦靈精怪的小丫頭的一再戲弄給戲弄出了真火,樓下的十幾個兄弟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今天那顧大小姐竟然走脫了,這單買賣已經算是失敗,他們不好對主顧交代,又將引起官府注意,都已經準備放棄京城的基業,要是連個小女孩也整治不了,那他們還不如自己跳進河裡死了算了。
人人這想法,獨孤淚的壓力驟增,就算她身法再高明,身手再好,但架不住四面八方的刀劍,身上很快就掛了彩。
不過小姑娘還真倔強,手臂上,腿上,背上傷口滲出的鮮血她竟是看也不看,只是咬牙苦撐,當然,她也實在騰不出眼睛來看了,也許看一眼下一把刀就砍在她的要害部位,立刻一命嗚呼。
她知道自己頂不住了,斷斷續續地道:“我我真真撒迷迷藥了”
賴興見她又揚起手,獰笑道:“臭丫頭,還來這套,找死”他揚聲喝道:“兄弟們,這臭丫頭手中已經沒有迷藥了。大家一起上,把這臭丫頭亂刀分屍”
然而就在這時,一蓬白霧猛地從獨孤淚的手中綻開,九人離獨孤淚都近得很,而那白霧卻是又急又快,只見眼前一白,便快速融入空氣之中,像霧霾一樣籠罩了這一片小小的空間。
賴興叫道:“靠,臭丫頭使詐,快閉”話沒說完,人已經仰面倒下。
原本刀劍凌厲,想將獨孤淚剁在手下的壯漢們瞬間覺得眼前一花,就倒在地上了。
獨孤淚其實已經傷得不輕,身上大小傷口有四五道,她氣喘吁吁地站在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壯漢們,不禁暗暗慶幸。
還是太託大了,也太低估了敵人,畢竟這裡算是光天化日之下的京城街道,她以爲對方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大張旗鼓。只是在樓下見那領頭的向賴興求令,她便以爲上面只是賴興和周亦凡兩個人。
沒料到這個什麼蛟龍幫的人還有幾分真本事,而二樓埋伏的人手也都是硬茬子,她幾乎就在這裡把一條小命給丟了。
她不是不想早點撒出迷藥,但是樓下用了一次,而且賴興等人知道她手中有這東西,她只要一撒出來,對方心中有防備,屏住呼吸跳開去,便不會被迷倒。
而她手中已經所剩不多,也揮霍不起,若是不能一次性把這九人迷倒,她一樣沒有什麼勝算,所以不得不放鬆他們的警惕,以求一擊得手,好在她成功了。
獨孤淚擦了把額頭的汗,轉身就要下樓,禮物還在這兒呢,那些家丁都跑了,擡禮箱的下人也跑了,她得把他們叫回來,把禮箱送到竇府去。
她已經走到樓梯處,正擡腳要下樓,突然一縷勁風襲來,那是金鐵破風的聲音,而且離她絕對不超過一尺,讓她猝不及防又避無可避。
獨孤淚大吃一驚,已經來不及閃開,也來不及格檔了。
急切間,她向旁邊稍稍挪動了一些,腳也踏上下一階樓梯,但是,下一刻,一股尖銳的疼痛在她身體上蔓延開來。
那是身體被刺穿的痛
她咬咬牙,忍着痛,手中的短匕猛地向後揮出。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大概偷襲的那人也沒料到這時候她還能反手一擊,那人的劍本來是刺向她胸口的,因爲她向側挪動又下了一階樓梯,便稍稍移了位。
可是這一劍的力道卻並沒有被卸掉,而那柄劍畢竟是青鋼所制,刺穿人的身體還是如刀切豆腐一般的順利,那劍從獨孤淚的後背刺入,又從她左胸透出。
要是她不是經驗豐富,挪動位置,這一劍對穿的就是她的心。那她可就死透了。
獨孤淚回頭,身後那人是周亦凡,原來這人小心謹慎,並沒有真的被迷藥迷住,在獨孤淚揚手的時候,他已經屏住呼吸,這迷藥撒出來,他立刻後躍,借假裝暈倒倒在地上。
獨孤淚以爲所有人都被迷倒了,他卻趁着她心情已經放鬆,認爲險情已除準備下樓時悄悄地起身,躡手躡腳地來到獨孤淚身後偷襲。
見偷襲得手,他得意忘形,沒料到獨孤淚會反撲,等感覺小腹一涼時,低下頭,就見一柄短匕刺入他的身體裡,只有柄在外了。
他驚恐地大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看着滿身是血的獨孤淚,眼裡充滿了驚懼和怨毒,竟然猛地拔出手中的劍。